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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姜總吩咐讓您今晚就待在這條船上,哪兒也別去?!?/br> “你的意思是,那人今晚就會行動?” “不清楚,但姜總說了,那人耐心已經(jīng)快耗盡,應(yīng)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他已經(jīng)按捺不住想要現(xiàn)身,所以您……” “那我們上岸去看看。” 陳敬一愣:“您這是?” “我也很好奇那個家伙到底是誰,你陪我上岸?!?/br> “不行。”陳敬拒絕得干脆。 宋佚盯著他的臉沒說話,也不再掙扎,只默默將頭低了下去。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頭,也遮住了她臉的兩側(cè)。 陳敬一時看不清她臉上是什么表情。 不大的屋子里氣氛凝固,饒是陳敬跟在姜承印身邊多年見慣了大小場面,這會兒也猜不到宋佚想干什么。 但后來他回憶這一段時,只覺得這是他人生中經(jīng)歷的最為詭異的一刻。 宋佚安靜了片刻后再次抬頭時,臉上已布滿淚痕。 未來的姜太太哭了,還是當著他的面,陳敬哪里經(jīng)歷過這個,一張撲克臉終于崩壞。 他連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對不起宋小姐,如果是我剛剛下手太重,我向你道歉。” 宋佚不說話搖搖頭,只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那你要喝水嗎,我把水杯給你拿下來,我讓人拿杯水過來?” 宋佚的眼淚還是沒停。 “我叫你的經(jīng)紀人過來陪你?” 宋佚哭得更兇了,陳敬簡直都快叫她打敗了。果真姜承印給的任務(wù),就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 就在他快要薅光自己的頭發(fā)時,宋佚終于開口了:“陳大哥?!?/br> 這三個字,讓陳敬莫名的心頭一凜,總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宋佚接下來就開始發(fā)大招。她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看,壓低聲音喃喃道:“其實我的經(jīng)紀人一直想把我送給那些有錢的男人。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吧?” 陳敬跟在姜承印身邊,自然知道這些齷齪事。 “如果不能嫁給姜承印,我就得去陪那些油膩老男人喝酒吃飯,被他們亂摸占便宜,說不定還要還要……” 宋佚捂著臉,哭得更大聲了。 “他真的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男人,長得帥身材好又那么有錢,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他死?!?/br> 陳敬當真嘆為觀止。 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宋佚知道這件事情后會有什么激動的舉動,他甚至懷疑她想要用玻璃碎片自殘威脅他送她上岸。這么狗血的情節(jié)他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宋佚會跟他說什么。 所以她愛姜總的臉和錢還有身材,多么直白又有說服力的理由。 當陳敬把救身衣套在宋佚身上,把她帶上坐上快艇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是被宋佚這個過于漂亮又會哭的女人給逼瘋了。 女人的眼淚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致命的殺傷性武器。 宋佚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禮服坐在快艇里,身上套了件又濕又冷的救身衣??焱г谒霞柴Y而過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陣的冷風,凍得她直哆嗦。害她打電話的時候怎么都解鎖不了屏幕,急得差點又掉眼淚。 折騰了許久才撥通姜承印的電話,可那邊一直都是忙音,始終無人接聽。電話響了很多下,直到進入語音信箱。宋佚便掛了再打,再掛再打,也不知道重撥了多少回,到最后她自己的手機都幾乎要沒電。 而姜承印那邊也終于傳來的熟悉而無情的電腦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那一刻,宋佚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不管陳敬怎么安慰,她都聽不進去。她把自己縮在小小的角落里,抱著身子嚎啕大哭。 剛才的眼淚一多半還是用來哄陳敬,但這會兒的哭卻是真情實感。 就像又回到了兒時,最深愛的mama拖著行李從她眼前離開,那一記不大的關(guān)門聲就像在她的心里炸開的一道驚雷,成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那會兒她告訴自己,時間總會抹平一切,就算母親不愛她,這世上也總有愛她的人。 可是她錯了,到一刻她終于明白,有些感情替代不了。不是沒了張三李四有可以,總有一些人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 像二十年前的沈茴,也像今時今日的姜承印。 宋佚壓抑許多年的情緒,都在這一夜完全地釋放了出來。 因為太過投入,她甚至沒有聽到不遠處的跨湖大橋上傳來的一記悶響。像是兩車撞擊的聲響,被夜風裹挾著由遠及近鉆進了人的耳朵里。 快艇微弱地晃動了一下,緊接著速度便愈加快了起來。 宋佚只顧著哭沒有防備,差點被一股離心力甩了出去。她狼狽地趴在艇邊的扶手桿上,身子壓得很低。 耳邊是陳敬恢復(fù)如常的冷漠聲音:“麻煩抓緊宋小姐。” 宋佚抓得很緊,雖然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下意識地感覺到像是有事發(fā)生。在這漆黑一片的湖面上,她只看得到遠處大橋上亮起的燈光。 那上面的車細小而模糊,她甚至看不清它們是否有在移動??諝饫锍撕男任秲海€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焦灼味道,烤得宋佚原本冰冷的身體一片guntang。 風聲越來越大,快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左右劇烈的搖擺令宋佚的胃格外難受。 就在她想要趴在欄桿上朝水里吐兩口的時候,橋面上猛地躥起了火光,緊接著便是清楚地一記爆響。 爆炸在瞬間發(fā)生,火光如黑夜的一條巨龍,直躥浩瀚的天際。爆炸帶來的沖擊波連離著幾十米遠的快艇都受到了波及。宋佚明顯感覺船身晃了一下,緊接著一直拉滿的速度竟慢慢地停了下來。 宋佚盯著那躥天的火舌愣了幾秒,又轉(zhuǎn)頭去看陳敬。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竟照亮了他所有的表情。 那個沉穩(wěn)冷靜的男人不見了,他的內(nèi)斂他的穩(wěn)重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宋佚詫異地看到了他臉上微顫的肌rou,以及額頭上迅速滲出的汗珠。 這反常的表情和舉動,比剛才那一記爆炸更叫宋佚心驚。她心底的某個念頭像是一下子就被觸發(fā)了。 盡管在她看來這個想法無比荒唐,可她還是忍不住用被風吹散的聲音顫抖著問陳敬:“你別告訴我,這一記煙花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不信。她TM一個字也不信! ☆、真兇 宋佚醒來的時候, 陽光已經(jīng)從窗簾縫隙里全線撤退。黑夜肆無忌憚地撲面而來,將她團團圍住。 這種感覺讓人特別安心,她終于睜開眼睛, 對著天花板長出一口氣。 從昨晚到今晚, 她其實中間有醒過來一次。不過那一次天太亮, 太陽光過于耀眼,不僅照亮了她房間內(nèi)的所有擺設(shè), 也能照出鏡子里自己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