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馥突然道。

    “是，是……”跑堂的幾乎都是十來歲的孩子，不比程寒程馥兄妹大多少，有些還是頭次干這種活，經(jīng)驗(yàn)上自然有所欠缺。

    聽了一晚上精彩的故事，薛有志幾位也要打道回府，程寒負(fù)責(zé)送他們，程馥則協(xié)助賬房先生算賬。高升回來后招呼人麻利地干活，雖說故事沒得聽了，但大部分客人并沒有走，尤其是三樓和四樓本那些本就不為聽書而來的。被高升挨個(gè)拍了腦袋，幾個(gè)還在發(fā)愣的小跑堂們這才醒過來，麻溜地各自忙去。

    夜深，小兄妹手牽著手慢慢走回家。他們才不管別人說閑話呢。

    “哥哥辛苦啦。”

    “你比較辛苦?！?/br>
    兩張極為相似的臉湊在一起，任誰都忍不住想抱在懷里好好疼愛。跟在他們身后的玖玖和朝暉就是這么想的。小主子們真是太可愛了，怎么看都看不夠。

    “書院有一位兄長昨日起程上京投靠姑母，以后京里的消息，他會送到金陵。”程寒一直在籌謀一些事，但凡能告訴程馥的他不會隱瞞。

    程馥挽住他的胳膊，繼續(xù)往前走，“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高升如今在金陵，沒人送消息下來我正發(fā)愁著哥哥就給解決了。還是哥哥厲害?！彼偛缓靡听R敏這個(gè)閨閣女子幫她去打聽，同時(shí)她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麻煩徐野。

    “吳子琪我也不會放過?！背毯虚W過一絲狠辣。

    “吳纓這人不錯(cuò)，哥哥莫要傷及無辜?！边@陣子她確實(shí)在觀察吳纓，也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感興趣。她想沒準(zhǔn)以后彼此能成為不錯(cuò)的合作伙伴。畢竟真正的大生意，一家是吃不完的。

    程寒對吳纓印象一般，因?yàn)閰亲隅鞯氖?，他特別查了吳家，對吳纓有了一定的了解。令他納悶的是，為什么吳纓不分出來。

    只要狠得下心，總能過上自由的日子。

    程寒停下腳步，將身邊乖乖聽他說話的meimei緊緊抱住，“很快就沒人敢欺負(fù)咱們了，很快，你給哥哥一點(diǎn)時(shí)間?！?/br>
    程馥也回抱他，下巴枕在哥哥的肩膀上，糯糯地說：“哥哥自己要小心。”時(shí)至今日她不想勸程寒什么了，她只要他無論做什么都能全身而退，平平安安回到她身邊就行。

    吳家二房

    吳纓喝了醒酒湯，總算稍微緩解了醉意。

    “明日你給程馥下個(gè)帖子，約她在……畫舫見面?！?/br>
    丁通知道這日遲早會來，沒想到這么快。主子這是打定主意要結(jié)交程馥了。算是好事吧，他想。

    紫兒見兩人說完話了，便唯唯諾諾地上前，將他們今晚出去后郭氏來二房的事如實(shí)稟報(bào)。

    “大小姐后日回府，說是帶了幾位溫家小姐同行。大夫人命奴婢轉(zhuǎn)達(dá)，讓您后幾日別出門?！弊蟽嚎谥械拇笮〗阏谴蠓康牡臻L女吳真柔，杭州溫氏是她夫家。

    丁通忍不住插嘴，“爺，她們這是又打您主意呢?！笨汕f別上當(dāng)啊。

    吳纓只覺可笑，“她們以為自己是誰？”為了他的婚事，吳家上下真是cao碎了心，不知情的旁人看到這一出出的，沒準(zhǔn)都要感動得痛哭流涕。

    第43章 平安玉

    梅雨季節(jié)，哪哪都濕濕嗒嗒的，讓人渾身不自在。

    程馥以為自己早到了，不想?yún)抢t更早，似乎等候多時(shí)。他們所處的這間雅間是畫舫上最豪華的，桌上的茶點(diǎn)精致非常。

    “早想同你說說話，一直沒有合適的時(shí)機(jī)?！眳抢t換了一壺剛泡好的茶，為她添上。

    “我不過是在金陵城謀生的小人物，哪值得吳少爺關(guān)注?！?/br>
    畫舫使出碼頭，琵琶聲從一樓傳來，接著有人在唱江南小調(diào)，聲音軟軟的特別撓人心田。

