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的顫抖。

“接下來的話，我祈求你聽了之后，不要再恨我，我已經(jīng)受到足夠多的懲罰了……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守著無窮無盡的煎熬?！?/br>
封長陌坐了起來，順便將鳳棲桐以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勢擁入懷中，撫摸著他的長發(fā)，說道：“鳳兒，無論發(fā)生什么，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好么？”

動了動唇，鳳棲桐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說道：“在懷胎第三個月的時候，兄長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讓我做一個選擇——我可以不回神域聯(lián)盟，得到我想要的自由，但前提是我必須永遠(yuǎn)離開你。還有一個選擇，便是在我的體內(nèi)注射我族的遠(yuǎn)古異獸基因，并傳遞給還未成形的嬰兒，以此來創(chuàng)造出真正的完美體，然后將孩子交給他，否則……你會死。”

過往的記憶涌上心頭，畫面頁頁翻過……

以封長陌的生命作為要挾，這是鳳棲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但他那還未成形的孩子，那么無辜，他又怎么舍得下狠手？

兩難的選擇，折磨了鳳棲桐很久很久。

他毫不懷疑兄長的狠厲，一母同胞，若將他自己放在兄長的位置，被自己寵著疼著的親生弟弟背叛，也會在濃重的失望之下無法原諒對方。

鳳棲桐害怕了，猶豫不決。

他知道封長陌有多愛這個孩子，也可以肯定，自己愛上的這個堪稱在道德底線上不知變通的男人，寧死也不會拿孩子當(dāng)犧牲品。

而鳳棲桐自認(rèn)是個自私的人，他一邊安慰自己，他和封長陌還會有許多孩子，一邊用顫抖的手，將那管彌足珍貴卻萬惡無比的家傳之寶、妖凰血清，當(dāng)著兄長的面注射到小腹之中。

“剩下的異獸基因，每個月的今天注射一支，直到孩子出生，一旦停止，他可就胎死腹中了。”

“我癡情的弟弟，當(dāng)你明白所謂愛情都像是脆弱的泡沫一樣，抵不過時間變遷，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浪的時候，就會明白哥哥的心意了?！?/br>
“等你生下孩子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br>
鳳眸瑩潤狹長的男人說完這一句，勾了勾涼薄的紅唇，便轉(zhuǎn)身消失在鳳棲桐和封長陌的世界中。

但鳳棲桐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等孩子自出生之后，他還會回來，將孩子搶走。

封長陌心疼得無以復(fù)加，只能通過肢體的觸碰，來緩和懷中人的難受和自責(zé)。

為什么不告訴我？

“本來想瞞著你，沒想到最后還是被你看到了?！兵P棲桐低下頭來。

他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時封長陌看他的眼神，那么凌厲，那么失望，那么令人害怕。

“這個東西……會給孩子造成什么影響？”

封長陌拿著被檢測成分的針管，冷冰冰地問。

異獸基因被完全檢測出來，雖然還沒有和已經(jīng)有的異獸基因樣本完全比對上，但足以證明它的身份。

一陣陣的疼痛令小腹緊抽，懷胎七月的鳳棲桐無力地倒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冷硬的地板，一只手捂著腹部，一字一頓艱難地說著，眼眸中全是絕望和恐懼——

“若說還有誰會成為完美全體，那么只可能是這個孩子了?！?/br>
這種恐懼，比遭受兄長威脅的時候還要深刻。

“完美體？”

封長陌整個人如遭雷擊，一個早已被提出卻始終停留在理論階段的怪物，竟會是他的孩子？

他記得鳳棲桐曾經(jīng)說過，神域聯(lián)盟的創(chuàng)建目的，便是通過對實(shí)驗(yàn)體異獸基因融合的研究，最終創(chuàng)造出不死之身的完美體。

鳳棲桐還說過，完美體的存在就是為了成為實(shí)驗(yàn)室的切片，它們不能算是人類，因?yàn)樗麄兂祟^顱，理論上來說所有器官都能再生。

假如某人體內(nèi)的所有臟器和血液都重新?lián)Q上完美體的器官和血液，那么他就會成為新的完美體。

“沒有人可能拒絕這種誘惑——不老，不死，包括我和我的兄長。還好完美體能夠循環(huán)利用，它們就算被放完血，割下器官，也會慢慢重新長出來，重復(fù)利用再利用?！?/br>
鳳棲桐曾經(jīng)的話語如同刀子一樣割著封長陌的骨骼，他往后不穩(wěn)地倒退幾步，勉強(qiáng)扶住墻壁。

觸手的冰涼，卻沒有他此時的心臟更冷。

封長陌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臉放棄般蒼白如雪卻面無表情的鳳棲桐，第一次覺得他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這個人。

良久，封長陌才艱澀地問：“為何……要用我們的孩子？”

鳳棲桐很平靜，道：“我有鳳家的血統(tǒng)，實(shí)際上，封家同樣也是鳳家的一支，血脈中自然有鳳家的傳承。你我的基因加上老祖留下的血清，已經(jīng)足夠了?！?/br>
這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封長陌痛苦極了，連呼吸都在割裂他的喉嚨。

“這才是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一見傾心，全都是假的！

血液在腦海中沸騰，渾身都在震顫著，封長陌感到他快要瘋了——他一拳狠狠打在墻壁上，堅(jiān)硬的墻壁被砸出一片蜘蛛網(wǎng)狀的裂痕，手上鮮血迸裂，順著白墻上的網(wǎng)格流了下來。

“你真狠……鳳棲桐，你瞞我騙我也就算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一個無辜的嬰兒，難道你也下得去手？”

“不是，不是這樣的！”

鮮血刺痛了鳳棲桐的眼睛，但更讓他心如刀割的，還是那將他打入地獄般字字誅心的話語。

鳳棲桐慌亂地從地上面前站起，踉踉蹌蹌走過去想要拉住封長陌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撞在地上。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眼中一片血紅，封長陌有種快要忍不住想把眼前人給掐死的沖動。

“鳳棲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下手，你讓我怎么信你？”

慘白著臉，鳳棲桐跪坐在地上，雙手扒住封長陌的腿，仰起臉來，流著眼淚哀求道：“我愛你啊長陌，我不是為了這個才到你身邊，我是真心的……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這樣看我……”

“求求我？”

封長陌一只手捂住臉，透明的液體從指縫溢出，砸落在鳳棲桐的臉上。

“是我求求你吧，鳳棲桐，別再逼我了，求求你放過我也放過無辜的孩子吧?！?/br>
鳳棲桐被淚水砸懵了——他居然把封長陌給逼到這種地步？

不，不是這樣的啊，他沒想過讓封長陌這么傷心欲絕，他只是想讓兩人毫無后顧之憂地在一起啊！

他錯了嗎？

鳳棲桐也弄不清楚了。

因?yàn)槟侵Ш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