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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蹲在地鐵走道邊上乞討的老頭。老頭子一身黑乎乎棉衣,面前一個搪瓷杯子,兩邊各貼一條紅對子,是“恭喜發(fā)財”和“萬事如意”,也算是應景。章曉心頭又涌起不詳?shù)念A感。他看到黑老頭沖著高穹熱情地笑笑。“是騙人的!”章曉連忙說,“這個人以前上過電視,一對兒女都在國外讀書,家里住著幾間大別墅,比我們倆加起來翻十倍還要有錢?!?/br>高穹沉默了。章曉:“……你,你給過他錢?”高穹:“嗯。”章曉:“給了多少?”高穹:“幾百吧。給了幾次。他以前還有一塊白布,上面寫得很慘,無兒無女,老伴死了,欠了十幾萬醫(yī)藥費,回不了家……等等?!?/br>章曉驚呆了:“你的錢都花這里了?!”高穹避而不談:“你們這里的人,都很狡猾啊,這樣騙我錢?!?/br>章曉:“你不看電視嗎!不看今日說法和法制進行時嗎!”高穹感覺很沒面子,決定換個話題:“快回家,看個電影吧?!?/br>章曉走到便利店買快餐,一邊掏錢一邊狐疑地問:“你喜歡看電影?”“喜歡。”高穹面不改色,“電影很好看的?!?/br>店里人太多,他在外面等章曉。環(huán)顧四周時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有陌生的精神體氣息出現(xiàn)在周圍。高穹警惕地抬頭,但什么都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后,一只蜂鳥噗的一聲化成了輕霧,潛入了一個過路人的身體里。第33章同居(3)月底的時候,抽調(diào)原一葦?shù)轿C辦工作的文件下來了。他的抽調(diào)時間持續(xù)三個月,三個月結(jié)束之后危機辦可能會根據(jù)自己的工作繼續(xù)申請抽調(diào)人員,或是原一葦,或是別人。應長河看到這份文件,最大的感受是,秦雙雙沒有應對警鈴協(xié)會的經(jīng)驗。他不相信這個抽調(diào)的申請里頭有秦雙雙的私心,因為當初是把周沙和原一葦都一起列在申請名單中的。但對付警鈴協(xié)會,增加人手顯然不是最好的辦法。應長河認為,最好是增加情報人員。現(xiàn)在的警鈴協(xié)會是全新的,無論是人員組成還是現(xiàn)任會長,他們?nèi)家粺o所知。當年為了獲取警鈴協(xié)會的情報,危機辦犧牲了一些人,現(xiàn)在秦雙雙想用更穩(wěn)妥的方式去工作,可能是不行的,秦夜時就是一個例子。有人在阻撓,有人在觀望。這樣的人可能是警鈴協(xié)會安插的針,但更大的可能,是上級管理層內(nèi)部不同派系的博弈,危機辦和現(xiàn)在警鈴協(xié)會的緊急情況,都成了他們博弈的籌碼。應長河其實也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他除了保護自己的人之外,只能祈禱秦雙雙謹慎再謹慎,在非常時期千萬不要行差踏錯。文件下來之后,周沙顯然更不高興了。但她控制得很好,除了長期和她在一起的原一葦,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原一葦開玩笑一般問她,是不是嫉妒了。“我心里確實有些別的想法,但是我控制著自己不往那個方向想,我相信你。”周沙說,“可我們?nèi)绻荒茉谝黄鸸ぷ鳎覍幵改阍谖C辦當門衛(wèi)就好。”原一葦明白她的意思,抱著她沒有說話。到危機辦工作的前一天,應長河組織大家吃飯,給原一葦送行。周沙的話不多,但相對平時來說已經(jīng)算是沉默了。章曉坐在她身邊,能察覺到她身上不太平穩(wěn)的信息素,這讓他有些難受,呼吸不太順暢。周沙不高興,當然不是因為危機辦的秦雙雙,而是危機辦現(xiàn)在的工作太危險了。秦夜時被捕之后,消息最終還是沒壓住,上級發(fā)了一份通報文件,把秦夜時發(fā)生的事情定性為工作失誤。文件中說,秦夜時沒有遵守文管委的工作規(guī)則,擅自攻擊了僅有嫌疑、沒有犯罪事實的人,這是極為嚴重的工作失誤。他目前還被羈押在煙臺,在專門關(guān)押哨兵和向?qū)У牡胤?,而且文件一下來,就意味著他再也不是危機辦的人了:他被危機辦除名了。文件上有秦雙雙的簽字。她簽在最后一個,在她上頭還有一些章曉聽過但從未見過的人物。這份文件的處理意見,是秦雙雙無法左右的。吃飯時大家又聊起了這件事,都有些擔心秦夜時。這事情可大可小,畢竟對方死了。但沒有見到任何可靠的調(diào)查報告,直接就說秦夜時殺了人,這顯然是非常奇怪的。“他jiejie和家里人還在活動?!睉L河說,“不要聊這件事了,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br>章曉想的是另一件事。之前危機辦想爭奪陳氏儀的事情他也聽過,一般來說,陳氏儀在結(jié)束文管委的使用和保管之后,最有可能接收它的地方就是危機辦。但現(xiàn)在危機辦出了這樣的事情,它的可靠程度繼續(xù)打了折扣。他希望陳氏儀繼續(xù)留在文管委。留在文管委他才能接觸到它。接觸到它了,才能進行空間遷躍。進行空間遷躍,才能回到當年的白浪街事件發(fā)生的時候,親眼看一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白浪街事件發(fā)生之后章曉被接到了專門的機構(gòu)居住和接受檢測。檢測的項目很多,很復雜,有一些會帶來極大的痛苦。痛苦讓記憶產(chǎn)生了差錯,追溯回憶的時候,事實往往被巨大的痛苦掩蓋。章曉想不起當時的很多事情了,比如他怎么離開房間,那個脖子上系著警鈴的精神體到底是什么,自己又是怎么保護家人或攻擊對方的。這些回憶非常非常重要,對章曉來說。以往可以把它當作往事,可是現(xiàn)在有陳氏儀,有新的可能了,他很艱難才壓抑得下自己渴望了解事實的心情。坐在他對面的高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擔憂。“你不吃rou嗎?”他問。章曉把面前他給自己夾的一碗rou推回給他:“你吃吧?!?/br>高穹收下了,邊吃邊看他:“不吃不行的,家里沒吃的了?!?/br>袁悅從一邊湊過來:“你們平時都誰做飯?”“不做飯,在外面吃?!备唏氛f。袁悅愣了愣:“那你很有錢啊?!?/br>高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低頭扒飯不停。飯桌的另一端,原一葦在自己包里翻找著什么,周沙低頭數(shù)飯粒,片刻后抬頭頗為兇狠地對應長河說:“主任,我有點兒恨你?!?/br>應長河大手一揮:“恨吧恨吧,反正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就剩個點頭的份?!?/br>原一葦終于找到了目標物,大喘了一口氣,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周沙。“來,簽字?!彼岩恢ЧP塞到周沙的手里。那是一份伴侶申請表。伴侶申請是哨兵向?qū)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