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想起昨夜里把他帶回家之后也沒過問他的情況，“住得可習(xí)慣？”

    “我不挑?！北绕鸶Ｇ跋锛彝剿谋趤碚f，程家小院簡直是仙宮。

    “先將就吧，新宅子我還在看。”這種事沒人比吳纓更擅長，也所以吳纓自告奮勇的時候她沒客氣。

    “小姐，我先前在花樓里干活，不少人認(rèn)得，如今我改換門庭效命于你，以后怕是會連累你的名聲?！?/br>
    程馥面無表情，“你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駱行搖頭。

    “你跟花樓里的姑娘不清不楚？”

    駱行還是搖頭。

    “你跟老鴇龜公有一腿？”

    駱行黑臉，還是搖頭。

    程馥眨著明亮的眼睛，“這么守身如玉的么？”

    “……”小姐你的重點不對啊喂。

    還有這種話是你這個小孩子能問的嗎？

    程馥擺擺手，興致缺缺的樣子，“我不計較那些，你也別糾結(jié)過往。”

    “好……”駱行頷首。

    吳纓興沖沖地跑到小酒館，給程馥看自己選的幾處宅子。他是干脆人，程馥更甚于他，當(dāng)下就把兩河軒設(shè)在安秀街，而程家正式的宅子，她還需要跟程寒商議，最快次日才能定下。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xù)住在這一片?！彼及贌o禁忌到在這一帶做營生了，應(yīng)該也不會忌諱別的。

    程馥用折扇擋著半邊臉，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這不是窮么?！彼T街的宅子都是破破爛爛的，大戶型幾乎沒有，小酒館還是幾個宅子合并蓋起來的，耗資不小。要再折騰一遍，她還真有些舍不得。

    買現(xiàn)成的宅子就省時省事多了，她只需要托柯祥的異姓兄弟們幫忙修葺一番就能入住。而價錢方面，有吳纓把關(guān)，也花不了多少。何樂而不為。

    “你來得正好，端午龍舟賽你們鴻澤行下水比試么？”

    吳纓搖頭，這種光出風(fēng)頭沒有多少收益的民俗活動他向來興趣缺缺。不過小姑娘特地提起這件事，那小眼神顯然在打什么主意，吳纓忍不住思量起來，難道龍舟賽還有利可圖不成？

    “兩河軒馬上就要開張，很有必要借勢宣傳一番?！背甜サ纳茸釉谧郎锨昧藘上隆?/br>
    吳纓勾起嘴角，“彩頭就別跟那幾家爭了，倒是沿岸的商戶可以去談?wù)?。”他也是根?jù)小酒館那些掛在城中各處的木板猜測小姑娘的想法。不過自從“滿上”用這個法子后，城中也陸陸續(xù)續(xù)有酒肆開始效仿。不好說這些人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盯上了龍舟賽這個盛會。

    “那就這么定了，你的人去談?！?/br>
    吳纓本就要攬下這事，“當(dāng)然我來辦。”鴻澤行的管事比程馥的管事有臉面是事實。

    跟目標(biāo)一致的人合作就是輕松，能認(rèn)識吳纓，程馥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敖鹆晖獾目涨f子和無主地宋管事已經(jīng)大致了解，我的打算是先買處大莊子進(jìn)行改造，搭建豬棚、雞棚、牛棚和兔棚。嚴(yán)管事過幾日會來上報幼崽的價錢，到時候具體需要多少本錢就能算出來了?！?/br>
    吳纓不解，“你真打算做這個？”

    “你可別小看雞鴨牛羊，只要運作得好，能讓你不必冒著吃牢飯的風(fēng)險成為金陵首富。”世家大族們能幾代富貴，除了數(shù)不清的田產(chǎn)外，也有些不便外人知曉的生錢渠道。

