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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約了個隱蔽的地點,又做賊一樣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xiàn)那雙監(jiān)視她的眼睛,放心出了學校。 一直站在樓上看著下面的人冷哼一聲。 做賊心虛。 舒姌去了學校附近最偏僻那家奶茶店。 少年坐在上次坐過的老位置抽煙看手機,聽見動靜抬起頭。 他穿著身黑T和破洞褲,左耳上一個小小的銀色耳環(huán)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飾品。 眼下剛放學,這店再偏僻也有兩桌人,都是女生,目光時不時朝他看。 少年一看見舒姌就本能熄了煙,開始訴苦:“我踏馬太不容易了!” 舒姌淡定坐下看他。 陸星瀚還是那個陸星瀚。 上次跟他聊天還是一個月前,他說他要去給他爸做一個月苦力,期間不能聯(lián)系了。 舒姌知道他爸是搞房地產(chǎn)的小老板,猜測陸星瀚是去搬磚去了。 結(jié)果眼前這人依舊光鮮亮麗,沒一點暑假工地辛苦打磨的痕跡。 “怎么了,你不上學了嘛?”舒姌以為他沒考上高中,提前跟他爸去他自家公司實習去了。 陸星瀚神秘一笑:“學還是要上的,我為了你,被我爸奴役整整一個月!” 他豎起一根手指在舒姌面前比劃。 少年的手指修長白皙,帶著淡淡煙草味。 舒姌不留情面揮開他手,“關(guān)我什么事?” “我為了來S市讀書,跟我爸談條件,最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來了你們學?!?/br> 舒姌有些驚訝:“你來珈倫了?” “我來了你們學校附近的職高?!?/br> 舒姌一臉“你是智障嗎”的表情看著他。 “厲害吧?”陸星瀚朝她抬抬下巴。 舒姌不知道他有啥可驕傲的,問:“然后呢?” “然后,我昨晚還幫你把我們學校那兩個sao擾你的小嘍啰教訓了一頓。” “……” 沒等她說什么,陸星瀚就“我擦”一聲,湊近她問:“怎么沒幾個月不見,你這是改頭換面了?” 舒姌覺得他反射弧可能有點問題。 岔開話題問:“你讀的什么專業(yè)?” “什么管理來著,”陸星瀚也記不太住,“我爸給我選的?!?/br> 舒姌對他連自己讀的什么專業(yè)都不知道,無語望天花板。 要不是他家里有點小礦,舒姌真的覺得他未來只能去搬磚了。 舒姌盯著他有些無奈道:“所以你就不能在A市老老實實讀嗎?” “A市哪有這邊好啊?!标懶清晨吭谝巫由希p手朝后腦勺交叉,一副老大爺?shù)淖藙荨?/br> 舒姌心情復(fù)雜,他不知道陸星瀚千里迢迢來讀個職高,到底有多少原因是因為她。 她突然有點耽誤了人家的罪惡感。 要是在以前那個小城市,陸星瀚家里這條件隨便在當?shù)亟粋€議價也能繼續(xù)讀高中。 S市這所職校一年學費也不便宜。 她剛要開口說“以后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可別指望我去偷電瓶養(yǎng)你”時—— 陸星瀚突然挑眉,目光落在她身后,嘴角微勾。 “掃興的人來了。” 第48章 舒姌轉(zhuǎn)頭,看見來人時心都涼了半截。 她都快懷疑這人在她身上安了監(jiān)視器。 他一來,整個奶茶店的氣氛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舒姌起身下意識擋在兩人中間,仰臉叫了來人一聲:“哥哥?!?/br> 許沉看著兩人,眸色冰冷。 見她護犢子一樣的動作,心中不快,冷聲:“不長記性?” 說實話,面對許沉這態(tài)度,舒姌還是有點慌的,剛要張口說好話,后面的陸星瀚就把她推到一邊。 “你兇她做什么,有事沖我來?!?/br> 陸星瀚就這樣直面許沉,語氣有點沖。 舒姌不知道他為啥這么愛逞英雄,簡直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瞧瞧這囂張的態(tài)度,你不挨打誰挨打??! 她眼見許沉右手微微動了下,趕緊上去拉住發(fā)火邊緣的人的手說:“我請你喝奶茶!” 這句話說得有點急,聲兒也挺大,整個店都能聽見。 吧臺后的老板娘熱情道:“第三杯半價喲~” 舒姌強行拉著許沉去吧臺點了杯奶茶將這人的脾氣勉強壓下去。 被冷落在一邊的陸星瀚眼神有一瞬落寞,獨自坐回椅子上,習慣性從褲兜摸煙。 剛摸到煙盒子,舒姌就帶許沉過來坐下。 桌子是小方桌,一面靠墻,陸星瀚和舒姌面對面坐,旁邊坐著許沉。 這下,兩人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氣氛全程尷尬而詭異。 中途老板娘將兌好的奶茶放在許沉跟前。 舒姌看著這杯半價買的奶茶,終于知道這家奶茶店生意不好的原因之一了。滿大街都在第二杯半價時,你這非要別出心裁搞個第三杯半價,生意頭腦令人著急。 所謂三人行,必有一人會尷尬,就像現(xiàn)在他們?nèi)齻€一樣。 許沉和陸星瀚的奶茶一口沒動,一張桌上就舒姌“咕嚕咕嚕”不停地吸著珍珠奶茶,眼神時不時在兩人臉上打個轉(zhuǎn)兒又趕緊縮回來。 她喝得快,一大杯沒多久就見底,吸空杯的聲音還有些大,在安靜的小店里有些突兀。 許沉背靠著椅子,雙手抱在身前,一臉冷漠。 “不是敘不完的舊么,繼續(xù)。” 舒姌心說,您這尊大佛在這兒,誰能敘得下去。 結(jié)果陸星瀚就“很給面子”地開始叭叭個不停。 “誒,梳子,你還記得毛子之前同時談了幾個女朋友嗎,結(jié)果他暑假跟人出去看電影剛好被另一個發(fā)現(xiàn)了,來見我的時候,臉都腫成豬頭,笑死我。” “還有以前你最愛吃的那家醬香餅店搬走了,換成了……” 陸星瀚不斷說著屬于他們的過往。 十六歲的少年以這樣一種方式宣示著某種主權(quán)。 舒姌的回憶被他勾起,但全程她都只用“啊,哦,呃,嗯”來回應(yīng)。 陸星瀚這人吧,從來都是越惹不起的人越想去招惹,最后吃虧的都是他。 舒姌想讓他收斂點,但從來沒成功過。 就在陸星瀚說到以前帶她去黑網(wǎng)吧和酒吧的時候,舒姌嚇得及時打斷,將話題引到別處。 奶茶喝多了尿急,舒姌也不敢走,怕自己一回來兩人就開始動手。 這個年紀的男生遇事總是容易沖動,她怕再回來得為陸星瀚收尸。 抬頭看著墻上掛鐘,在陸星瀚又想說到危險地帶時,舒姌快聲道:“等會還要上晚自習,我們先走了?!?/br> 陸星瀚只能收了聲,一臉遺憾。 舒姌起身,見許沉還坐著不動,喊了聲:“哥哥,走了?!?/br> 許沉起身之際,看了陸星瀚一眼。 男生之間的心思有時候也挺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