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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心神大震。突然被喚醒的自卑和無法言說的錯愕交織在一起,將他轟的無法動彈。“學(xué)長?"青年皺了皺眉,疑惑的開口。這具身體走上前,開口說,“你好,蔣澤端?!?/br>蔣澤端?他是蔣澤端?蔣澤端??蔣澤端微微頷首,“您……?”“蒙德里安托我給你一樣?xùn)|西,”他機械的說,然后將手中東西遞了過去。蔣澤端伸手接過,放在一邊?!奥闊┠??!?/br>第一次如此近的看這人,才發(fā)現(xiàn)這張臉是這樣精致好看。他詭異的發(fā)現(xiàn)心間那種嫉妒和怨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然。點點頭準備走,身后的人突然叫了一聲,“哎——”他扭頭。蔣澤端抿了下唇,“見過學(xué)長很多次,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林麓。”他聽到這具身體發(fā)出聲音說。“林麓……”蔣澤端默念兩遍,輕聲問,“是,林麓川澤的“麓”嗎?……我讀過學(xué)長的報告,您很厲害?!?/br>林麓。林麓……我叫林麓??……"你叫蔣麓,‘林麓川澤’的麓?!按竽X深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等等,蔣麓?蔣麓?。。?/br>爆炸般的轟鳴響徹他的大腦,“他”再沒有一絲力氣去顧及這具身體又說了什么——“他”看著面前那張冷淡蒼白的臉——不對,不對——我是蔣澤端。我才是蔣澤端!!一瞬間——淙淙的水流聲,蒙德里安的笑聲,學(xué)校嘈雜的人流聲,儀器滴滴答答的走動聲,面前蔣澤端的說話聲,蔣麓在他耳邊的喃喃細語聲,那晚槍響,戰(zhàn)船轟鳴聲——溺水的人猛一提氣,上了岸。“你醒了?”他像風(fēng)箱般拼命喘息著抬頭,面前是一張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臉。“你是……”蔣澤端嘶啞道。男孩臉色轉(zhuǎn)換幾次,才開口道,“你可以叫我‘路路’。”第49章伴著神智的復(fù)蘇,胸口的疼痛讓蔣澤端呻吟出聲。待眼前逐漸清晰,他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景物如此熟悉。這竟是蒙德里安的家。記憶的碎片慢慢拼湊:那晚,蒙德里安對他開了槍。——我竟然沒死。剛才的一切都是夢。蔣澤端抬起頭,對面前的人艱難開口道,“……請問你知不知道,蔣麓在哪里?”聽罷他的問話,路路臉上閃過錯愕又尷尬的異色。他沉默片刻后走上前來,對蔣澤端說,“我是蒙德里安先生的……朋友。你是大名鼎鼎的蔣澤端博士,我知道?!?/br>路路舉起手,手中有一只白色的針管?!澳阋呀?jīng)昏迷一個月了,真沒想到你還能醒過來?!?/br>蔣澤端看著近在咫尺的針頭,“營養(yǎng)液?”路路挑了下眉,“管他是什么呢。先生,你還能醒過來,怕是多虧了這藥?!?/br>言罷,他將手中的針管高高揚起——蔣澤端立刻竭力掙扎,牽動的傷口疼痛難忍,他劇烈咳嗽起來。路路被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你干嘛?。?!”他既惱怒又慌張道,“我又不是要殺你!……天!你再暈過去可不關(guān)我的事??!”好在,蔣澤端咳嗽片刻后平息了下來。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字一頓道,“是蒙德里安讓你這么做的?““不然呢?我吃飽了撐了做實驗嗎?!”蔣澤端閉了閉眼睛,“那蒙德里安呢?”“你問我我問誰?”路路將試管隨手放在柜子上,抱著手臂道,“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這藥吃了,自己動手也省的我費事?!?/br>蔣澤端腦中一片喧囂,一切都雜亂的纏在一起。他搖搖頭,“我暫時不需要服用。請你先出去?!?/br>“不需要?”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漠視,路路冷笑一聲,“你這個昏迷時一直自說自話嚇?biāo)廊说木癫?,確實不需要治療?!?/br>蔣澤端一愣,“昏迷時一直自說自話……?”“你裝什么?!甭仿钒欀?,“你不是有嚴重的精神分裂?蒙德里安說你自己也知道?!?/br>精神分裂?早些年的一次次夢魘。睡夢中接連出現(xiàn)的,神秘又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畫面。那段時間,每天起床后蔣麓看著他的擔(dān)憂。——是因為他有精神分裂??。?/br>抓著床單的手緊了又松。路路看著他錯愕的神情,莫名有些心虛,“……就算你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總知道了吧。你記得吃藥,我先走了?!?/br>“等等?!笔Y澤端聲音發(fā)抖,“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蒙德里安還說了些什么?”路路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表情很為難。“……請你告訴我?!?/br>“好吧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但他不是什么都給我說?!甭仿窊现^走回來,“‘精神分裂’是我自己總結(jié)的。教授他沒這么說——他原話是:你有時候并不是蔣澤端,而是另一個人——”“你有時候并不是蔣澤端。”蔣澤端眼前突然回想起曾經(jīng)做過的夢: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默默跟在年輕的蒙德里安身后,能對那具身體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而他自己卻往往以第三視角出現(xiàn),對,那具身體的主人叫林麓。這樣的夢,他印象深刻的就有三次。醒來前的場景時那樣清晰,簡直,如同在觀看一個人的記憶。這絕不是簡單的精神分裂。“有時候并不是蔣澤端,而是另一個人?!?/br>——換句話說,他的身體里,有兩個人?蔣澤端后背漫過一層密密麻麻的寒意……“——兩種意識會互相打架,”路路繼續(xù)道,“如果處理不好,你會在意識昏沉中長眠不醒,所以你要喝這個藥接受治療。”這話確實是蒙德里安告訴他的。那天,他在玄關(guān)門口竟然見到了行動自如的“蔣澤端”。他一時非常驚訝,剛想大喊蒙德里安人已經(jīng)醒過來了,就被蔣澤端的行為怔愣當(dāng)場:他光著腳摸索著緩緩行走,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蔣澤端你快跑,他要來殺你,“,“你為什么要去當(dāng)教授?就為了他?”,“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臉上的表情忽悲忽喜,音調(diào)也時而輕松時而陰森。路路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到了。好在蒙德里安正好進來,把蔣澤端攔腰抱回臥室后向他這般簡單提了一下。“蒙德里安說你知道自己這病,”路路看著面無表情的蔣澤端,吞吐道,“既然他沒給你說,你也別讓他知道是我告訴你的啊?!?/br>路路看著他如夢似幻的表情想了想,又寬慰道,“不過你不用太擔(dān)心——蒙德里安說這藥效太慢,不想再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