    金陵城中的賭坊、花樓自不必說，鹽這種敏感的就有不少人干。程馥猜測應(yīng)該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搞暗礦。程馥自己有一肚子合法來錢的點子，所以不會涉獵朝廷明令禁止的營生。她也固執(zhí)的希望能與合伙人達(dá)成這個共識。

    吳纓自小就出來做生意，早就富得流油，他對當(dāng)不當(dāng)首富沒太大念想，純粹是好奇小姑娘會怎么運作。

    程馥信息滿滿，“如果咱們的豬比別人的豬好吃，是不是就不怕沒銷路？”養(yǎng)殖方式不一樣，決定rou質(zhì)口感，只要把控好品質(zhì)，前期大方投入軟宣硬廣，她認(rèn)為做起來不難。

    “我有兩處莊子可以用?！?/br>
    “不必，兩河軒是你我二人的，就用咱們的本錢來開始?！痹诠缴纤潜仨氁智宄模拖裥【起^和水門街這些宅子，現(xiàn)在和將來都不會與兩河軒有關(guān)系。

    吳纓沒想到她非要分這么清，無奈之余更多的是欣賞，“那就照你說的辦?！?/br>
    這件事也談攏了，程馥笑著勸他喝點茶。吳纓還在想怎么弄兔苗，對方突然這么一說，他就猜到小姑娘還有別的等著他。

    吳纓不疾不徐地喝了茶，又嘗了兩塊程家小丫鬟玖玖做的點心。嗯，味道果然很一般。要不要給小姑娘推薦自家專門做點心的廚娘？

    程馥見他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從身旁拿了一疊寫得滿滿的紙張遞給對方。

    吳纓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接過來細(xì)細(xì)看起來。程馥也不打擾他，先起身出去讓人到其他酒樓定些飯菜送過來。不出意外的話，吳少爺今天會在“滿上”呆到很晚。

    吳纓確實需要時間來理解程馥這份厚厚的“策劃書”。

    比如做養(yǎng)殖，他關(guān)注的點是如何運作起來，如何去管控，實現(xiàn)差異，最終盈利，但不會對這個設(shè)想感到過多的意外。可“環(huán)城長跑賽”則是前所未有的一種思想，從工整清晰的字跡中，他看到的是顛覆。顛覆他所有已知的商業(yè)模式。

    程馥的“環(huán)城長跑賽策劃書”內(nèi)容詳盡，但仍有很大空間給他們做其他發(fā)揮。最重要的是這個活動如果做起來，必須要官府的配合，程馥在策劃書中甚至把官府通過這個活動可以獲得多少收益進(jìn)行了估算，當(dāng)然肯定與最終的結(jié)果不一樣，她的意圖在于，要用這份東西去說服薛有志。

    吳纓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下來，一步一步思考怎么去把這件事辦成。他的表現(xiàn)讓程馥驚喜，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質(zhì)疑和否定。她是找到了什么寶貝合伙人啊。

    匆匆吃過飯，吳纓坐不住了，“我過兩日再來?！闭f著抱起那份策劃書，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小酒館。

    玖玖上樓就見吳纓一臉凝重地下樓，納悶他這是怎么了，別不是讓小姐氣到了吧。呸呸呸，小姐怎么會氣吳少爺。玖玖為自己有這個想法感到荒唐，小姐最是好說話不過了。

    “高管事來信了?！庇质呛窈褚环?。

    程馥看窗外的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如今小酒館有兩位管事和一群靠譜的伙計，她已經(jīng)不必事事cao勞。只是為了會客方便，所以才到這里呆著。兩河軒落成后，她會長期在那邊忙更賺錢的營生，沒有大事不會來小酒館。

    高升的信中詳細(xì)交代了京城產(chǎn)業(yè)的情況，“有間酒館”依舊一位難求，他從金陵帶回去的釀酒配方已經(jīng)開始制作，的書稿已經(jīng)改成京城版，說書人還在背，大概過了端午之后才開始說，屆時他會效仿金陵的推廣模式，在京城先預(yù)熱一番，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