    “程小姐過謙了?！眳抢t今天穿得比往日sao包，襯得他那張妖妖嬈嬈的臉，任誰都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程馥打心眼里覺得這人好看，“吳少爺請我來，是想合作還是交友？”

    吳纓挑眉，“有何區(qū)別？”

    “我從不跟朋友做生意?！彼闷妫瑓抢t這么多年過來還不清楚這其中道理么？

    吳纓哪里是真不懂，但是小姑娘的話令他意外，沒想到她小小年紀(jì)也知道跟朋友做生意就會失去朋友這個(gè)亙古不變的規(guī)律。

    “那程小姐覺得你我適合當(dāng)生意伙伴還是朋友？”

    “……”沒想到對方會讓她做選擇。

    “鴻澤行如今主要涉獵哪些生意？”

    吳纓不意外她做這個(gè)選擇，事實(shí)上有的時(shí)候，生意伙伴比很多關(guān)系要長久且牢靠得多，只要大家目標(biāo)一致。

    “藥材、絲綢、海產(chǎn)、木材。”

    這幾類都是利潤極高的，程馥不意外對方有這個(gè)本事。

    “我正在籌備程家商會，主營土地利用和民娛活動。吳少爺若是感興趣，可占四成股?！?/br>
    “好?！睅缀鯖]有猶豫。

    程馥拿起茶喝了口，繼續(xù)道：“吳少爺可要明白一件事，既是生意伙伴，就沒有當(dāng)甩手掌柜的。若是想坐在家里頤指氣使，等錢飄進(jìn)口袋，那么你我做酒rou朋友更合適些?！?/br>
    “我不是那樣的人?！眳抢t立即反駁。

    話說開了，程馥也不再繃著臉，露出松快的笑容，以茶代酒敬對方，“具體章程我過兩日送去鴻澤行?！?/br>
    畫舫回到碼頭，程馥還得去小酒館，便不繼續(xù)逗留。臨走前想到程寒之前的態(tài)度，對送她上碼頭的吳纓道：“吳子琪的事不會善了，我希望吳少爺好好想想，早做打算?！?/br>
    待人上了馬車遠(yuǎn)去后，吳纓才皺起眉頭，思考對方剛才說的話。

    程家兄妹不會放過吳子琪，程馥完全不需要告訴他，然而她還是說了。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已經(jīng)知道吳家內(nèi)里的烏煙瘴氣？她在勸他下決心？

    京城

    都知道太子妃病愈，卻沒人見她出來走動，各家女眷們遞的帖子也被她沒有偏頗地回絕。大家都摸不準(zhǔn)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又是因?yàn)槭裁词峦蝗焕涞聛怼?/br>
    “收拾好了？”趙燕韜把幾本書丟進(jìn)箱籠里，沒有回頭看來者。

    “嗯?！遍h秦悅低低地應(yīng)了聲。

    箱籠合上后，趙燕韜總算愿意把目光稍微放到她身上，“回去更衣，隨孤拜見母后?！?/br>
    四皇子趙燕然與張晚晴成婚沒多久，張晚晴就診出了喜脈，現(xiàn)在宮里都一片喜慶，皇后特地留他們夫妻住在永福宮，直到胎兒坐穩(wěn)再回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除此之外，她還特地將自己壓箱的寶貝拿出來擺著，說孩子平安降生，這些就都?xì)w張晚晴。宮里的人最為勢利，一時(shí)之間妃嬪們攀比著賞賜好東西，宮人們的態(tài)度也有了傾向。

    不知道是誰傳出皇后那箱寶貝里有高人所贈的“平安玉”，張家上下又驚又喜，高興得沒了邊。

    太子夫妻到永福宮時(shí)，正好趙燕然和張晚晴也在。閔秦悅低著頭，乖順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