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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長淵忽然低聲喃喃,神情都變得有些魔怔,趙菁菁連忙拉住他:“霍長淵,人有生老病死,就算是你守在宮里,太奶奶還是會走的!” 霍長淵忽然低吼:“可明明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的人,為什么會說沒就沒了!” 說罷,他直直的望著她,像是在求證一個答復(fù),更像是他完全沒有接受太皇太后已經(jīng)過世的這個事實,打心底里覺得這是個夢。 “我也不信?!壁w菁菁抬手,看著他此刻的脆弱,輕輕撫了下他的眉頭,“我也不信,好好的人怎么就這么走了,明明還與我們說著話,與你有約,可長淵,太奶奶是真的已經(jīng)崩逝,你得接受這件事?!?/br> 寒風(fēng)吹來,花燈內(nèi)燭火晃動,光忽明忽暗,霍長淵怔怔看著趙菁菁,花燈襯著她的臉龐,許是風(fēng)吹得冷,將她的面龐吹起了一抹受凍的紅潮,連鼻尖一點都有點紅紅的,晃動著自己倒影的黑眸里,掩不住擔(dān)憂與關(guān)懷。 她的柔勸聲還在耳畔響起,那抬起的手輕輕柔柔撫過他的眉間,然后緩緩的擦拭過落在他臉頰上的雪粒。 霍長淵怔怔的,眼淚從眼眶內(nèi)滾落下來,濕了趙菁菁的手。 趙菁菁愣了下,拿起帕子,想替他把眼淚擦了,她沒見過有人把無聲哭泣哭得這樣令人難受?!盎糸L淵……” 還不待說完,一雙手猛地將她攬到懷里,在她尚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之時,聽到了悶悶的哭咽聲傳來:“我再也沒有太奶奶了,她再也不會管我了,趙菁菁,從今往后,再也沒有了?!?/br> 霍長淵哭的像個孩子,抱著她,嗚嗚的哭著,宣泄著這么多天以來的傷心,他忍了多久,心中就有多少的難過。 在守靈時他甚至都不能像幾位郡主她們那樣的哭,他不能趴在那棺槨上,更不能哭暈過去。 他什么都沒來得及做,答應(yīng)的,想孝敬的,今后也一樣都做不了。 他失去了他心中的依靠,從今往后,就回到了他的小時候,成了沒有人護(hù)著的人。 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他的親人,還是他長久以來心中的信仰和堅持。 趙菁菁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后背,任由他宣泄,也盼著他能夠宣泄出來,唯有這樣他才能真的從太皇太后崩逝中走出去。 寒冷凜冽,花燈不斷晃動,已經(jīng)被吹滅了好幾盞,皇陵這兒風(fēng)比城中大很多,燈架以外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只有遙遠(yuǎn)處的城中有燈火,像是在等回家的人。 “趙菁菁,你會離開我嗎?”霍長淵緊緊抱著她問出了這一句。 可不等她回答,他又說了句:“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趙菁菁拍著他后背的手一頓,喚了他一聲:“霍長淵。” 霍長淵松開了她,看著她問:“你還打算一年后與我和離?” 趙菁菁微動了下嘴角,腦海中再次回蕩過那個聲音,很多事都變了。 太皇太后并非如她當(dāng)時那樣還活著。 齊景浩娶了孫氏,越佩茹在齊家如今狀況凄慘。 若兒活下來了,國喪后陸家二少爺很快會上門提親。 而她,嫁給了江林王世子,與他吵吵鬧鬧,竟也過了快一年。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許多事都變了,事在變,人也在變,她最初醒來時所有認(rèn)為的事,許多都朝著她無法預(yù)計的方向發(fā)展,就如她預(yù)計不了太皇太后會忽然崩逝,同樣,對于自己的未來,她也無法預(yù)計。 而眼前這個,過去與她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如今抱著她,推心置腹的,將她視作最信任的人,將他那不敢示人的眼淚落下。 誰沒驕傲。 她趙菁菁有,他霍長淵就沒有嗎? 趙菁菁心底里又有那樣一個聲音,先答應(yīng)他啊,先答應(yīng)他,至少現(xiàn)在先答應(yīng)他,你要陪著他度過這一段最艱難的時候,不可以丟下他不管。 至于以后……便以后再說…… “我答應(yīng)了太奶奶,會與你好好的?!壁w菁菁看著他回答,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我在這兒?!?/br> …… 十五元宵后,趙菁菁陪著霍長淵在皇陵一直住到了二月里,而郾城直至二十七日國喪結(jié)束才開始熱鬧起來。 春暖花開,雪融后回溫的天也在預(yù)兆著去年年關(guān)一件件的事慢慢過去。 霍長淵去皇陵的時候,府里的總覺得依照他和太皇太后的關(guān)系,只怕是尋死覓活都不為過,便是為了做些臉面也好,劉側(cè)妃和王側(cè)妃都有差遣人去送些補藥吃食,傳回來的話都是挺好。 劉側(cè)妃心中想著,不回來也好,于是在王爺面前明著夸暗著貶又說了一頓,畢竟府里快要辦喜事了,要一直留在皇陵也不是辦法。 二月里,皇陵外路邊開了許多野花,總是比郾城內(nèi)暖房中養(yǎng)出來的強(qiáng)韌些,夜里偶爾的寒冷也擊不倒,漫漫的在草叢間生長著,點綴著才冒了綠尖兒的山坡。 趙菁菁從屋內(nèi)出來,往前看去,霍長淵果真在太皇太后那兒,她示意香琴備好吃食,走過去,發(fā)現(xiàn)霍長淵在碑前擺花,看起來參差不齊,但迎風(fēng)晃動著,卻顯堅韌。 “吃早食了?!?/br> “今日已經(jīng)是十四?!?/br> 趙菁菁嗯了聲,三月守喪過了一半,郾城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熱鬧。 “下午回府?!?/br> 說完后,霍長淵轉(zhuǎn)身往屋舍方向,趙菁菁微怔了下,也沒問什么,跟著他回了屋。 這陣子他一直都很少話,那天夜里哭了一場后,整個人沉靜了許多,趙菁菁明白他需要時間去釋懷。 而她能做的,就是在這兒陪著他。 下午啟程前,霍長淵又在太皇太后的墓碑前戰(zhàn)了許久。 趙菁菁讓香琴把東西收拾了,站在馬車旁等著他。 霍長淵在這待了一陣,胡子蓄了半月短短一茬,少了平日里的痞氣,反而多了幾分文人儒雅滄桑,明顯可見成長了一些,她說不上這種改變好不好,或許像以前那樣做個有人庇佑的紈绔子,也挺好。 “你看我這般入迷,太奶奶要吃醋了?!闭胫?,霍長淵不知何時走回來的,覷著她的目光里含了三分笑意,可那欠揍的口吻也不似從前了。 趙菁菁嘴角微松,終于有閑心與她玩笑了。 “誰都像你這樣小氣?”趙菁菁說完這句,便帶著香琴上了馬車。今兒要回府去住了。 想想這將近一個月來,竟有幾□□在世外,閑云野鶴的意味,不知不覺就過去,還覺得十分短暫。 霍長淵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巴巴地追上馬車去:“趙菁菁,你這是承認(rèn)被我美貌所迷了?” 那些跟隨的一眾侍從丫鬟紛紛捂眼,傻世子喲,這么說豈不是送上門給世子妃揍。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被人踹出了馬車,他利索站穩(wěn)了,拍了拍褲腿上虛無的腳印子,饒是一本正經(jīng)地上了旁邊的馬,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