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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送了賀禮。若是你在外邊聽到什么閑話,不必介懷。” “不是小事吧?”顧彥清手指頓了頓,然后輕輕將一子放下。 “父親和祖母自會應(yīng)對?!睕]準(zhǔn)明日一早就會喚她去問話,而最終決定也不過是勸她忍耐,不要跟四皇子鬧翻。比起國公府的利益,顧彥云的利益,她顧長煙的幸福算得了什么,一個工具罷了。 雖說各安心思,但也算殊途同歸吧。她過了年才十一歲,等不起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她。 相府 一場儀式辦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張家上下都得了賞,幾位夫人奶奶笑了一天,臉都僵了,好在張老夫人自己也受不住累,大夫人便做主散了私家茶會。張晚晴此時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過目庫房管事那邊送來的禮單,這些東西以后都是她的嫁妝,必須仔細(xì)些。 張夫人來時見女兒只披了件袍子,坐在敞開的窗戶下,急得過去關(guān)上,又念叨了幾句才罷休。 “你跟娘老實交代,那四皇子是怎么回事?”憋了一天,若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她怕是要徹夜難眠。 張晚晴啞然,“女兒同四殿下并無逾矩之舉?!?/br> 她是高門貴女,趙燕然是皇室子弟,兩人年紀(jì)相差不大,又經(jīng)常同處一個聚會,起初能說上幾句客套話,隨著照面的次數(shù)多了,兩人便也熟絡(luò)起來,卻并不曾私下往來。今天四皇子的舉動,她同樣是震驚的,只不過還未來得及細(xì)細(xì)琢磨罷了?,F(xiàn)在母親特意問詢,就怕此事沒那么容易善了。 “他那門婚事乃先太后定的,你心思單純,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自己精心養(yǎng)育的女兒,前程自不必說的,這兩年正是關(guān)鍵,無論是她還是他們長房,都絕不會希望出什么岔子。 “還有,你祖父將四皇子送的禮挑出來了。”老爺子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是要退回睿王府。 張晚晴詫異,臉上頓時有些不快,不管四皇子是出于什么心思,她都不得不承認(rèn)那些賀禮都深得她意。如今還未得仔細(xì)端詳便要送回去,她不過十五歲的小女兒,如何能情愿。 看出她的心思,張夫人也有些犯愁,要說她們鐘鳴鼎食之家,晚晴又是嫡孫女,什么好東西沒有,可也沒人嫌好東西多啊。四皇子送的那些賀禮,別說她這個做娘的,就連大老爺都有些動心,那一套古籍,不可估價。 “也是沒法子的事,總不能讓你名聲受累吧?!鳖櫦掖蟾艜[忍不發(fā),那張家也該拿出態(tài)度來,至于四皇子,自然有能管他的人。如此,事情才算了結(jié)。 大夫人離開后,張晚晴由奶娘服侍歇下。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宿,始終難以入眠。白日里睿王府侍女們送賀禮的畫面一次次出現(xiàn),擾得她心煩意亂。 次日一早,顧長煙果然被叫到精忠堂,出乎意料的是只有顧政一人。 “坐吧?!鳖櫿涞孛?。 “昨日在張相府上,你都做了什么?” 顧長煙微微蹙眉,她做了什么?她能做什么? 絮絮叨叨地將自己何時出門,何時到達張相府,進府后見了誰,去了哪里,何時出府回來,事無巨細(xì)地告訴對方。 顧政臉色自然不好的,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氣這個丫頭還是在氣相府,亦或者四皇子。 “父親若是無其他吩咐,女兒先回去了?!币妼Ψ椒路鹑攵?,顧長煙有些不耐煩。 “此事你應(yīng)對失當(dāng),損了顧家的顏面,罰你閉門思過半月。”顧政嚴(yán)厲地呵斥。 顧長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卻壓下了反駁的沖動,只是藏在寬袖下的拳頭久久不曾松開。她沒做錯任何事,卻要遭禁足,真是天大的諷刺。但是現(xiàn)在反抗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jié)果,只會讓她和顧彥清的處境更艱難。 也不知道是誰,將顧長煙被禁足的事傳了出去,讓事態(tài)變得復(fù)雜起來。京城那些高門大院茶余飯后說什么的都有。惹得張家、顧家,兩邊都沒臉。 睿王府 趙燕然聽管事稟報相府將賀禮全數(shù)送了回來,心情也十分不好。他承認(rèn)自己太心急了,這樣大張旗鼓,還是當(dāng)著未婚妻的面,謹(jǐn)慎的張相爺怎么敢收下。如果沒有顧家這門婚事該多好,無論是當(dāng)初的顧長惜還是現(xiàn)在的顧長煙,他都從未正眼瞧過她們。這世上的女子,唯有晚晴是不同的。 沈靜鐸本不想勸,但殿下自從知道當(dāng)年對他下殺手的人是太子妃之后,性子又變了許多,做的事情好像也只管自己快活,不計后果。沈靜鐸總覺得這般下去絕不是什么好事。 “屬下打聽到相爺正為張小姐物色人家,出閣也就這兩年的事。您……”還是歇了這分心思吧。 就算顧家不介意,但相府又怎么會同意讓好好的嫡小姐給他做側(cè)妃。雖說同樣有品級,但剖開這些前綴,本質(zhì)也還是個妾。以張相的為人,只會覺得四皇子在羞辱張家,必定要到皇上跟前討說,屆時四皇子又該如何?沈靜鐸暗暗嘆氣,自家殿下恐怕是魔障了。 “你親自去查,都有哪些人家?!壁w燕然沉聲吩咐。 沈靜鐸無奈,敢情自己勸下來,對方壓根就聽不進去。 “顧三小姐那邊,您真不管?”聽說被禁足了,怪可憐的。 “她死活與我何干。”趙燕然冷淡。 沈靜鐸頓了頓,試探道:“殿下,您對張家小姐有什么打算?屬下也好提前做布置?!痹捳f得委婉,其實第一句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趙燕然抿嘴不答,顯然對方還真是把他給問倒了。 另一邊,顧家小兄妹的災(zāi)難還未停止,顧長煙被禁足,顧彥清卻被老太太要求搬出木槿院,去外院跟表少爺安盛茂作伴。木槿院的奴婢們都在悄悄抹眼淚,顧長煙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反而是顧彥清不斷寬慰她。 “哥哥要好好吃飯,堅持練功,空時替我去瞧瞧鋪子?!鳖欓L煙吸了吸微紅的鼻子。 “都應(yīng)你?!彼皇遣浑y過,也不是不擔(dān)心。可瞧著meimei已經(jīng)難過成這樣了,他深怕自己稍微流露出半分,顧長煙就會哭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他們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崩潰。 此次住處變動的除了顧彥清之外,還有兩位表小姐。 安明珠繼續(xù)住在流霜院,段詩意則被分到有一片小荷塘的荷香院。段詩意的祖母是老太太的親meimei,據(jù)說自小就喜歡游荷塘,于是老太太也沒問段詩意愿不愿意,直接就給安排了。而安明珠本就喜歡精致的流霜院,如今能像公府正經(jīng)小姐一樣得了單獨的住處,自是巴不得段詩意立馬搬走。 翁齊敏回來時,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五,照理說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被拘在家里見回京過年的親人們,但她就是不管不顧地跑到梁國公府。見顧長煙比之前更瘦了,抱著大哭一頓。 “還是你心疼我?!鳖欓L煙在她rou呼呼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