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像電視里說的那樣，處處洋溢著新年的氣息。

步空看著電視屏幕映出里的自己，衣著隨意，發(fā)型邋遢，嘴里銜著根未點(diǎn)燃的香煙，跟剛剛電視里播放的節(jié)目里和高彥智一起玩游戲的步空太不一樣了。

一切都太不一樣了。

【41】

大年三十上午，對黑球兒比對自己上心的步空覺得有必要去一趟超市，除了給黑球兒買東西，自己也要去買吃的，因?yàn)殛慀Q航再體貼也不能把整個超市都搬到自己家。

步空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出門還是凍得打了個哆嗦，但是就算這樣街上的人多的仿佛今天的東西不要錢一般。步空閑置已久的小破車也終于又出來見見新氣象了，到了商場步空轉(zhuǎn)了兩圈才在一堆豪車?yán)锶伦约旱男∑栖嚒?/br>
超市里雖然人多，步空反而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了，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沒空看旁邊的人是明星還是大佬。步空到了果蔬區(qū)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買的東西。

“你好，請問你需要……步空！你是步空！”一個導(dǎo)購員本來想為步空介紹眼前的東西，然后猛的發(fā)現(xiàn)是步空。

“噓～我來買東西，小點(diǎn)聲哦?！辈娇諟厝岬男π?，指指眼前紅紅的石榴。

“好的，好的，我昨天晚上還看見你和我們高高的節(jié)目，你和高高合作那一段簡直太帥了，我們高高也是，不但長得好看，而且還那么聰明，你們能贏簡直是意料之中?！?/br>
步空：“……那個，謝謝啊，要不然我們先看水果吧？”

導(dǎo)購員話語一頓：“好好，這個是外地剛剛運(yùn)過來的甜石榴，顆粒飽滿，玲瓏剔透，主要是糖分高，口感甘甜……”導(dǎo)購員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步空一邊點(diǎn)頭一邊連連應(yīng)“是是是，對，好，謝謝！”

“那步空你要多少啊？”導(dǎo)購員看著笑的溫柔的步空，利索的扯過購物袋要幫忙裝石榴。

步空嘴角輕輕一挑，然后指了指甜石榴旁邊的酸石榴：“我要兩個最酸的。”

導(dǎo)購員：“……”

步空自己裝了兩個酸石榴，心里不免抱怨：小樣兒，還你們高高，當(dāng)時要不是你們高高拖后腿，我可以早兩分鐘勝利。

步空看著購物車?yán)锏膬蓚€紅紅的石榴，心里很爽，路過洋蔥的時候順手拿了幾個洋蔥放進(jìn)去，不就是做菜嗎，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辣的再哭一次唄。

看著又重新塞滿的冰箱，步空也竟然覺出點(diǎn)過年的感覺來，做了自己最拿手的菜——西紅柿炒雞蛋來犒勞自己。

“喂，肯迪哥，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恭喜發(fā)財(cái)，早生貴子?！憋埡罂系辖o步空打來電話的時候，步空正在一粒一粒剝石榴。

肯迪也去了國外，在新春來臨之際跑到老婆身邊團(tuán)圓去了，隔著大半個地球，步空放肆的很。

“我也祝你早生貴子?。俊笨系陷p飄飄的語氣傳來。

“你給我生啊，寶貝兒，這都小半年了，我這肚子也沒啥動靜啊，要不然你去問問我們金主，這問題在誰啊，老是懷不上？”步空拿一個石榴籽放在嘴里，真……特么酸。

肯迪覺得不是步空賤，是自己太賤才怕因?yàn)闀r差問題沒法祝步空新年快樂而提前給他打電話的。

“步空，你說你是不是賤，活該你一個人過年?！?/br>
“是啊，一個人啊，就是活該嘛！我才發(fā)現(xiàn)陳二家有不少好酒，我偷他兩瓶，準(zhǔn)備日后rou償?！辈娇仗傻乖谏嘲l(fā)上，看黑球兒在一邊閑逛。

