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小心著點,手上真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么?一百板子下去,你可活不了。"皇帝拿起第十一份,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方了之仿佛當真是把全身的力放到了雙手上,額上開始布滿細汗。"你運氣不錯,這連著十幾份全是一件事兒。"皇帝陛下閱折子的速度開始快起來,方了之咬牙堅持。"陛下登基,宜廣納妃嬪,開枝散葉。"容玨重重摔下,"關心朕后宮的臣子可真不少啊,凌徹,給朕去查是誰的授意。"趙容玨一連看了數(shù)十份要他擴大后宮的折子,滿肚子火氣,但這對于跪著的方了之來說實是一件幸事。他雙手捧著的折子一下少了,眉眼已經從折子堆里露出來了。雖然雙手開始抖得厲害,但起碼眼下看上去命是能保住了。然而好景不長,皇帝陛下似乎批累了,開始飲茶,漫不經心地邊看邊品。九兒在一旁小心伺候,時而添茶,時而磨墨?;貙m的鑾駕上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天子之怒,現(xiàn)下做事不敢有一絲一毫差錯。容玨打了個呵欠,伸手揉眼,九兒于是近身輕揉他太陽xue。"朕想睡會兒。"容玨瞇眼看著身旁跪著的人,極慵懶的一句話。"皇上累了,歇息下吧,微臣撐得住。"方了之極力克制顫動的手,抬頭給了容玨一個艱難的笑。容玨冷哼一聲,閉起眼靠上椅背,九兒乖巧地點了一支安眠香。對方了之來說,皇帝陛下打盹的這段時間漫長如暗夜,手臂已經在快要抽筋的邊緣。凌徹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這人自打相見就被折磨到現(xiàn)在,說起來眼下這人也算是自己屬下,倒是生了一分惻隱之心,于是乘著皇帝沒醒,暗自到了方了之身后,手上傳了幾分內力給他。方了之頓時舒適了許多,頭回對凌徹投了個感激的眼神。九兒見了這一幕,低頭不吱聲。凌徹這暗自的相助讓方了之挺過了皇帝的小憩。容玨睜開眼,發(fā)現(xiàn)他還沒倒下,倒是頗有點意外,冷笑一聲,轉頭看了眼凌徹,凌徹馬上心虛地避了眼神。"凌徹,剛剛朕吩咐的事兒,三天內給朕答復。查不出來朕拿你是問。"容玨淡淡一句,拿了方了之手上折子繼續(xù)看。凌徹心里一凜,跪下應是。有了凌徹的幫忙,方了之總算熬到了最后,從正午時分跪到掌燈,眼看手上還有十來份折子,他終于是手上一軟,癱了下來。"九兒,去拾起來,數(shù)。"容玨沒抬眼,接著看折子。九兒便走到方了之跟前,一份份撿起來。"皇上,總共十五份。"九兒撿起散落的奏折,疊好在了案頭。容玨抬了眼看方了之,"十五份,受的住吧。"方了之顯然對皇帝沒完沒了的折磨已淡定了,跪好回道,"受的住,死不了。""九兒,叫人拉下去。"容玨聲音很是冷峻。"是。"九兒唇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一會,兩個內監(jiān)便入了殿,拖了方了之下去,容玨拿起筆,看到了倒數(shù)幾份。外面報數(shù)的聲音并不大,“一,二,三。。?!保欢鴧s讓容玨覺得很是心煩。"去叫他們別報了,打完就拖走。""是。"九兒領命出了去,外面便停了報數(shù),只有板子落在皮rou上的聲音,夾雜方了之的悶哼和偶爾忍不住的痛喊。凌徹心道,皇帝不讓他動的人,自己折磨起來倒是毫不客氣。方了之被拖回侍衛(wèi)營時只剩下半條命,儼然不是只挨了十五板的樣子。凌徹這日晚上巡視侍衛(wèi)營見到他時,他正趴在鋪上喘粗氣,大腿,脊背遍布血痕。"你得罪內監(jiān)了?這傷勢絕對不止十五板子。"凌徹皺眉問。"想不到大人還有關心我的時候。"方了之氣若游絲,開口極為艱難。"皇上拿你出氣,卻也沒想把你往死里整,九兒不是沒眼色的人,你何時得罪了人家?"凌徹坐了下來,掏出隨身帶的金創(chuàng)藥,給方了之抹。方了之身上傷痕碰上凌徹手指,刺痛感襲來,不禁身體發(fā)抖,一字字慢慢往外蹦,"勞煩大人親自上藥,在下感激不盡。九公公上回因為我被皇上給打了,自然是對我不對付。還請大人不要告訴皇上,否則九公公更得恨上我。"凌徹嘆了口氣,他現(xiàn)下已經確認方了之對皇帝沒有惡意,反倒是皇帝拿他當著祁寧的影子在出氣,無端端生出幾分同情心來。方了之扭頭見了凌徹的神情,竟然在極大痛苦里笑了一笑,莫名說了一句,"大人良善心性并未改,上回打我看來真的只是緊張皇上。"凌徹愣了一愣,扭起眉來,"你從前認識我?"方了之不置可否,接著又緩緩道,"大人暗中幫了我,皇上讓你三日內查的事,可有頭緒?"這倒是提到了凌徹的頭疼事兒,"十來份奏折,不同官員請奏,按說皇上登基是該擴大后宮,開枝散葉,這群臣所奏本就合理,能是誰授意呢?""大人,皇上大婚立后才算朝政,納妃乃是皇上家事,如真無人授意,有幾個臣子敢主動關心?"方了之一字一喘,但這話說的卻是極有道理。凌徹聽他這樣說,急道,"那你說是誰?"這心一急,手上力沒控制,方了之大叫一聲。凌徹被他這一聲痛喊驚了下,道"沒事吧,這九兒平日里看上去軟懦,怎么心倒挺狠。"方了之把下唇咬出血印來,而后擺手道,"無妨,是我害他被打在先。"凌徹等方了之緩過氣,又問,會是誰呢?方了之嘆道,"十來份奏折都是哪些人遞的?""六部皆有,兵部為多,奇的是,大學士孫慕一向清高,不管這種閑事,竟也上了道折子。"方了之嗤笑一聲,"孫慕沒得人授意,他那獨苗女兒垂涎陛下已久,定是被女兒逼得。"凌徹哭笑不得,"你用垂涎這種詞,合適嗎?"方了之下巴揚起,綻出笑意,"以皇上英姿,可不是得被惦記么?""那其他人呢?"凌徹繼續(xù)給方了之抹藥,隨口便問。"我看未必是想勸諫陛下納妃,大約多是得人授意想試探陛下的意思。當今皇后尚未有孕,要是真的廣為納妃,你說皇后能心安嗎?""這。。。你說這是皇后的意思?"凌徹表情明顯是不可思議。方了之把額頭在榻上重重磕了兩下,一副生無可戀樣,"皇后她老子是誰?兵部又是誰的天下?""哦!你說蘇老將軍想探皇上意思,看自己女兒是不是受寵?可這說不通啊,萬一皇上準了,真的選人入宮呢?""半年前,皇上親至蘇府,向蘇惋表達愛意,還向蘇將軍承諾,只愛蘇惋,不納側妃。這般誠懇,才打動了蘇老把這個無法無天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