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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凌比以前好說話了不少,這會兒突然兇起來,薛易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 江凌說得出肯定就做得到,他本來就已經是傷殘人士了,再被她打一頓,估計他明天就真沒法自己用手吃飯了。 但就這么放棄又不甘心,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讓你給我夾菜總行了吧?” 薛易欲哭無淚,面前的女人簡直毫無人性,竟然連病人都威脅。 他可算是這個世界上最憋屈的病人了。 江凌從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jié),算是勉強同意了。 “我要吃這個。” 薛易指著那盤宮保雞丁,結果江凌直接給他夾了一筷子胡蘿卜絲。 “不是這個?!毖σ鬃钣憛挸院}卜了,本以為江凌是搞錯了,還打算試圖糾正她。 “嗯?”江凌雙眼威懾性的瞟了過去,喉嚨里發(fā)出了富含威脅的音節(jié),薛易抗拒的話直接憋在了嗓子眼里,果斷端起碗,味同嚼蠟的將碗里的胡蘿卜塞進嘴里。 薛易淚流滿面…他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病人了。 吃完飯后,江凌便去洗澡了,陳叔過來收拾碗筷,隨口笑道:“薛先生近來好像心情很好?!?/br> “有嗎?”薛易板著臉,懷疑陳叔眼神是不是有問題,他分明快被江凌那女人給折磨死了,哪里就看出他心情好了? 可陳叔卻絲毫沒看出他的苦楚,反而應道:“是啊,自打這江小姐來了后,我看您整個人都精神不少?!?/br> 何止是精神了不少,簡直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薛先生雖然以前極少來這里,但每次見到他,他基本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言語之間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整個人冷得不像話,平時寡言少語的,偶爾說上那么幾句正事,聲音卻似乎都夾著寒霜一般。 可他近來不僅偶爾會和他閑聊兩句,雖然問的都是關于江小姐的事情,但說話卻都是帶著笑意的。 就算勉強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但那眼里的光芒卻叫難以忽視。 更別提平時和江小姐一處說話的時候了。 如果不是這樣,陳叔也不會這么多話的主動和薛先生搭話閑聊了。 “你看錯了吧?!毖σ邹D過臉,拒不承認。 “我也是過來人,這喜歡一個人啊,眼里的光芒錯不了。”陳叔忽然悠悠嘆道,收拾完碗筷便離開了。 “是嗎?”薛易問著,唇角不受控制微微上揚。 有這么明顯嗎? 那她怎么就一直沒看出來呢? 他向后躺下,手背蓋住雙眼,遮住了燈的光芒,不禁喃喃自語,“我怎么就喜歡了這么個不解風情,又遲鈍的女人呢?” …… 薛易養(yǎng)了幾天,終于恢復得差不多了,腿上雖然還有些疼,但已經能夠正常走路了,也不至于一瘸一拐的。 后背的傷口也結了疤,有時候會有些癢,但也沒什么大影響。 經過這幾天,薛易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江凌了。 他這傷剛好,如果再不告訴她,指不定她又要想出什么新招來整他,他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膽的。 江凌有些木然的看著他,“所以你是說,父親知道我們墜海失蹤了,受驚過度,至今昏迷不醒?” 準確來說,是聽到她失蹤,這才受不了刺激暈倒了。 薛易十分的清楚自己在薛鴻心目中的地位,外人都以為薛鴻是因為他失蹤所以昏迷。 但他卻知道,他是因為江凌。 在薛鴻的眼里,江凌才是他的孩子。 他本以為江凌聽到這事之后,會怪他瞞著不告訴她,會情緒激動的罵他,會吵鬧著要離開這里,卻沒想到她情緒異常平靜,沉默半刻后,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薛易道:“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里吧?!?/br> 他既然選擇了告訴她,便是已經打算好了要送她離開。 次日兩人便坐游艇離開了這里,甚至陳叔都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為他們還能多住些日子的。 他這段時間和江凌相處得極好,這人突然就要離開這里了,感覺頗有些不舍。 江凌臨走的時候,陳叔還可以做了好些江凌愛吃的小零食給她路上帶著。 薛易有些酸,“這陳叔到底記不記得他的工資是誰給他的發(fā)的?” 他身為他的老板,都不見陳叔給他弄點路上零食吃,反倒對江凌這么殷勤。 最主要的是,他記得江凌以前人品差得很,一副囂張的樣子,幾乎沒人喜歡她,她身邊除了舒華悅,可以說沒有一個朋友。 薛易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她這么一個性格,到底是怎么收買陳叔對她這么好的? 江凌嗤了一聲,鄙視的看著他,“不就一點吃的嗎?這么摳門,陳叔跟著你真是憋屈了,如果你嫌棄他,我倒是不介意把他挖過來?!?/br> 竟然說他摳門?他是因為舍不得一點吃的嗎?她在他那里白吃白住那么久,他有舍不得嗎? 薛易又開始氣了,“誰說我嫌棄他了?你想挖走我的人,想都別想。” …… 薛易原本以為江凌回了A市以后會第一時間去醫(yī)院看望薛鴻,都已經打算要好她一起去了,可她卻先去找了方晴。 薛易暫時還不太想見到方晴,也知道方晴不會想見到他,更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同江凌一起去見方晴,所以便自己一個人去了醫(yī)院。 可去了醫(yī)院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什么昏迷不醒,薛鴻根本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沒有。 當他到病房的時候,薛鴻正靠在病床上和人聊天,那笑聲雄厚有力,哪里有半點病人的模樣? 薛易當時臉都黑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鴻也沒想到薛易會這個時候突然回來,驀然被拆穿,有些尷尬,“你回來了?凌凌呢?怎么沒和你一起?” 薛易瞇起了滿是懷疑的雙眼,“怎么聽你這意思,你是知道我們沒事的?” “我不知道?!?/br> 薛鴻拒不承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薛易不能拿他怎么樣。 他冷哼一聲,打電話給了招呼薛鴻的小劉,將人給叫了過來,發(fā)了好一通脾氣,“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說他昏迷不醒嗎?” 小劉都快哭了,“薛先生,這不怪我啊,當時老先生確實是暈了過去,醫(yī)生也確實說是受驚過度,可誰知道…誰知道老先生是故意裝的啊?” 裝的?!薛易額筋突突爆起,“那你為什么后來沒有打電話告訴我?” “不是我不想告訴您,實在是老先生他不讓啊,他威脅我,如果將事情告訴您,他就要從樓上跳下去。” 小劉欲哭無淚,老先生如果真出了點什么事,這薛先生還不得拔了他的皮? 可如今,他幫著老先生瞞著薛先生,薛先生還是要扒了他的皮。 這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