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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與一生休。孫小紅遇見李尋歡之時,實在是太小太小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就算她當時心生托付,也早已被時光錯開,等她現(xiàn)在趕上來,卻發(fā)現(xiàn)斯人已遠,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她佇立在門外,眼淚不受控制般,潺潺而落。他們只能在外面等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圈,最后居然還是這與原著相同的兩個人在這門外等待。等待李尋歡與上官金虹一戰(zhàn)之后的結果。但遲遲沒有結果。等到太陽西垂,漫天紅云,燈火燃起,寒鴉凄切之時,門依舊緊閉如初,不論是李尋歡還是上官金虹,都沒有出來。阿飛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這猜想也許要比李尋歡敗在上官金虹手里要好上一些,那就是,他們二人兩敗俱傷,不分勝負,齊齊死去。但這絲毫不能減輕他歇斯底里的痛苦,他其實一點也不關心這場決斗勝負如何,他關心的只是李尋歡,只有他的朋友李尋歡的生死,才能牽動他那根堅韌的神經(jīng)!就在他們幾乎要等不下去之時,一位奇怪的訪客意外到來。來者一身颯颯青衫,腳步又輕又快,腰間懸著一柄裝飾般的華麗輕盈長劍,他走進來時,無聲無息,情緒紊亂的阿飛和孫小紅居然沒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直到他站定在厚厚的鐵門外,阿飛才驚覺般握住了重新拾起的長劍,厲聲喝道:“你是誰?”孫小紅看著他的面具,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驚懼。這不速之客最吸引人目光的并非是他挺拔的身姿和絕頂?shù)妮p功,所有人第一眼望去,都會被他面上帶著的、猶如猙獰惡鬼般的青銅面具博得全部注意力,繼而心生恐怖。這面具人招了招手,從甬道入口處匆匆跑過來一白眉白須滿身富態(tài)的矮胖老者,他顛顛地跑過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開門!”面具人冷冷地吩咐道。老者連連賠笑點頭,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些什么。“你是……”孫小紅似乎想起來了什么,沖著這老者不敢置信地開口道:“你是上官金虹的管家?”老人臉上笑出了一朵菊花,但這絲毫不能減慢他手上的動作,他連頭都沒有抬,只是嘿嘿笑道:“僥幸得逢上官幫主看中……”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這是本不該發(fā)生的事,上官金虹一手創(chuàng)建了金錢幫,是何等的梟雄?他深思熟慮預定的決斗場所,除了勝者可以走出來,理應無人可以進入。哪怕是得他信任的心腹,也不應該有這扇鐵門的鑰匙!這不應該發(fā)生的事,卻此刻在她眼前上演。本應心生莫大驚懼戒怖的孫小紅此時卻是說不出的歡喜雀躍,她忍不住開口催促道:“你快一點!”老人汗流的更多了,但開門的手更加鎮(zhèn)定。門一開,阿飛和孫小紅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但更快地卻是那始終不發(fā)一語的面具人,幾乎是老者剛剛側(cè)過身,讓開門扉,他便如一陣風、不,他比風更快般掠了進去。等到阿飛和孫小紅下一刻入門之后,他們看見的,便只是靜默站立的面具人,和躺在一旁的上官金虹的尸體。沒有第三個人!哪里會有第三個人?李尋歡呢?蘇玄呢?就算是兩敗俱傷,那也應該有兩具尸體!這房間四面無窗,門扉處又是一尺多厚的鐵壁,蘇玄一個大活人,就算插上了翅膀,他又能飛到哪里去呢?這簡直就是他們一生都解不開的謎題。“看來這李尋歡就此尸骨無存了?”面具人忽然嘲諷地笑了起來:“哈,虧得公子如此欣賞他……哈……小李飛刀,不過如此罷了!”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瘋狂的意味。阿飛簡直就要跳了起來,但孫小紅攔在他面前,制止了他的出手。“既如此,那就請這位青龍會的閣下就此離去,莫要叨擾我等緬懷舊友!”這一天之間成熟了許多的女孩子無比鎮(zhèn)定地說道,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全身都幾乎要恐懼地癱軟下去。面具人瞥了她一眼,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所有的虛實,包括她強撐起來的懼意,他嗤笑一聲,竟當真沒做多余的反應,轉(zhuǎn)身便走。孫小紅長長地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阿飛竟似一點也不關心這神秘人和神秘的青龍會,良久,他才輕輕地問道:“你說他還活著么?”“當然!”孫小紅重重點頭,她揚起一抹笑靨:“也許他只是厭倦了這永遠躁動的江湖,想要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會……”“那就好……那就好……”阿飛喃喃自語道。天樞走在寬敞的大道上,他沒有掩飾自己的身形,路過的行人紛紛被那恐懼的惡鬼面具所攝,無不避而遠之。他就像忘了自己一身所學武功,跌倒、爬起、再跌倒……他就這樣跌跌撞撞筆直前進,直到第二日正午的驕陽刺痛了他的眼,他才回過神來。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這蒼蒼世間,茫茫眾人,卻只剩下他一人,煢煢孑立,踽踽獨行。他想起了公子昔日里的音容笑貌,想起了公子永遠運籌帷幄的身影……他從不敢想象,在沒有遇見公子之前的許多年里,他是如何活過來的?可是公子已經(jīng)離開了。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有太多的話沒有對公子說,他想要告訴他,很久以前在宮里的布局已經(jīng)開始運作,前不久這新上位的小皇帝其實早就已經(jīng)是我青龍會中人;他想要告訴他,他早就知道了魔教歡喜堂里的歡喜菩薩對公子您有不軌之念,但那等女子怎可對您有所綺思?真是該死!他還想要告訴他,他運用起公子您教導的精神秘術,在游龍生的記憶里,將那夜窗邊的身影不知看了多少遍,直到那游莊主崩潰瘋癲,他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始懷疑公子您的另一個身份……但是公子您已經(jīng)離開了。他終于忍不住蜷縮起來,胸腔里一片空蕩,他想要叫喊,但聽見的是自己痛極般的輕哼聲??伤钕胍嬖V他的是,若是公子您離開了……這江湖于我,有何用?這天下,于我,又有何用?第38章蘇玄再次從漫無邊際的黑暗醒來的時候,他正被人被在背上匆忙前進,一路上下顛簸,他□□在空氣里的小胳膊小腿肚,穿過涼颼颼的夜晚冷風,泛起一連串的雞皮疙瘩。就在剛剛,他成為了這個今天正好十三歲的小王子。周圍全是郁郁蔥蔥的濃綠,一眼望去,一棵又一棵不知年輪的古樹參天而立,枝葉茁壯,藤條纏繞,樹根蜿蜒□□,虬曲蒼勁,盤曲錯節(jié)。流銀般的月光穿過樹梢,緩緩流淌過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