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給了一個男人的，她們卻還是這樣對待他。他甚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到，不知道她們心里對他的真實想法是什么，是不是瞧不起他？

其實，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頓時情緒便有點低落，萬靈與董阿姨都是人精，看他興致不高，走得更加利落，只是萬靈走之前又道：“對了，熠宵，牛大偉已經(jīng)回家了。高先生幫他找了份工作，在乘風(fēng)大廈的門衛(wèi)處，交了五險一金。住在單位宿舍，公司包飯的。很不錯，下周起便去工作了?！?/br>
喬熠宵沒想到連牛大偉，他們都做到如此地步。

愈發(fā)有些不懂了。

他真的覺得自己的魅力并不值這么多，同時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他們做了這么多事情，那他要賣多久的自己，才能夠還？

他突然覺得家中幾千萬的債，也不過爾爾了。

第19章十九

萬靈一一將事情向高銘匯報。

高銘問她：“喬先生精神狀態(tài)如何？”

“沒笑過，但也愿意與我們說話，總之看起來懶懶的，但在尚能調(diào)節(jié)的范圍內(nèi)吧?！?/br>
“好的?！?/br>
萬靈該匯報的都說了，見高銘也沒事要交代，這才掛了電話。她嘴上雖說喬熠宵是主家，其實她心里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家。

莫照以前的確沒養(yǎng)過小情人，一是他沒時間；二是他眼光太高。

可也正是這第二點，讓高銘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他怎么就看上那喬熠宵了呢？除了一張臉，還有哪里能看？便是那張臉的確好看，他莫照又不是沒有見過更好看的啊。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其他人沒讓他有性趣，偏偏這個喬熠宵有這本事呢。

他是第一次幫莫照歸置小情人，以往也沒什么經(jīng)驗。但是朋友圈里見多了，大致要做些什么他都知道。其實在他們那圈里，他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基礎(chǔ)版的。把小情人們的歸置方式比作電腦系統(tǒng)的話，喬熠宵那種雖不至于弱成windows98，但也就是XP與Vista之間了。

其實他還可以再辦得好一點兒，例如他本來想讓喬熠宵去住江邊那個小高層公寓的，窗外就能看到東方明珠。這才符合高銘的處女座性格，做什么都要做到那個層面上所能做到的最好的。

但是如今這處房子是莫照指定要讓他住的，他也沒辦法。不過也正因為莫照的這要求，他才沒有對喬熠宵怠慢，還愿意好聲好氣與他說話。

知道歸置得差不多了，他便給莫照打電話，通知他可以去“享用”了。

哪料到莫照的手機關(guān)機了。

他便給莫照的下屬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莫照臨時出國開會去了。國外搞智慧城市搞了許多年，這些年國內(nèi)也開始搞了，幾個一線城市首當(dāng)其沖。目前為止，上海搞得還不錯，但真跟北歐一些國家比起來還是差那么點兒，瑞士那邊臨時有個學(xué)習(xí)會議，為期一周。

本來是另一個副局長去的，結(jié)果副局長去廈門出席當(dāng)?shù)啬硞€政府活動的開幕式。局里邊，莫照本就負責(zé)這塊兒，又長期在那邊待過，便臨危受命直接頂上了，此刻人已在飛機上。

高銘并沒當(dāng)回事，見也沒自己事了，便自行去忙工作的事。

喬熠宵卻是不知道的，緊張擔(dān)憂了一晚，無心打量這個房子里的一切，一直僵硬著身體坐在床上，坐到后面，躺到床上睡著了也不知。

而昨晚，臥室內(nèi)的窗簾根本就沒拉上，陽光滿滿地傾灑進這間溫暖的臥室。早晨喬熠宵醒來時，微微睜開眼睛，又趕緊閉上。過了三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立刻又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沒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卻還是沒有放下心。他走出臥室仔細打量了一番，包括玄關(guān)處，鋪著的地毯上還是只有自己那雙鞋。

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賣身，何為賣身，他心里很明白。

到底要怎么賣，具體的細節(jié)，作為貨真價實的小處男，他還不知道。

但要干些啥，抽象點的，他卻是明白的。也知道現(xiàn)在很多人，就喜歡男人。

其實一直怕，也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人家花大價錢買這買那，幫這幫那，還讓他住這樣的房子，不是白給的。

但能晚一天，都是好的。

他的生活能力極強，鎮(zhèn)定下來，便迅速地找到牙刷洗漱，又找到水壺給自己燒了水喝。廚房的小柜上還有蜂蜜，用很漂亮的玻璃瓶子盛著。以前他mama還在的時候，每早都要逼著他喝一杯蜂蜜水，說對身體好。

他嫌棄那是女人吃的東西，覺得自己每天起來喝甜水，太娘，一直不太愿意。此刻他鬼使神差地挑了蜂蜜用水泡開，站著喝光了一杯，覺得胃里很暖。又在冰箱里找到了牛奶和面包，牛奶是進口的，面包似乎是手工做的。他吃到嘴里，微微一愣，滿滿的奶香味。已經(jīng)很久，他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面包與牛奶。

吃了個七分飽，身體舒坦了，他原本的性子就也放出來了點?；斡频脚P室以外的另一個房間，里面擺著兩排衣柜，他打開看，里面全是昨天新給買的衣服。他冷眼看了看，似乎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也不過如此了，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溫暖漂亮的房子，說買就買的昂貴的衣服、首飾、鞋子，來回接送的豪車，貼心的保姆阿姨，熱情的生活助理，等等。

但是這又怎樣呢？

這些東西都是貼著標(biāo)簽的，它們或許姓莫，或許姓高，卻永遠不會姓喬。

但是這又怎樣呢？

總有一天，他喬熠宵會依靠自己的真本事得到想要的一切，他會在它們身上深深打上自己的烙印，讓所有人知道，有那么一些東西，姓喬。

他關(guān)上柜門。

一周了，莫照沒出現(xiàn)過，高銘也未來過電話。萬靈倒是每日過來，詢問他有什么需要的，他說沒有，她也總是買來一大堆東西，有吃的，也有穿的與用的，甚至給他買了游戲機。本來覺得很空蕩蕩的八十平米的房子，很快便被填滿了。

董阿姨也每日過來。

而此刻，喬熠宵穿著一身新的睡衣，窩在沙發(fā)里看著茶幾上的玻璃杯子發(fā)呆，電視上在放早間新聞，他剛起床。住在這里的第一日他起太早，自己吃了面包與牛奶，董阿姨自責(zé)了半晌，他覺得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兒。

結(jié)果萬靈過來，當(dāng)著他的面，說了董阿姨一頓。

無非就是說她沒有照顧好喬熠宵。

喬熠宵不懂這有什么好說的，董阿姨比萬靈大二十歲，卻要被她這么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