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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大半個月,整個人消瘦地不成樣子,陸啟南因為陸氏工作繁忙,基本上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來看他,兄弟倆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多,陸啟臻也沒有想過要主動去找陸啟南。這些年來他們兄弟之間養(yǎng)成了默契,基本上都是陸啟南主動約他出去吃飯,如果他有什么學術(shù)報告需要陸啟南來聽的話,他就主動給他發(fā)封郵件,就OK。他們從小就沒有過多的情感交流,兄弟之間的感情都是因為沒有父母的保護而日漸穩(wěn)固的,若是他們的家庭和平常人家一樣的話,陸啟臻心里明白,他和陸啟南之間的關(guān)系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他不知道現(xiàn)在這種拼了命一般的狀態(tài)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再這樣鬧下去到底是為了什么。也許是為了讓滕明再次注意到自己嗎?可是滕明分明是被他自己推出去的,因為無法忍受那人在和自己交往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有來往和徹底斷絕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之前的那段關(guān)系已經(jīng)因為自己和歐陽連尚在辦公室里演的那場戲而徹底破裂,滕明也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再沒有回來陸氏醫(yī)院,更別提來看他了。長時間的超負荷工作,終于導致陸啟臻在九月的某一天暈倒在醫(yī)院走廊上,當時他剛做完一個大型手術(shù),正打算去醫(yī)生休息室好好躺一會兒,沒有想到他連走回休息室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識之前陸啟臻想的是下一個手術(shù)的事情,他沒有意識到他已經(jīng)虛弱到一種讓人看著都覺得可憐的地步,也沒有想過是不是要減輕自己的工作量。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事情,病房里擺著一束他最喜歡的紅玫瑰,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別人。陸啟臻睜開眼,雖然四周的環(huán)境看起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盯著天花板發(fā)了一會楞,最終還是沒能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憶起自己之前還在做手術(shù),隨后就走出了手術(shù)室、走廊、眼前發(fā)黑……原來自己是暈倒在走廊上了?陸啟臻有些佩服自己的記憶力,竟然真的可以回憶起事情的整個過程?;旧洗_定是怎么一回事后,他又看了一眼四周。這一次他很快就認出來這是醫(yī)院的VIP病房,當初他還參與了病房的設計,因為要設計成讓病人感覺舒適的普通房間樣式,這里的病床都是按照洗衣店KING-SIZE的床定制的,不像是一般病房里的病床。玫瑰花不知道是誰放的,房間里也沒有留下什么人來過的氣息——他的嗅覺非常靈敏,一般每個人身上的不同味道他都能區(qū)別開來。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天滕明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氣息爬到了他的床上,他才覺得十分不愉快。既然那人能夠在和他交往的時候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也考慮了婚姻的問題,那么他對自己其實也是沒有多少真心的吧?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以來一直用高壓的工作來逼迫自己每天必須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面,沒有多余的經(jīng)歷和時間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沒有辦法去想滕明——一想起他就覺得頭疼欲裂,幾乎沒有辦法好好地睡眠。在陸啟臻看來,任何一件事都不能與睡眠相比。他保持一天的精力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有比較高的睡眠質(zhì)量。一般情況下心理遭受了這么巨大的打擊,正常人往往在夜晚的時候情緒會跌到最低點,幾乎是沒有辦法抵擋那種孤單又寂寞的情緒。陸啟臻深刻地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就用疲憊來淹沒那種情緒,以防止自己一個人被那些負面情緒所吞噬。盡管他現(xiàn)在覺得世界一片黑暗,幾乎沒有任何求生意志,可他還是得活下去。就在陸啟臻一片茫然混沌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陸啟臻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也是最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陸啟臻看著那人眼底的青紫,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花束,那上面還有些許水滴——顯然是被人精心澆過水的。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陸啟臻伸手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日期已經(jīng)是他失去意識的那天的五天后了。原來自己昏迷了這么久?!陸啟臻想要開口問點什么,對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去倒了一杯溫水給他:“先別急著說話,喝口水。你昏迷太久了。”滕明看著陸啟臻一臉慘白的樣子,心都要碎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色并沒有好到哪里去。陸啟臻一邊喝水一邊偷偷地抬頭望他一兩眼,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臉還是難以抑制地紅了。卷二第41章陸啟臻做了很長的夢。他夢見有個陌生女人出了車禍,送進醫(yī)院來的時候弄得到處都是血。滕明無比焦急的臉一直在陸啟臻的眼前晃來晃去,陸啟臻覺得自己能切身體會到滕明的緊張與害怕。那個女人的眼睛因為在車禍中受傷過重,眼睛當時就受到十分嚴重的損害,基本上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被斷定是瞎了、看不見了。陸啟臻看到滕明握著那女人的手無聲的流淚,他身后是同樣十分緊張的滕氏夫婦。頓時整個醫(yī)院里到處都是壓抑的氣息,甚至都沒有人敢說話,到處都是一片靜謐。滕明一直盯著那女人看,陸啟臻覺得那女人看起來有些熟悉,可又實在是叫不出來她的名字,記憶里也沒有什么與她有關(guān)的片段,一切都只是一個剪影,腦海中一個虛無幻象,觸摸不到也無法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啟臻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她倒在血泊中,這場面有幾分詭異和驚悚,但他卻完全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腳步。陸啟臻覺得自己是脫離了那個時空的,他聽得見他們說的話,卻完全無法融入他們之中,就像是他當時夢見他和滕明在做件事一樣,剛開始的時候覺得是在做一個非常荒誕的夢,沒有想到這一切實際上都是真實的。他只是分不清夢與現(xiàn)實罷了。那時候是,在這個夢里也一樣是。他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他自己,他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沒有他的親人也沒有他的愛人,所有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卻從小到大都一無所有,也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一直以來都以一種非常飄渺的狀態(tài)生活著,找不到自己的落腳占,不知道該怎么辦。夢里的情形有些奇怪,女人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陸啟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主刀的醫(yī)生竟然不是他本人。他只是站在手術(shù)室外面陪著滕明一家人,做手術(sh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