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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若有所思,有些心不在焉的點(diǎn)頭。 殊蘭看著德妃喝了藥,就退到了一側(cè),十四能來,德妃看上去還是很高興的,坐起來拉著十四的手說話:“穿的什么衣裳?暖和不暖和?外面天冷的很,千萬別得風(fēng)寒!” 十四看上去有很多話要說,但見殊蘭在,總是欲言又止,德妃大抵是看見了,慈祥的拍了拍殊蘭的手:“你前幾日說是要給額娘做個護(hù)膝,這會下去帶著人找找料子,就給額娘做一個吧?!?/br> 殊蘭應(yīng)了是,又叮囑了德妃:“您少說幾句話,平日里要是想十四弟就找來陪您,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德妃笑著點(diǎn)頭。 殊蘭出了屋子,帶著小宮女去找料子,一會便聽得外頭的小宮女道:“雍親王和納穆阿哥來了。” 初成少年的納穆跟人到中年的胤禛走在一起,總是莫名有些相似之處,但若說最相似的卻是兩人眼里對殊蘭的眷戀,殊蘭笑著起身迎了出去,拉著納穆的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裳,便得了這少年一個歡快明亮的笑意。 越發(fā)穩(wěn)重的納穆也只有到殊蘭跟前還有這孩子起得一面,越上年紀(jì)便越小心眼的胤禛卻看不慣娘倆親密的樣子,咳嗽了一聲,低聲呵斥:“成何體統(tǒng)!” 殊蘭卷唇淺笑,乘著胤禛不注意朝著納穆眨了眨了眼睛,又得了納穆一個調(diào)皮的笑意。 殊蘭替胤禛褪了大氅,一面跟他說話:“十四弟在里頭,額娘要我出來找料子?!?/br> 胤禛微微頷首不自主的又多看了幾眼這圍著自己轉(zhuǎn)的女子,歲月實(shí)在是厚愛她,似乎從第一次見到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江南煙雨里走出來的女子,若微笑便如出荷綻放,眼里總是籠著幾許哀愁,幾許煙霧,看一眼就是一世繁華。 殊蘭抬頭,從他還未掩飾的幽深璀璨的眼眸里里讀出了些溫暖甜蜜的東西。她抿唇低頭淺笑,于是,滿室生香,萬物黯然,耀眼又溫馨。 德妃大抵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讓宮女出來看:“主子說,若是納穆阿哥到了,就讓進(jìn)去?!?/br> 眾多孫子里面,老爺子和德妃就喜歡納穆,人說隔輩親,這話真的不假,十四和胤禛明顯都是靠后了的。 胤禛和殊蘭帶著納穆一起進(jìn)去,里面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沒有來得及消散盡,十四漲紅著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見著胤禛幾人進(jìn)去,立時將臉偏向了一旁,甚至都不起來向胤禛行禮。 德妃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起來,殊蘭看了納穆一眼,納穆立時笑著恭敬的朝著十四行禮:“侄兒見過十四叔?!?/br> 伸手不打笑臉人,十四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氣氛才緩和了很多,德妃緩和了臉色,叫著納穆在自己跟前坐下:“剛從你皇瑪法那里過來吧?冷不冷?中午吃了什么?” 納穆一一答了,又詢問德妃的身體,德妃神態(tài)里透出的高興和親昵比之對著十四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十四的神情越發(fā)不好,大抵終于忍不住,刻薄的問道:“四哥如今可真是得皇阿瑪?shù)目粗兀 ?/br> 胤禛看了他一眼:“皇命難為?!?/br> 十四被這一句話刺的冷笑了一聲:“虛偽?!?/br> 當(dāng)著殊蘭和納穆的面說這樣的話實(shí)在是不應(yīng)該,德妃呵斥道:“成何體統(tǒng)?” 十四到底是有了年紀(jì)了,情緒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緩了緩淡淡的道:“若他日四哥問鼎大寶,可能保弟弟榮華富貴?” 這一句話說的極其大逆不道,胤禛深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德妃最不想看到兄弟兩相殘,盡量溫和的看著胤禛:“他到底是你親弟弟,若有些做的不對,你……”她頓了頓看向殊蘭,期望殊蘭說幾句,殊蘭卻垂著眼,一下一下替一旁的納穆理著衣裳。 胤禛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兒子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說什么都為時過早?!?/br> 十四冷笑道:“額娘聽到?jīng)],四哥一朝得勢就是兒子的死期了!” 德妃身子不好,情感也脆弱,被十四說了幾句就落了淚:“這都造的什么孽,親兄弟也非要如此?” 胤禛看了看德妃,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紙,給了十四,十四戒備的接到手里,看了幾眼,臉色陡然大變。 胤禛淡淡的問他:“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十四無非是想將德妃爭取到他身邊,還想盡力一搏,胤禛拿出來的東西,讓他最后的希望破滅。 十四的臉色變了又變,德妃詫異的看著十四朝著她行禮,匆忙的走了出去。胤禛知道的事情若讓德妃知道了,別說幫他,大抵認(rèn)都不想認(rèn)了。 胤禛是可以將事情做的更絕的,但德妃身體不好,實(shí)在經(jīng)不起刺激。胤禛見德妃看他,在德妃身邊坐下:“額娘放心,若兒子真能成大事,絕不會忘了十四弟是兒子的親弟弟?!?/br> 德妃似乎是很信任胤禛的,因?yàn)檫@一句話,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有你這么一句話,額娘就放心了?!?/br> 她大抵是真的放心了,臉上立時就透出了疲憊,殊蘭安置德妃睡下跟胤禛和納穆一起出了寢殿。 殊蘭一面走一面交代納穆:“回去了好好看著點(diǎn)弘晝,不能讓他不知道好歹的在雪地里玩,麗惠要是不下功夫做針線,你告訴她,過年就沒有一件新衣裳,等她年紀(jì)大了也沒有什么胭脂水粉可用,額娘說到做到?!?/br> 納穆笑著替麗惠求情:“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哪里用的著做針線?” 殊蘭笑著搖頭:“哪里是為了讓她會針線,不過是想要她磨磨性子,她那火爆脾氣要是不好好磨練以后吃虧的還是她自己?!?/br> 納穆若有所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額娘說的也是?!?/br> 胤禛等了好半響才等到殊蘭的目光,輕咳嗽了一聲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在宮里多注意自己的身子?!?/br> 殊蘭笑了笑:“爺說的我都記下了?!?/br> 不知不覺的,能得殊蘭一個微笑,好像所有的等待都變得值得,相濡以沫的生活,最終就成了不離不棄的眷戀。 父子兩的背影最終模糊在了雪地里,殊蘭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陡然覺得歲月靜好。 回去的路上雪實(shí)在是太大,胤禛和納穆坐了馬車,胤禛將坐在一旁的納穆看了幾眼,露出了個笑意:“看你一路上就想說話,有什么便問吧?!?/br> 納穆眼前亮了亮,越發(fā)坐的筆直:“十四叔做過什么對不起阿瑪?shù)氖虑???/br> 胤禛臉上的笑意多了一重,僅憑看到的事情就能猜到這一層實(shí)屬難得。 胤禛緩緩的敘述,納穆的眉頭越皺越緊:“....萬安縣的事情是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