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

    “……”

    這他媽難道不是你主動拿出來非得要給我嘚瑟一下的？

    林賀然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會兒：“真是你對象?。俊?/br>
    陳妄：“嗯?！?/br>
    林賀然笑了笑，重新靠回到副駕，腿往前伸了伸：“所以是因為這姑娘？”

    陳妄略抬眼撇過去。

    “身上終于有點人氣兒了，”林賀然看著他說，“前幾天剛見著你的時候我以為我在跟個鬼說話呢。”

    陳妄嗤笑了聲：“回頭看一眼迎風(fēng)飄揚的五星紅旗。”

    林賀然回頭看了一眼公安局門口的鮮艷國旗：“怎么？”

    “對著背十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陳妄漫不經(jīng)心說，“天天把鬼掛在嘴邊兒對不對得起你的職業(yè)？”

    “……”

    林賀然一噎，嘖了一聲：“你趕緊分手吧，半死不活的至少能讓你閉上嘴不說話，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瞎了?！?/br>
    林賀然說著，抬手一指：“開車。”

    陳妄下巴一揚，很堅持：“坐后邊?！?/br>
    “……”

    “我他媽坐個屁！這是我的車！”林賀然深吸口氣，“陳妄我揍你了啊，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是傷號我就不敢動手?！?/br>
    陳妄笑笑，點火踩離合。

    二十分鐘后，車停在開發(fā)區(qū)湖口水庫上游河道。

    河堤拉了線，林賀然下車徑直走過去，走到一半有個穿警服的迎上去叫了一聲林副支隊，神情凝重低聲說著些什么，倆人一起往前走，鉆進人群。

    陳妄坐在車里沒下去，降下車窗點了根煙，剛咬著點燃，手機微信提示音響起。

    陳妄抽出手機打開，孟嬰寧給他發(fā)了一張午飯的照片，應(yīng)該是公司食堂，還挺豐盛。

    你的嬰寧：【吃飯！】

    陳妄咬著煙勾唇，剛要回復(fù)，掃見照片角落里坐在孟嬰寧對面那人露出來半截削瘦的手。

    是個男人的手。

    陳妄眼一瞇，打字：【和誰吃的？】

    你的嬰寧：【和同事，還有領(lǐng)導(dǎo)?！?/br>
    孟嬰寧毫無所察。

    你的嬰寧：【我們這個新?lián)Q的主編太嚇人了，經(jīng)常不知道從哪里忽然就無聲無息冒出來了，還要跟我們一起在食堂吃飯，說是為了跟大家拉近距離，互相了解了解?！?/br>
    你的嬰寧：【他這么想親民，不如每周晨會上少叼幾個人?！?/br>
    陳妄很快就把這個親民的主編和之前在溫泉酒店門口，以及寫字樓大堂跟孟嬰寧一起出去那號男人聯(lián)系起來。

    他往車座里靠了靠：【晚上接你?！?/br>
    孟嬰寧給她發(fā)了個開心地轉(zhuǎn)圈圈的表情包過來，又想起來似的提醒他：【按時吃飯，少抽點煙！煙抽太多你以后會變臭的。】

    “……”

    陳妄叼著煙，抬手摘下來，默默地看了幾秒，掐了。

    他收回手機，剛好看見林賀然朝這邊走過來，走到車前撐著車窗框俯身：“你先回吧，車你開著，我一會兒跟著他們回去就行。”

    他神色凝重，那副調(diào)侃他有女朋友時的吊兒郎當(dāng)樣子不見了，這會兒看起來還有幾分可靠。

    陳妄“嗯”了一聲，隨口問：“什么情況？”

    “死人了，應(yīng)該有幾天了，”林賀然說，“具體死亡時間不知道，反正泡得跟個胖大海似的，只能先等法醫(yī)過來看看。”

    他說著，前面一堆人走動著散出了一點空隙，陳妄掃見了地上那個胖大海露在袋子外面的半個肩膀和衣服，一件很普通的藍色polo衫，袖口邊緣有一圈兒白條。

    只一瞬，很快就有人走過去，視線重新被擋住。

    陳妄目光越過車窗前的林賀然，還停在那兒，忽然說：“六天。”

    林賀然往前靠了靠：“嗯？”

    陳妄視線從警戒線另一頭收回來：“六天前，地上那個胖大海炸了我的車跑了，穿的就是這套衣服。”

    林賀然愣了愣：“你是說……”

    “不知道，猜的，也就衣服一樣，”陳妄抬手，拍了拍林賀然的肩膀，“加油，林隊，我去接我對象下班?！?/br>
    林賀然還沉浸在他剛剛說的那個事兒里，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白色轎車已經(jīng)甩了他一臉尾氣了。

    林賀然抬手看了一眼表，中午十二點。

    “……”

    你對象就上半天班兒。

    孟嬰寧今天一整天心情都挺好，昨天晚上陳妄八點多吃了個晚飯走了以后沒多久她就睡了，這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精神抖擻得甚至想下樓去晨跑。

    內(nèi)頁一共要拍兩天，莫大廚下午人才到，進影棚的時候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孟嬰寧這塊豬rou好像比昨天更新鮮了一些。

    莫大廚微博上的名字叫莫北，應(yīng)該不是真名，大概率是一個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充滿了漫天黃沙塵土氣的，充滿了大老爺們兒糙漢味的藝名。

    非常不符合他mlb配亮片西裝懸浮人設(shè)。

    “心情還挺好，遇見開心事兒了？”莫北站在三腳架前，瞥了她一眼。

    “沒有啊，”孟嬰寧笑瞇瞇地說，“看見老師您今天依然這么英俊瀟灑帥到找不著北我就覺得心情特別好。”

    男人顯然還挺吃這種一聽就是拍馬屁的馬屁的，哼哼唧唧地笑了兩聲，孟嬰寧跟他接觸了一天多的時間，明白他這牙疼一般的笑聲是表示愉悅。

    果然，愉悅完，他說：“對了，昨天就想問你，結(jié)果忙忘了，你有沒有興趣拍古風(fēng)寫真？”

    孟嬰寧想了一下：“漢服嗎？”

    “差不多，”莫北一邊調(diào)著設(shè)備一邊說，“你這張臉其實拍什么主題都不違和，但剛好我朋友最近搞了個什么古風(fēng)美人的比賽，我給他鎮(zhèn)個場子，模特還沒找?！?/br>
    莫說著抬起頭來，用他那張精致到看起來甚至有點兒浪蕩的臉一本正經(jīng)并且挺嚴肅地說：“你考慮考慮，價錢不會虧待你，我對我看上的人向來大方?！?/br>
    “……”

    老師您就非得這么說話嗎？

    孟嬰寧這段時間本來不打算接約拍了，她想用周末休息的時間和陳妄待在一塊兒，約約會什么的。本來平時工作日就忙，休息日再被填滿，那這個戀愛談得有什么意思。

    而且也好久沒回家了，前幾天孟母還打來了電話。

    她本來有點兒猶豫的，轉(zhuǎn)念又想到陳妄現(xiàn)在沒工作。

    是啊，她男朋友是個無業(yè)游民來著。

    孟嬰寧想起這茬來，小的時候她還真沒怎么關(guān)注過陳妄家里條件怎么樣什么的，她只見過陳妄他爸爸，是個不茍言笑看著很冷漠的叔叔，也基本上很少在家。

    不過這跟陳妄家境怎么樣也沒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陳妄他自己現(xiàn)在好像沒什么錢。

    住的那個房子小區(qū)老到樓道里感應(yīng)燈壞了都沒人修，上樓得開手機手電筒，據(jù)蔣格說樓上大媽天天找根本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