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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淑婉幾乎是哭著叫出來的,“師傅,您來了!” 李師傅見她身著嫁衣,滿臉淚痕,頗有些擔心道:“福安他還在嗎?” “在的在的!師傅求您快去救救他吧!”譚淑婉一眼就瞧見了李師傅身后的男人,是一個洋人,天才蒙蒙亮,加上譚淑婉哭花了雙眼,看不太真切這個洋人的表情,只聽見他粗喘氣的聲音,想必是一路趕過來的。 李師傅拉著那個傳教士跟著譚淑婉急匆匆進了院子,只見三個孩子已經(jīng)等候在崔福安那間屋子的門前了,“娘,爹是不是快好了?” 譚淑婉聽見崔拾祿這么問,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一行人圍在窗前,著急地等待著這個傳教士的診斷。尤其是李師傅,他為了讓崔福安跑了一晚上,四處拖人打聽,甚至半夜把人叫醒,這才能這么快在王爺府找到這位據(jù)說有著靈藥的傳教士,不過李師傅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他只是聽過這個傳教士曾經(jīng)醫(yī)活過不少人,才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理強拉著他過來。 或許是上天憐憫崔福安,這個傳教士帶來的藥竟然真的醫(yī)好了他,崔家終于開始走運了,他們保住了一家之主。在崔福安康復(fù)之前,李師傅一直住在他家守著他,順帶著接濟接濟他家的伙食。 之前為了醫(yī)治崔福安的病,他們花光了家里的所有存款,早就吃不起飯了,這些天都只能喝白粥,吃咸菜,可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里吃得飽,而且大冬天的,連野果都找不著,便只能忍凍挨餓,盼著干爹早一日好起來,好在老天開眼,干爹他終于能好了。而且在干爹臥床的這段時間,還有李師傅在家,李師傅的手藝比干爹還好,家里的伙食變得比以前都要好。 李師傅很是喜歡這幾個孩子,懂事又機靈,他孤寡慣了,頭一回享兒孫福。而這三個孩子里,就數(shù)崔拾祿叫得甜,一聲一聲好爺爺,叫得李師傅心花怒放,由此崔拾祿從李師傅手上學(xué)了好些手藝,短短幾天功夫,竟然就拜了李師傅做師傅。 崔福安被譚淑婉喂藥的時候聽見這件事,差點被嗆著了,“好小子,才一會兒功夫就從我兒子變成我?guī)煹芰??!?/br> “你師傅可喜歡拾祿了,或許以后拾祿做不成你的賬房先生,還能去廚房給你幫廚!”譚淑婉替他順了順背,接著說道:“可惜了你那幾個工友了,我跟李師傅一起出去買菜的時候聽說他們也染上了瘟疫,前幾日沒撐住去了。我看你啊,以后也別再去干那活了,多危險啊,無論如何命重要,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還不得好好惜著這條命!” “是是是,我的好太太,讓你擔心了,我真該打!”說著崔福安就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誰要打你了,你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瘦得都不成人形了,待會兒記得多喝點湯,補補身子?!弊T淑婉收回了手,卻又被他握住了。 “我答應(yīng)你,以后我會惜著我這條命的,至于那份活,說什么我都不干了,抬死人總歸不吉利,不過家里這么多人,還是得想辦法去掙錢的?!睂τ谶@甜蜜的負擔,崔福安并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他總歸有一門手藝在身上,不愁想不到辦法掙錢。 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譚淑婉突然捂著嘴笑道:“你看你,提到錢終于嚴肅一回了,自從我嫁給了你,沒一天正經(jīng)的?!?/br> 被譚淑婉說不正經(jīng),崔福安還有些委屈,“我哪里是不正經(jīng)啊,我這是真情流露!” 譚淑婉掐了一把他的臉道:“不跟你說這個了,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這些天我跟你師傅說過了你的打算了,他贊成你的決定!” “決定?什么決定?”崔福安摸了摸被她掐過的臉,十分疑惑。 “你師傅說他要資助你開飯館,等你病好了,你們就去盤塊地,招伙計,把事干起來。” 46.第 46 章 廚房里,李師傅正在教崔拾祿處理魚呢,這道魚湯便是今日的午飯了。去了腥味的魚rou浸在湯汁里,嫩白可口,李師傅帶著三個孩子吃飯的時候,不時提醒他們?nèi)齻€小心點吃,吃得慢點,仔細魚刺,像是一個為兒孫cao碎了心的好爺爺。他本來打算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等著死了去見他那個對食的,沒想到今年這個春節(jié)他竟是與一群孩子一塊過的。 而崔福安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這么多天來,他都困在床榻上,好不容易才能出來走走,陽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整個人也變得懶洋洋起來。 “福安,身子好些了嗎?”在崔福安瞇著眼睛曬太陽的時候,李師傅走到他跟前擋住了他臉上的光,關(guān)心地問候他的身體健康。 “師傅,您快坐下!”師傅站在跟前,崔福安也不敢一個人坐著,“謝謝師傅掛念,我這病快好了,我這條命啊,多虧了師傅才能撿回來,師傅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不比我,你還年輕,又有一大家子人要靠你,你活著比我活著要有盼頭多了,我如今年紀大了,身邊也沒有一個貼心人,膝下又無子,就等著哪天閻王爺能帶我走了。” “師傅,您別這樣說,我和幾個師兄弟不都是您的兒子嗎?要是師傅不嫌棄,不如在我這里住下?!辈还苁且郧斑€是現(xiàn)在,崔福安都十分敬重這位師傅,這位師傅從前在宮里就很照顧他,現(xiàn)在更是救了他的命,可崔福安知道,師傅他心里念著那位姑姑,必然是不愿意留下的。他們這些做閹人的,從不愿輕易與人交心,一旦將一顆心給了別人了,就再也不會收回來了,心只有一顆,師傅的心給了那位姑姑,姑姑走了,師傅的心也死了。 “我再待一段日子就得回去了,大過年的,我不能讓寇蘭她一個人過!”寇蘭是那位姑姑的名字,崔福安知道師傅脾氣倔,便沒有再勸下去。 “走之前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我瞧著你那個干兒子挺機靈的……”話還沒說完,崔福安就搶著問道:“您老要搶我的干兒子?” “怎么說話呢?我哪能啊!”李師傅扣起食指在他腦門上敲了兩下,板著臉說道:“剛剛還說要孝順我呢,現(xiàn)在就說我搶你干兒子了,真不像話,白疼你了?!?/br> 崔福安自知理虧,可他也不能跪下來向師傅磕頭道歉,只訕訕笑道:“我聽說您有意收拾祿做徒弟,這不亂了輩分嘛,他本該叫我一聲爹的,若是認了您做師傅,以后豈不是要改叫我?guī)熜???/br> “想什么呢,我一把年紀了,哪有這個精氣神再收徒啊,拾祿他聰明乖巧不假,也討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