肯迪說完那句話有點(diǎn)后悔了，步空差不多每年都是一個人過，他那渣爹來的比債主還少，偶爾有一年陪他一起，結(jié)果肯定也是不歡而散。

“我不是這個意思，原來說好的，小艾過年之前回來，叫你一起來我們家過年，但是她mama臨時決定讓我一起過去?！笨系险f的不是客套話，可能因?yàn)楹谇騼旱脑?，艾嬈拿步空?dāng)做家人來看待的。

黑球兒在屋子里又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跟思考人生似得趴在墊子上不動了。

步空看著一臉深沉的黑球兒笑了一下，語氣認(rèn)真：“我知道，謝謝哥，然后替我謝謝嫂子。我挺好的，在陳鳴航這里很清凈，不用擔(dān)心有什么不喜歡的人來打擾。”

和陳二那里相反，陳鳴啟這里過年的味道很足，不是到處紅紅火火，是真的飯菜的味道很足。

陳鳴航的廚藝好是陳家公認(rèn)的，幾個在國內(nèi)的陳家人都早早地來到陳鳴啟這里，比以往來得早的原因很可笑，是因?yàn)殛惾顼w提前放出消息說陳鳴啟這兩天一直心平氣和，沒有開大會的意圖，所以很早陳鳴啟這里就熱熱鬧鬧了。

專門做飯的保姆被陳如飛偷偷放了假，所以廚房里只有陳鳴航和陳如飛兩個人在忙。

“你自己打發(fā)走的人，為什么要拉著我受累，坐著等吃不好嗎？”陳鳴航盯著鍋里的飯菜頭也不回的和陳如飛說話。

陳如飛被陳鳴航指使地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自己也有點(diǎn)后悔把阿姨放回家了：“還不是小叔手藝好，但是沒想到需要做這么多菜，好麻煩啊，我已經(jīng)在很努力幫你了！”

青菜入鍋地刺啦聲蓋住了陳鳴航的自言自語。

“可是總有人笨的連洋蔥都切不了，坐著等吃等的心安理得?！?/br>
“黑球兒，真懷念坐著等吃的生活，就算讓我洗碗我也樂意啊?！焙谇騼焊娇者@樣的主人，最無辜的事情大概就是天天聽步空的牢sao了。

步空看看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谋?，看看干干凈凈的廚房，看看空空蕩蕩的房間，順了陳鳴航一瓶酒，放棄了一個人的年夜飯。

陳鳴啟那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飯了，像平常人家一樣，男男女女坐了一大桌子，闔家歡樂，除了陳鳴啟一直不茍言笑。

陳鳴航吩咐陳如飛把最后一個菜端上去，看了看還在煲的湯，洗了手，然后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一條來自步空的電話和消息，陳鳴航把手機(jī)鎖屏，還沒放進(jìn)口袋又重新把屏幕摁亮……

“小叔，你干嘛呢？不是沒有菜了嗎？趕緊洗手來吃飯了！”陳如飛一邊喊著一邊往廚房走，陳鳴航聽見聲音又把手機(jī)關(guān)掉。

“來了，洗手呢。走吧，吃飯?！?/br>
步空盤腿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看著杯子里紫紅的液體，輕輕抿了一口，入口是苦澀，回味是甘甜。步空心里稱贊果然是好酒，不知道rou償幾次能還的清。

“黑球兒，一個人喝酒是不是有點(diǎn)傻，而且只有酒沒有菜，”步空的語氣里終于沒有了白日里和肯迪開玩笑的輕松，充斥著紅酒一入口的苦澀，卻久久沒有回甘，“黑球兒，黑球兒，你應(yīng)我一聲行不行？”

黑球兒像是體會到了步空的難受，低聲嗚咽了一聲，然后舔舔步空光著的腳。

步空放下杯子，一下一下順著黑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