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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sao客堪看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

分卷閱讀12

    臉冷心之人,不想也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br>
“你同他才見過幾面,又能了解幾分,若說他是個冷心冷面的人,那么這七界就再沒有一顆心是暖的,與他認識了四百多年,自覺還是了解他的?!?/br>
我饒有興趣的問:“哦……那他是個怎樣的人?!?/br>
“他呀……”

孟婆說她第一次看見泱濯時與我的想法是一樣的,自老閻王將他領到冥府,足足有三四年都沒聽見他說過一句話,滿臉的煞氣,滿身的紅光。

他就是四百多年前,那個下令坑殺了尤國四十萬士兵的渠國郡王穆琛。

這段駭人聽聞慘絕人寰的屠戮記載在各國史冊中,這絕對是曠古至今都不曾有過的,不論是漠南還是漠北,大小各國的百姓無人不知曉此事,便是三尺孩童也知道有這么一人,牛鬼蛇神都不及穆琛這個名字可怕。

事隔幾百年,史書上已有明確記載,無非就是由兩國之爭而引起的一場殺戮,可民間卻流傳出許多色彩紛呈的說法。有的說穆琛是個斷袖,搶了他心上人的依舊是長皇子郁屏,以至于他又沖冠一怒為藍顏;更有離奇一些的,說是郁屏在送meimei去朔國和親時曾欺凌過他,‘欺凌’自然是那種‘欺凌’,誰都知道郁屏是個十足的斷袖。

假如這些流言屬實,假如我就是郁屏,大概我也會‘欺凌’他……

“這四十萬人雖不是他親手所殺,然而身為下令之人這罪孽無疑是背在他身上的,若按天條,他不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就是被推下六道寂滅臺,可不知怎的他就這么留在了冥府,幾年后就接任了冥主之位。”

我問:“老閻王難道就沒問過他緣由?”

“怎可能沒問過,他只說是各為其主,這話興許別人聽了會信,可我卻半點不信?!?/br>
我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孟婆并不接言,只向門外走去,掀開布簾后她停在門檻處,指了指斜對面的一座樓宇:“你可知道那房子里住的是誰?”

我搖了搖頭。

“是他meimei……”

一切有關于穆琛的傳聞都在下一刻風化。

“那個尤國的皇子送他meimei去和親時曾在朔國停留了半年之久,期間娶了穆琛的meimei穆凝,也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有人揭發(fā)她與家中一名侍衛(wèi)私通,明明是子虛烏有的事,郁屏卻深信不疑,一封休書將她遣了回去,穆凝不堪此辱最終自盡。

只因其怨念太深,鬼差們多次前往都帶不回她的魂魄,幾年后穆琛入得冥府才將她接了過來。穆凝仍舊不愿轉(zhuǎn)世,說是不等到郁屏她寧可永世做一只鬼魂,豈知那時郁屏早已投了胎,哪里又能記得前生的事,她所要的‘相信’兩字,怕是永遠也等不到了?!?/br>
我起身走出門去,孟婆所指的那座樓宇門房緊閉,幽綠色的鬼火從窗棱上的溥紗透了出來,無比靜謐。

第10章第十章

從孟婆那里出來路過一間門房緊閉的小樓,‘喪魂’使我有些神智不清,我在穆凝的門前站了許久。

出了牌樓,忘川河畔的冷風直直拂在臉上,頂上仍舊是一輪詭異慘淡的月,忽而心底涌上一抹身為看客的悵然,百般寂寥。

我跌跌撞撞的走著,嘴里呢喃著:“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

“你醉了?!鄙砗髠鱽硪坏狼謇涞牡穆曇?。

在扭過頭去之前我就已經(jīng)知道身后的人是誰。

父親按照自己的心意轉(zhuǎn)了世,與之交換的條件是我必須同他去見一個人,就在剛才我還在那個人的家門前停了許久。

我一貫挑起自覺足以令眾生顛倒的鳳眼,淡笑的看他:“尤國的郁屏,與我葉岱書有幾分相似?”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不知是因聽見了郁屏這個名字還是因我忽而就知曉了此事,總之他眉宇間的溝壑已是深得不能再深。

泱濯說:“你與他截然不同,卻又一模一樣。”

說的這是什么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河面沒有畫舫,道旁也沒有叫賣花燈紙鳶的小販,只有頭頂頂著一簇冥火的鬼魂們。迎面而來的畢恭畢敬向他們冥主行禮,每當這時泱濯便要略一頷首,半點沒有冥主的架子,就好像路中遇熟人那般。

與他并肩走在河畔,半晌都沒交談過,我的手臂不經(jīng)意間撞上他的手臂,黑色深衣下包裹著的身形僵硬得如同鐵塊。

遇見幾只鬼魂正在河岸邊拾綴著供奉,想是尚在人間的惦念著黃泉下的親人,故此才燒來紙錢與元寶。忽而想起此時正值人間的春節(jié),過不了幾日便是元宵,屆時家家戶戶都會去離家最近的河邊放天燈。

人間自古以來就流傳著一個傳說:每條河流都是通往陰間的道路,天燈的光亮能透過河水投映到陰間,在燈上寫下思念與寄托,它自然就會將這些話帶至陰間。

我有感而發(fā):“也不知在陰間放一盞天燈是否也能遙寄思念,若真是如此,閻君會在天燈上寫什么,又或者寫給誰?”

泱濯看了我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望向那些正撿著供奉的人:“沒有那樣的人?!?/br>
我看著他的側臉,泱泱河水流淌進他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之中:“倒也是,閻君在陰間做了幾百年的冥主,人間自然再沒記得你的人,不過……若是我得空去了人間,也能為你放一盞天燈?!?/br>
他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略帶些嘲諷的說:“你經(jīng)常做這種無聊的事?”

明明很有詩意,哪里又無聊了。

雙頰因酒意而泛起的紅暈正堪堪退去,先前的那些話似乎都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說出的,也可能是他的不解風情將醉意澆醒,總之我心里有些懊惱。

正打算說點什么來挽回顏面,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身,來人徑自走到泱濯身后,低聲道:“冥主,蒲葦大人請你回閻王殿?!?/br>
這下我確實是因無聊才跟了過去。

閻王大殿一直都架著油鍋,底下也不知燃的是什么,總之每次過來都看見鍋內(nèi)的東西都翻騰著。一旁就是刀山與碾磨,另陳列著各色刑具,銀色的刀具與倒鉤散發(fā)著森然的綠光,甚至有的上面還粘連著皮rou。

這是我第一次觀看鬼差們?nèi)绾螌砘暧眯蹋孟轮嗣鏌o懼色,推入油鍋時皮rou被炸得焦黃,卻愣是沒聽見他求饒過一聲。再是刀山,早已辯不清形體的鬼魂被刀刃割得皮開rou綻,汩汩的鮮血溢了滿地。待他上了碾磨,森白的骨頭撐破了血rou,整個人已扭曲成一團,黑色的眼珠被擠了出來,就那么懸掛在眼瞼下。

那鬼魂如一攤爛泥趴伏在堂下,我心有不忍,便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泱濯:“這……是不是太殘暴了?”

泱濯并不看我,只信手抄起一本冊子砸到我眼前:“此人生平,你看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