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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聲音的方向扭過頭去,想要伸出手去安慰他。有一只手冰冷,膩滑,從他手背上手心里劃過,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岫郎”另一個聲音,好聽的如同珠玉破碎,語氣卻極其的憤怒,“制住他?!?/br>何岫支撐不住了,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鼓足了力氣說:“別,哭?!?/br>那人發(fā)出聲嘶力竭的一聲哀嚎,何岫覺得天一下子就黑了。蔣儀安被連華手下的四大弟子壓制在地,眼睛卻一直看著前方。那一片青色的衣角旁,擱著一只白皙的手,光看著手就能想象出他的主人是多美。那手一直保持著一個向他伸來的姿態(tài),近的就在他鼻子前面,可是,咫尺天涯……蔣儀安閉上眼睛。連華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頜,“你輸了。”蔣儀安目光渙散,神情呆滯,“輸了?!?/br>“輸了,就隨我處置?”“隨你處置?!?/br>連華大笑,將他從地上抱起來,“還記得當初你對我發(fā)的誓嗎?”蔣儀安不語。“你發(fā)誓從現(xiàn)在開始,只許對我一個人好;答應我的事情,你就要做到;對我講的話要真心。旁的人都不許看,旁的事都不許聽,你一顆心要全放在、我、一個人、身上。”連華似笑非笑的道:“師兄,誓言若是不兌現(xiàn)就會遭到報應?!彼戳艘谎郾缓仿灞г趹牙锏暮吾?,“還好,沒有報應到你身上?!?/br>胡梅洛從地上跳起來,喚出狐身,暴漲起身體,“你還我兒性命?!?/br>連華不以為意的道:“你那半妖兒子,十六歲時就合該早夭,是我的一顆金丹留了他性命至今,又托了我阿秀的福得以活了百年。如今不過是償了當年的恩情罷了,卻要那個還他的性命?”云瀾云翳一左一右抱住胡梅洛。連華滿意的點頭,抱著蔣儀安就要離開。云瀾阻道:“師尊留步?!?/br>連華腳步不停,“有什么事回酆都再說?!?/br>云翳喊道:“師尊,他……”話音未落,連華身軀猛然一震,他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見自己胸口,陡然插著一只手掌。蔣儀安獰笑,“聽說你的心是從旁人哪里搶來的。”蔣儀安將手抽出來,“讓我看看是什么樣子的。”還要再擊,卻突然被什么擊中,身體向后仰去。連華身旁的四徒,見狀同時出手,卻被一股大力同時擊散在地。蔣儀安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一張眉目如畫的臉,風神俊朗,宛如謫仙。他顫抖著手想要摸上去,卻又怕驚擾了清夢一般,“岫郎”他聽見自己夢囈一般的聲音。對面的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溫柔的將蔣儀安抱起來,擦干凈他臉上的血跡,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蔣儀安盯著那一張臉,這分明是何岫的臉,卻又完全不是何岫的感覺。胡梅洛嚎哭了一聲,撲上來,伏在那人腳下痛哭起來。云瀾擔心蹲在他身后,扶著她的肩頭,面容戚戚,卻只是不吭聲。云翳道:“師尊,事到如今,弟子不得不講實話了?!?/br>云瀾也道:“師尊,這鬼戾,并非芬陀利大神的轉(zhuǎn)世?!?/br>連華投向他們詢問的目光,云瀾道:“師尊可還記得,空空俗姓是什么?”蓮華露出忘記的表情。云瀾嘆息道:“他本姓蔣,名和。乃是我蔣家庶出的孩子,是七郎的哥哥,我的親弟?!?/br>蔣沂從小就被送到城外寺廟中,做了芬陀利何秀的寄主。終日被拘在寺院里,深居簡出,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隨侍的沙彌很少見到外人。唯一期盼的事情,就是每個月十五,阿兄蔣巢會來看他。蔣巢憐他小小年紀就被送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平日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便時不時給他帶外面的點心,還有一些小玩意兒。卻不知,蔣沂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他能捧著一本經(jīng)書坐上一天,最喜歡聽講的卻是世間的故事。于是,蔣巢就給他找了很多市井傳奇,他除了讀經(jīng)就是反復的翻看那書。蔣巢看著他那小小的埋頭在書卷中的背影,暗暗的心疼。卻不知道,蔣沂樂在其中。他有一個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的秘密。他的身體里還有一個人,一個看不見的朋友,最初只出現(xiàn)在他夢里。后來,每次他讀書的時候那人就會出現(xiàn),同他講經(jīng)說話兒,那人于經(jīng)學上造詣極深,卻自稱從沒讀過人間的書。蔣沂不知道他就是何秀,他問:“你是神仙嗎?”那日不語,似是默認了。蔣沂很開心,他同兄長要了一本傳奇,每天讀來給那個人聽。那人一開始默不作聲,后來漸漸也同他一起讀,再后來,待蔣沂長成一個少年,那人已經(jīng)能隨時隨地出現(xiàn)了。一天晚上,蔣沂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上,他低下頭,能看見鏡子下的影子,他動,影子就動,他笑影子就笑??墒?,那影子的模樣卻同他一點都不一樣。他俯下身來,摸著鏡子,“這不是我?!?/br>影子突然笑了,“沂郎”蔣沂驚喜,“是你?”影子點了點頭,蔣沂一下子撲倒鏡子上。他立刻被溫暖如水的干凈包圍了。待他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腿間冰涼一片。想起自己的那個夢,忍不住紅了臉。他在腦子中呼喚何秀,卻意外的沒有收到何秀的回答,他驚慌失措的從榻上爬起來,不料起的猛了,一不小心跌下地來。“你怎么了?”何秀焦急的道。蔣沂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br>蔣沂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起來,臉也紅的很??墒?,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這不是他的感覺,是何秀的。他驚喜的抱住自己的身體,“秀郎,我好喜歡你。”“你是出家人……”“我不是?!笔Y沂辯解,“我只是住在寺廟里,阿兄說再過幾年就會許我回家去?!?/br>沉默了半晌,何秀才問道:“你出去了想做什么?”“我想去西京城里走走,還想看看皇宮是不是真是書里寫的那樣。”蔣沂興奮說:“咱們還可以一起去吃城里的小吃,就是阿兄上一次帶來的那個?!?/br>“傻孩子”“你會同我一起嗎?”蔣沂期許道。……久久沒有人出聲,蔣沂急了,“秀郎?”“我會的?!焙涡阏f。蔣沂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將頭埋在膝蓋里,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是沒等到他們期待的那一天,蔣家就被抄家了,蔣七郎入了魔。“沂郎,是我的錯。”何秀干巴巴的聲音說道。“不?!笔Y沂哭泣道:“是我舍不得你?!?/br>“沂郎你知道我是誰,那些奈何不了我?!?/br>“可是……”“你愿意眼睜睜看著他遁入魔道,為六道所不容?”蔣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