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是?！?/br>
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柯柯的手指將堅硬的桌沿抓出了幾個洞。

寒月沒什么知覺的手指一抽，想要抬手去抓柯柯的手。

然而，他抬不起來。

果然是廢物一個。

寒月看著柯柯的眼睛，坐了下來慢慢說道：“你似乎對于我是你前夫這一點毫不驚訝?！?/br>
柯柯眼底泛著血色，滿是嘲諷地笑道：“是啊，如果不是那天夜里我找不到你，而用定位功能才發(fā)現(xiàn)你單方面解除了和我的婚姻，你還想耍我多久？你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我看我們離婚的日子是幾天前，難不成我只說了句你的心上人幾句難聽話，你就惱羞成怒非要和我分開不成？”

鳳棲桐。

原本并不覺得這個死人對他有什么影響，而在那日之后，柯柯大概永遠都忘不了他了。

☆、第369章寒月，最后擁抱一下吧

“這只是個巧合。”

寒月意識到柯柯誤會了，便解釋道：“早在來這里之前我就已經(jīng)提出申請了，那天剛好辦了下來?！?/br>
柯柯一臉不可置信，“為什么？”

他們明明那么好……可為什么突然間寒月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要他了啊！

寒月凝望著柯柯，那種解脫一般的眼神讓柯柯害怕。

“因為我累了啊，柯柯?！?/br>
寒月終于流露出些許情緒，站了起來，走到柯柯面前，低頭看著他，滿眼痛苦和疲憊。

“你難道就不累么？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之中，看著我日益衰敗的身子，毫無希望地活著，日復一如年復一年，被我拖累著?！?/br>
柯柯傻傻地看著寒月。

他從來都不知道，寒月心中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我沒有這樣想過啊，你不是我的拖累?！?/br>
終于，柯柯泣不成聲，緊緊抱著寒月的身子，哽咽地說道：“我不累……我愿意這樣活著，我只想照顧你，你是我的全部希望啊寒月……”

寒月在柯柯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抿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某種帶著哀戚，又收了起來。

“可是我累了啊，柯柯，我早就已經(jīng)……”

“你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說！”

柯柯尖叫起來，聲音刺耳，他拼命咬著腦袋在寒月肩頭垂淚：“我求求你，不要說……”

他最害怕的，也不過如此。

然而，寒月鐵了心的要將一切在今天做個了結。

等尸毒到了心臟，他就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不說，難道你就不明白嗎？”

寒月沒有伸手反抱住柯柯，雙手無力地垂在腿側，殘忍地說道：“你用你的性命做要挾，逼著我活下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真的想活著？”

柯柯猛地嗆住了，拼命咳嗽著。

寒月任憑他歇斯底里，而他自己，就像是一個雕塑一樣，無動于衷。

“我早就不想活了啊……整夜整夜的通到睡不著，像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漸凍人一樣連基本的生理都要人來幫忙?！?/br>
他的手不能用，最開始的時候，無論是如廁還是洗澡，都需要護工機器人的幫助，而柯柯卻非要親力親為。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如此無用，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寒月抬起了枯敗如干樹枝一樣的手。

柯柯如同失了魂一樣，拼命抱著懷中瘦弱的身子，企圖找到一些讓他升溫的溫度。

然而，他越來越冷。

“從什么時候……你有這種想法的？”

寒月垂眸，平靜地說道：“從我重傷一年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無法給你正常的性愛開始。”

“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寒月將他的清冷和淡然全部撕裂，沒有尊嚴的活著，太痛苦了。

柯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晃而過的憎恨，那令他絕望的眼神，逼著他慢慢松開了寒月的身子，往后退去，撞在了桌子上。

“你已經(jīng)開始恨我了？”

柯柯似笑非笑，他覺得上帝一定是瞎了。

“對，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差點兒在你睡夢中殺了你！”

寒月清白的面上表情扭曲，死死逼著柯柯，“就差那么一點……我情愿殺了你之后再自殺，也不想這么活著你懂不懂？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不過是愛你自己……”

“啪——”

一聲脆響之后，屋子里陷入了死寂。

寒月的嘴角慢慢流下一絲血痕，偏過的頭半晌沒有轉回來。

柯柯顫抖地收回手。

這輩子，他第一次傷心到恨不得馬上死去。

他打了寒月。

他打了這個被他當成寶貝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呵護著的人。

他拼了命地想讓他活著，卻沒想到，那個人卻因此而磨完了對他的所有愛意。

然后……那么憎恨他。

“那你為什么……不殺了我?！?/br>
殺了他多好，讓他在什么都別到的時候死去，也比現(xiàn)在好上百倍。

“我還是舍不得。”

寒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那你告訴我啊！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寒月，你他媽現(xiàn)在說出這種話來，你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柯柯目眥盡裂，一拳又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砰砰的聲音讓人害怕。

他的拳頭已經(jīng)被砸出血，可絲毫不能緩解那將人磨成rou泥的疼痛。

寒月任憑他發(fā)泄。

被砸成了碎片的桌子終于倒塌，柯柯的所有情緒似乎都隨著他的動作而xiele出來。

額頭上有些許汗水，柯柯輕輕用衣袖擦了擦，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寒月。

眼眸中一片死寂。

寒月眼皮子猛跳一下，他覺得好像有哪里沒有按照他預想的發(fā)展。

柯柯……

柯柯突然笑了，一雙明媚的杏眸彎了眼角，隨意地甩了下手背上的血。

血滴濺落在地上，落在純白色的軍裝上，手背血rou模糊。

寒月艱難的伸出手，想去觸碰那只可憐凄慘的手。

“我明白了。”柯柯的聲音很輕。

手僵硬在身前，寒月無聲地問他，你明白什么了。

“是我太自私，其實你完全不用這么委屈自己?！?/br>
柯柯詭異地露出一個微笑，將貼身放著的一個淡紫色的漂亮鏈子拿了出來，在寒月眼前晃了晃。

“嗯，我從一開始就聽說，你是為了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心上人，而多年都不戀愛，想必在你心里，我從來都是個不擇手段也要爬上你床的壞人了……”

寒月欲言又止，神色莫測地看著柯柯。

“婚后第三年的紀念日，你說你喜歡我，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活最幸福的日子了。”

柯柯微笑著，將機甲鏈子放在了寒月身后的椅子上。

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