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這陣子, 氣溫達到零下十度。不過和前兩天比氣溫有所回暖，現(xiàn)在只是溫度的干冷，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下雪了。

    廣場中央有一個六角塔型的冰雕，有六層樓那么高。占地面積約有廣場的八分之一，塔的每一層和最上面的尖角都用了不同顏色的彩燈裝飾，塔的顏色還會時不時地變幻。

    旁邊圍觀拍照的人很多，何芷晴拉著蘇源湛從人群里進來，總算到了塔的正面。

    塔的門上有細致的冰雕紋路，每一層冰雕的交界處還有LED的景光燈，離近了燈光直直地照射在臉上，亮度刺得人快睜不開眼睛。

    “雕刻得好精致啊?！焙诬魄缯驹谒?，拿著手機快速拍了兩張塔門的照片。

    因為冰雕是今天晚上新搬來的，第一天展覽人很多，即便是在冰天雪地的晚上九點多，也有不少市民領著孩子和老人來看冰燈展。

    旁邊還有和新年相關的老鼠的冰雕，抱著玉米啃的老鼠，趴在地上的老鼠、踮腳夠油燈的老鼠，姿態(tài)千奇百怪。

    何芷晴沉浸在冰燈的世界里，走過一個冰雕，看見前面又是一個新奇好看的冰雕。

    她跑到一個雪雕附近，開心地轉(zhuǎn)了幾圈。看向身側的蘇源湛，眼睛亮晶晶的：“教授不喜歡冰燈嗎？怎么不說話呀？”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也揣進自己的衣兜，“教授剛剛在想，今天來看冰燈展的，都是大人帶著小孩來看，教授今天似乎也帶了一個小孩來。”

    何芷晴不自知：“誰？？”

    蘇源湛捏了捏自己衣兜里的那只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彎腰在她耳邊說道：“是晴晴?！?/br>
    何芷晴才不承認自己是小孩，把手從他的衣兜伸出來，指了指不遠處擁抱的情侶：“也有情侶一起來的呀?！?/br>
    蘇源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攬著她的肩膀往反方向走。

    “晴晴啊，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不能再用‘情侶’這個詞來定義我們的關系……”

    何芷晴戀戀不舍地看著身后那對擁抱的情侶：“人家看起來很甜蜜嘛。”她剛才就看見那對情侶在一起擁抱了，緊緊地擁抱著，仿佛兩個人都粘在一起，一直沒有分開。

    蘇源湛笑道：“我們不甜蜜嗎？”

    何芷晴認真地想了下，還沒回答，就被蘇源湛突然打橫抱起轉(zhuǎn)了幾圈。

    “啊啊啊教授！”何芷晴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禮品袋差點扔了出去。

    何芷晴被他突然抱起來轉(zhuǎn)得害怕，手緊緊摟著他的脖頸，眼睛都不敢睜開，膽怯道：“不要轉(zhuǎn)了我害怕……”天啊她感覺自己像是坐海盜船，尤其是剛才被突然抱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腳下的地面突然塌了。

    這邊本來就是空地人少，他就肆意帶著她多轉(zhuǎn)了兩圈。

    見她嚇得都閉上了眼睛，蘇源湛忍住笑把她放下來。

    何芷晴兩腳一著地，咬唇冷哼了一聲，一雙好看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霧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

    她委屈巴巴地抱胸背對他站著，臉轉(zhuǎn)過去有些氣鼓鼓的：“再這么嚇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看這氣鼓鼓的樣子，又變成了一個剛出爐燙手的包子。

    “晴晴剛才指別人，教授誤以為晴晴想被親親抱抱舉高高，”他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的頭，卻被她冷哼著甩開了，“晴晴不生氣了，乖，過來教授哄哄你?！?/br>
    蘇源湛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的口吻，和她柔聲商量誘/哄著。

    旁邊有個花壇的地方，看上去還挺干凈的，何芷晴徑直走到花壇邊坐下，別扭地不去看蘇源湛。

    何芷晴本來就比蘇源湛矮一截，坐在花壇上就更矮了。蘇源湛只能蹲下身子，“晴晴不生氣了好不好？”

    她把剛才拎著的禮品袋放到花壇邊上，假裝沒聽見他的話，低頭用手摳鞋面上裝飾的粉色碎鉆。

    蘇源湛往前一點，霸道地將她擁在懷里，聲音輕柔地哄著：“不嚇晴晴了，以后晴晴不喜歡就不舉高高了，我們親親抱抱就好了?！?/br>
    何芷晴仍然不吱聲，任由他這么抱著。漸漸地又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蝴蝶一樣的睫毛撲閃了兩下，輕輕垂下眸子。

    其實她也不是生氣，就是突然別嚇到了，心里有點不安。蘇源湛溫柔哄兩句，她就丟盔卸甲了，剛才的不高興也云開霧散。

    今天蘇源湛穿的不是高冷的毛衣，里面是襯衫和薄毛衣，沒有之前遮得嚴嚴實實。

    下巴自然而然地靠了過去，櫻唇在他的脖子上若有若無挑/逗般地擦過，感覺到他的身子瞬間緊繃了些，她嘟嘴在他的脖子上親了一下。

    何芷晴坐在花壇邊上，蘇源湛蹲在她面前，兩個人的高度差不多。這回她不用踮腳或者仰著頭伸手去抱他的脖頸，只是一伸手就能抱到他。

    何芷晴埋在他的頸間，像是小貓睡著了一樣安靜慵懶，呼吸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那么熟悉，那么安穩(wěn)平靜。

    “不生氣了，嗯？” 他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次何芷晴沒躲，任由他的手從發(fā)間頸間劃過。

    遠處一陣伴隨著音樂的腳步聲傳來，何芷晴擔心被人看見了，趕緊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聲音驚慌失措：“有人來了。”

    一個五六歲地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過來了，手里拎著一兜的米奇發(fā)卡，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兩人面前。

    “哥哥jiejie，你們要發(fā)卡嗎？”小女孩身穿紅色的小洋裙，齊劉海短發(fā)，頭上戴著一個發(fā)光的米妮發(fā)卡，炫耀似地向兩人展示自己手中的袋子。

    透明的塑料袋里裝了五六個米妮和米奇的發(fā)卡，塑料的發(fā)卡里面有電池和開關，每個發(fā)卡都在散發(fā)著彩色的光。

    何芷晴向來不會拒絕小孩子的東西，雖然她知道這這不過是大人賣不出去的東西，拿來給小朋友賣給情侶的一種營銷手段，但她實在不忍心看著小女孩在這么冷的天里賣東西。

    “多少錢一個呀？”何芷晴走到小女孩面前，微微彎腰對她笑道。

    小女孩伸出兩根短短胖胖的手指，圓圓的小臉上充滿了笑容：“漂亮的jiejie，二十元一個?！?/br>
    “是不是早點賣完就可以回家了呀？”何芷晴忍不住揉了揉小女孩的圓臉。

    小女孩一點也不怕生人，認真地點頭：“mama說賣完就可以回家了，這是我的任務！”

    何芷晴指了指小女孩的口袋：“里面剩下的發(fā)卡，jiejie都要了。”

    小女孩高興地蹦了起來，“真的嗎jiejie！”

    何芷晴點頭：“嗯！”

    發(fā)卡一共還剩下三對，三只米奇三只米妮。何芷晴沒帶錢包，向蘇源湛要現(xiàn)金。

    “謝謝jiejie！”小女孩很有禮貌地向何芷晴道謝，笑得露出了兩排小白牙，蹦蹦跳跳地走了。

    何芷晴從口袋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