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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密道門在他身后合上了。“子繼?”密道內(nèi)漆黑一片,蘇伶雖然看不見,但她想也知道身后那跟進來的人是誰。只聽慕容續(xù)敲了敲墻壁,搖頭道,“已經(jīng)打不開了,這密道有進無出。”蘇伶沉吟了片刻,“他這個人,不會就此尋死的,密道一定有出口!”“我覺得也是這樣,”慕容續(xù)說,“在這里找找吧。”兩人身上都沒有照明的東西,但蘇伶憑著感覺,硬是一路摸索了過去。一年多來,她知道對方所作的種種惡,卻只得顧全大局委曲求全。此時此刻,她沉郁于心的一口惡氣終于舒展開來,一時間竟忘記了防備,她纖指摸到一處石刻,無意間觸動了機關(guān),墻上數(shù)十枚金錢花雨瞬間齊齊射出。千鈞一發(fā)之際,慕容續(xù)按著她趴倒在地,避開了那波暗器的襲擊。她回頭,看到慕容續(xù)臉上依舊是一副從容的神色。“伶姐,此處兇險,小心為上?!?/br>聽到他的口氣,她突然意識到,那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公子已經(jīng)成了神仙府的主人,還不知何時成了這幅冷冷淡淡的樣子。只是那冷淡外表下的一腔熱血,只怕今生今世也少有人能夠窺得了?!澳銈儸F(xiàn)在說話都是這副教訓人的樣子,”她喃喃道,“上個月去看異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說到異之……有一件事,我方才忘了告訴你,”慕容續(xù)說,“我從金陵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陸公子他們,他們從西域趕回來了?!?/br>“陸公子?”她吃了一驚,“他們被人追殺,他那個人又是最怕連累別人的,突然回來,難道是……”“正是如此?!蹦饺堇m(xù)點頭,“他是回來治異之的傷……所以說,今天……”“那還用說?說什么也要從這里出去!”她心頭道不完的快意,“還要抓住那jian賊!”經(jīng)過了方才的一番波折,兩人皆不敢大意,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走著走著,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人聲,似是一男一女正在爭吵。蘇伶聽得真切,那男子正是萬景峰,而那女的聽聲音卻是個年輕女子。兩人的爭吵聲之間,依稀可辨嬰兒的哭聲。“姐夫!你要去哪里?帶我們母子一起走!”“不行!你乃石浩的遺孀,與我同行像什么樣子!”“他們是……”蘇伶大為驚訝,慕容續(xù)將手指橫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打草驚蛇,“那是……鐵拳門掌門的……”她心里膈應了一下才適應了這個稱呼,“繼母?”“正是。”慕容續(xù)低聲回答。“她不是萬景峰的妻妹嗎?難道說他們……”慕容續(xù)點了點頭,“先讓他們帶路,去出口的所在?!?/br>蘇伶會意,只聽那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好像是萬景峰在前面走著,但那女子卻拖著他不讓他獨自離去?!敖惴颍悴荒軖佅挛覀兡缸?!你若是走了,鐵拳門那掌門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你是先掌門遺孀,他能把你怎么樣?”萬景峰怒喝,“你成日里驕縱跋扈,對他們門派里的事情指手畫腳,他當然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但你若是規(guī)規(guī)矩矩恪守婦道,憑你是石浩幼子的生母,鐵拳門上上下下誰不會給你幾分薄面!”“恪守婦道?你自己背地里做這等事情,到頭來卻指責我不恪守婦道?”那女子冷笑了一聲,“你看我有了身孕,騙那不曉事的糟老頭做了這便宜爹,你當那鐵拳門里沒人知道?”聽到女子的話,蘇伶心里一驚,及至看到慕容續(xù)平靜的神情,恍然大悟?qū)Ψ皆缫研闹敲鳌忻咳绽锏陌禎龥坝浚贾赖靡磺宥?,但卻永遠緘口不言。“都這等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還在這里說什么胡話!”萬景峰大怒,聽聲音似是欲掙脫那女子,卻被對方死死抓住。他氣急敗壞之下,將那女子一推,密道里發(fā)出重重的撞擊聲,嬰兒的哭聲連帶著也變得凄厲了起來。蘇伶聽不下去了,差點按捺不住想要出去,但被慕容續(xù)攔了下來。“姐夫……算我求你了,不要拋下我們母子!你看,你看看!這是你的親生骨rou??!”“親生骨rou?”萬景峰不屑一顧地說,“我平日里抽不開身沒空見你,你倒也不急不惱,誰知道這野種是誰的骨rou?!?/br>“姓萬的!你怎么能說這種話!”女子怒道,“這孩子眉毛眼睛鼻子,哪一點不像你了!你自己做的事情,還想抵賴不成!你好好看看……他的長相,就是最好的證據(jù)!”萬景峰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抱他來,讓我看看?!?/br>密道那邊,嬰兒的哭聲再度響起,似是從母親的懷抱中轉(zhuǎn)到了一個陌生人的懷里。那一男一女久久沒有說話,半晌,蘇伶和慕容續(xù)突然聽到一聲沉重的摔擊聲,伴隨著女子凄厲的哭喊:“我的孩子!”蘇伶終于忍不住了,騰地從藏身之處站起,只見那女子跌坐在地上,仿佛是被抽空了魂魄一般眼神空洞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在她身邊不遠處,是那嬰兒頭破血流的尸體。蘇伶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咬緊了牙關(guān),“姓萬的,你這個畜生!連自己的親生骨rou都下此毒手……”“什么親生骨rou,那是她與不知道哪個男人生的野種!”萬景峰已經(jīng)忘了看到他們應該有的恐懼,只是不停地重復道,“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那不是我……不是我的孩子……我是被她害了……”“你這畜生!”蘇伶見他還在狡辯,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今天……我今天便殺了你,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報仇!”說罷,她五指微張,輕云蔽月手直向他命門而去。她心中已有所準備,知道對方會陰陽錯脈之類的邪術(shù),因此也不求出手精準,與其說是想要對方的命,不如說是為了發(fā)泄心中的憤怒。那萬景峰雖然武功被廢,但此時此刻,在求生欲望驅(qū)使之下,他竟然接連避開了她數(shù)招攻擊。兩人一個打得毫無章法,另一個憑著本能躲閃,竟壓根不像是武林中人的交手。見此情形,蘇伶索性變指為爪,一把抓住了萬景峰的衣領(lǐng),萬景峰情急之下,竟低頭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臂。“你當真是畜生!屬狗的不成!”她手上被對方咬得滲出血來,卻不愿放開對方,對方也死死咬住不松口,正在這時,那女子突然站起了身,抽出懷中尖刀,向著萬景峰后心直直刺去,但刺的方向卻不是一般人的左邊,而是右邊。“?。 ?/br>萬景峰一聲慘叫,松開了蘇伶。只見那女子臉上露出復仇一般的笑意,陰聲道,“我記得你說過……你三焦八脈的位置,和別人都是左右相反的?!?/br>眼見那男人的身體軟軟倒在地上,她抬手便又是一刀,就這樣扎了五六刀,直到萬景峰一動不動。她拔出尖刀,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姓萬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