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終于慷慨贈與了他一份少有的柔情蜜意。

酒吞望著對面的窗口微微地笑起來。

他本以為動蕩的年少青春過去，日子只能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直到他認(rèn)識了茨木。

后來，有一次茨木在刷微博的時候看到某個博主說讓大家講講覺得最美好的四字成語是什么，他就低頭去問窩在自己懷里打游戲的酒吞。酒吞玩得正起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屏幕cao縱游戲里的小人兒，saocao作是一個接一個的來，根本沒空搭理他。茨木也不急，下巴抵在他頭頂看著他玩。一局終了，酒吞放下手柄甩手，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說：“當(dāng)然是怦然心動啊?！?/br>
就像當(dāng)初樓道里那個倉促的照面一樣，美好極了。

茨木一愣，反應(yīng)過來之后抱著他回以一通猛親。

T.B.C

☆、下（二）

16.

茨木胳膊上的傷換了幾次藥以后好了個七七八八，到底年輕體健，只要不傷筋動骨，都沒什么大問題。

酒吞說不上多會照顧人，但每天都盡心盡力的在茨木放學(xué)后帶他去吃飯，送他回家，然后在他洗澡的時候守在客廳，以備不時。一直等到茨木的事情基本忙完，酒吞才會離開，到自己的酒吧里照看一眼。哦對，他后來還順便把那三個打人的男生送去教導(dǎo)處“聊了聊天”。

這樣的狀況持續(xù)了不到一個禮拜，茨木就揮著手臂跟酒吞說自己沒事了，可以正常起居，也可以繼續(xù)到他的酒吧去看他工作了。

酒吞嗤笑，提醒他別瞎折騰，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

茨木倒也聽話，每天按時回家做作業(yè)復(fù)習(xí)，只在周末的時候才去酒吧坐上一會兒。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那天明顯是越界了的行為。

臨放暑假的前一天晚上，茨木坐在吧臺邊咬著吸管一邊喝著被子里的冰鎮(zhèn)椰汁一邊看著酒吞在臺前忙碌。

“哎。”茨木也不知道是在嘆氣還是在叫酒吞，“明天就要放假了。”

酒吞瞥他一眼，說：“怎么著，你還不想放假？”

“嗯——”拖長聲音搖搖頭，茨木用吸管撥了撥杯底的冰塊，“那倒不是，就是歇不了兩天我就要去畫室集訓(xùn)了?！?/br>
“嗯？”酒吞手上動作一頓，似乎是在回想什么，“之前不是說下學(xué)期再去嗎？”

“嗯?！贝哪镜椭^，表情有些緊繃，“我又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基礎(chǔ)的，寒暑假集中訓(xùn)練加強一下就好，沒必要占用正常的上課時間。畢竟，文化課也挺重要的?！贝哪咀詮暮退赣H有了約定開始，在各方面都少有懈怠。

酒吞頷首表示贊同，手在他頭發(fā)稍長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好好努力?！?/br>
茨木抬頭看他，眼神亮了幾分，“努力有獎勵嗎？”

“可能有吧。”酒吞挑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茨木就笑了，他知道酒吞從不令自己失望。

那個夏天，茨木畫了很多很多的畫，依舊是大膽的用色，卻不再是孤獨的注解。他的筆觸漸漸在磅礴之中有了柔和的意味，溫柔而有力。

畫室的指導(dǎo)老師以前也教過茨木，對他的風(fēng)格很熟悉，面對這樣的變化，老師露出了探究的目光。

茨木神色坦然，說是心里有愛。

全封閉式的集訓(xùn)生活忙碌而緊張，從早上八點開始學(xué)生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地到達(dá)教室開始一天的練習(xí)，一直到凌晨，還會有零星的學(xué)生坐在畫架前不愿離去。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但沒有誰會在意。

茨木不是這里最刻苦的學(xué)生，但認(rèn)真程度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他身上總是揣著速寫本和筆，把并不太大的畫室校園的每個角落都畫了個遍，有時候畫出了自己也喜歡的畫面他會拍下來微信給酒吞看看。

暑假過半的時候，酒吞的手機里已經(jīng)存了十幾張茨木的速寫了，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酒吞發(fā)現(xiàn)他的畫里總會出現(xiàn)動物的身影，臥在窗臺上的野貓，電線上振翅的飛鳥，葉片上的昆蟲，諸如此類。

酒吞覺得很奇怪。

照顧茨木的那陣子，酒吞在他家看過不少他的習(xí)作，風(fēng)格大都極盡絢爛或寂寥，絕少有流于日?；钠降?xì)膩。

茨木有一幅未完成的畫作，構(gòu)圖并不復(fù)雜，但意境遼遠(yuǎn)。酒吞偶然間看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座聳入蒼茫云海間的山巔，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fā)金角的妖怪臨崖而立，有風(fēng)從他周身滌蕩而過，吹向四面八方大面積的留白。

茨木的畫是活的，酒吞能看出來。

所以酒吞在看到的那一剎那便覺心頭漫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傷感——他總覺得，那山巔上不該只有一個身影。

周末兩個人通電話的時候聊起畫畫的問題，酒吞就問茨木怎么回事。

茨木正坐在臺階上看夕陽，回答說：“速寫嘛，看到什么就畫什么?！?/br>
酒吞一想也是，當(dāng)年自己練基本功的時候也是這樣，一轉(zhuǎn)念他又想起了那幅半成品，“你那幅畫為什么不畫完？”

“啊？”茨木不知道他在說哪幅畫。

酒吞大概描述了一下畫面，于是話題變成了和玄乎的夢境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我老是夢到那個場景，不管幾次心里都覺得難受，就畫下來了?！蓖Ａ艘幌?，茨木彎下腰去劃拉腳邊的沙土，“可我畫來畫去都覺得少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沒辦法完成。”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茨木半天聽不到聲音，忍不住叫道：“酒吞？”

一聲悠長的呼氣聲傳來，酒吞的聲音重新響起，“我在聽?！?/br>
“是不是太玄了，你都不相信？”茨木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不會?！?/br>
隔著電話，茨木很難察覺酒吞的欲言又止，自顧自嘆口氣，換了個話題，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話題，“其實我老畫動物不全是為了練速寫。”

“嗯？”

“就是吧，”茨木抓抓頭發(fā)，還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不大能說出口，于是改成了問句，“你能聽懂動物說話嗎？”

“哈？”酒吞很驚訝。

茨木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暗自慶幸著還好沒說是自己能夠聽懂動物說話，“不是，就是我……可能是最近看了奇怪的?！?/br>
酒吞又一次沉默了，這讓茨木感到心慌。

“那我、我接著回去畫畫了，就先……”

“可以啊?！?/br>
“什么？”

“聽懂動物說話，我可以?！?/br>
茨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17.

一年到頭，又是冬天了。

再過個一周左右藝考就要開始了，考生們的水平大都穩(wěn)定下來，就等著最后一錘子買賣。茨木結(jié)束了最后一輪考前集訓(xùn)，終于有了可供自由活動的時間，除去為了保持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