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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師的課時,爭取期中就能結(jié)課,然后把我的課時再補給別人。目前計劃十一月中過來,那兩個碩士好說,每個月我回去一趟,平時遠程聯(lián)系,總要把他們帶到畢業(yè)才能踏實?!?/br>陶郁說:“你們不是有導師組嗎,兩個碩士讓其他老師代培唄?!?/br>陳立搖頭:“我要是病休不能上班,讓別人代培就算了,現(xiàn)在為了自己前程把學生丟下,那不是跟爹媽再婚不管孩子一樣性質(zhì)?”陶郁沒再接話,三人沉默著喝了會兒酒,唐海南忽然轉(zhuǎn)了話題問:“晏釗這幾年去哪了?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陶郁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抬頭看了陳立一眼,對方面無表情地盯著手里的酒瓶說:“不知道……”“你們不是都在上海嗎?前幾年還看過你們一起聚的照片,后來就不聯(lián)系了?”唐海南問。“他后來去了香港,現(xiàn)在在哪我就不清楚了?!标惲⑵鹕恚弥站破咳チ税膳_。陶郁隱約覺得他們提到的那個人跟陳立回國有關(guān),剛想跟唐海南打聽,忽然肩膀上一沉,頭頂有個熟悉的聲音說:“唐老師,好久沒見了,您氣色不錯啊?!?/br>唐海南舉了舉酒瓶朝來人打招呼:“常醫(yī)生下班了?”陶郁扭頭道:“你一個西醫(yī)講什么氣色,直接說他表皮油脂分泌過剩就行了。”唐海南氣得想拿酒瓶拍他,還沒發(fā)作,陳立從吧臺提了半打啤酒回來,看到常征不由停下腳步。陶郁起身介紹道:“師兄,這是常征,就是我們家那位醫(yī)生。”他小心地看了看對方的臉色。陳立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把手里的酒放到桌上,和常征握手道:“常醫(yī)生你好,聽陶郁說起過你喜歡看橄欖球賽,我們可以交流交流?!?/br>“好啊,今年NFL剛開賽,您有沒有支持的球隊……”常征順手拉過一把椅子,放到陳立和陶郁的中間。見這兩人自來熟地聊起各自支持的橄欖球隊近年的成績,陶郁松了口氣,陳立待自己是比普通朋友親近,但或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種感情,離開上海前對方那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也許是會錯意了。他的思路又回到那個叫晏釗的人,直覺上猜測那就是讓陳立放棄在美國發(fā)展而回國的人,有心跟唐海南打聽,但唐老師轉(zhuǎn)眼也加入了橄欖球的話題。陶郁一直不能理解那種野蠻比賽有什么好看的,尤其不能理解明明是用手扔球,美國人偏要叫football,而真正的足球在這卻沒市場。一邊在心里腹誹,無聊地喝了半瓶酒,不得已他也加入了另外三人的話題。BOG十一點半打烊,陳立打車去酒店,唐老師回家看孩子,陶郁和常征在微涼的晚風中往家溜達。“我?guī)熜诌@人怎么樣?”陶郁挑起話頭。“你指哪方面?”“沒有特指,就是整體給你的感覺是個什么樣的人?”“不算健談,但是思路清晰,有自己的想法?!背U鞣磫柕?,“你覺得他是什么樣的人?”陶郁想了想說:“跟你說的差不多吧?!?/br>常征笑道:“在上海你們有兩周的交流機會,我才認識他一個多小時,你對他的看法跟我差不多?”“你什么意思?”陶郁扭頭問道。“這么說吧,陶郁,你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常征握著他的手往前走,平靜地陳述道,“咱們在一起三年,我只和你的有限的朋友見過面,這些人里有你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有幾個你現(xiàn)在的同學,有以前打工地方的老板,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你和他們認識了比較長一段時間,你信任這些人所以才讓他們了解你更多。你和陳立的接觸只有在上海的兩個星期,回來以后也沒有經(jīng)常提起這個人,今天卻特意介紹我們認識,我想這兩個星期既然讓你對他有這樣的信任感,那么他給你的感覺一定不只是我說的那些表層的觀察?!?/br>聽完這番話,陶郁問:“你是不滿意我沒有把你介紹給更多人認識嗎?”“有的人不在乎他人的看法,有的人習慣自我保護,這沒有好與不好、正確與不正確的區(qū)分,只是每個人的性格不同而已。我只是就事論事,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雖然能夠和陌生人很快建立交流,但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對身邊的人產(chǎn)生信任感,陳立打破了這個慣例,所以我也有些好奇你對他的看法。”陶郁輕嘆了口氣:“跟陳立比起來,我覺得你才是思路清晰,什么都能分析個條條框框,你有沒有考慮再去輔修個心理學?”“你之前情緒感冒的時候,我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書,拿學位就不必了,我對別人的心理不感興趣。”常征對他話里帶刺不以為然。陶郁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在上海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過幾次酒——別誤會,只是純喝酒聊天,喝完酒他回他家,我回賓館,沒有不該做的事……”見對方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陶郁懷疑自己越描越黑,干脆放棄解釋。“我們不怎么聊各自的生活,話題基本都跟專業(yè)有關(guān),還有國內(nèi)高校待遇之類的,他給我提了很多建議,關(guān)于發(fā)表論文的、論題選擇、實驗方法,我說畢業(yè)想留在美國,他講了一些申請綠卡的途徑和要做的準備,總之是些很有用的建議,大概是因為這樣聊過幾次所以我對他很信任吧。”“就這樣?”常征問。陶郁一挑眉:“你覺得不夠火爆?你想聽什么?噢,我還幫他查過一些污染處理技術(shù)的資料?!?/br>“聽起來像兩個PaperNerds的交往?!?/br>陶郁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冠以“書呆子”的稱號,整個人都不好了,腦海里浮現(xiàn)出自己帶著黑框眼鏡穿著格子襯衫和毛背心的形象。“我怎么書呆子了?!這就是兩個成年人的正常交往!”常征笑了笑,不置可否。回到家,他從冰箱里翻出兩瓶啤酒,遞給陶郁一瓶,拉著對方坐到陽臺上。“還喝?”陶郁看看手里的酒,“你明天不怕起不來嗎?”不遠處的芝加哥棒球隊WhiteSox主場還亮著燈,常征說:“在外面坐一會兒,到他們比完就回去?!?/br>“都快十二點了還沒比完,今晚這是盛況??!”陶郁喝著酒慨嘆。“你猜會不會贏?”常征問。“最好贏,贏了可以看煙火?!?/br>話剛說完,球場方向傳來歡呼聲,不一會兒場邊明晃晃的燈光暗了下去。“運氣不錯!”陶郁用肩膀頂了常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