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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都是小打小鬧,但是,小打小鬧也比之前不打不鬧要好得多。 總體來說,整個縣的廣大農(nóng)村地區(qū)的生產(chǎn)水平和生活水平,都有了較大提升。 ☆、第 103 章 喜妹最終還是沒有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樣直接退學(xué)等恢復(fù)高考, 而是安安分分地和芳芳一起在縣高中讀了三年書。 高考已經(jīng)廢除了十年,除了被推薦上大學(xué)成為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以外,高三學(xué)生沒有別的路徑可以走入更高學(xué)府。 故而, 對絕大多數(shù)高三學(xué)生來說, 從高中畢業(yè), 也就意味著要開始步入工作崗位當(dāng)中了。 跟前些年不同,近幾年的高中畢業(yè)生雖然仍舊算是高學(xué)歷的高材生, 但卻并沒有前幾年吃香。 前些年的高中生, 即便是一窮二白的家庭出身, 只要成分沒有問題, 也不屬于必須下鄉(xiāng)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的話, 基本都能被各大工廠瓜分搶走,順利成為工人階級, 端上鐵飯碗,吃上商品糧。 但是近幾年可就不一樣了。 城里的工作崗位本就稀缺,再加上接收了大批“病退”返城知青,各大廠子都處于人員飽和狀態(tài)。 這給高中畢業(yè)生們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 除非家里能幫忙使使勁,才能順利地被安排進廠子里,其余人要么黯然回家,差不多點的能在大隊、公社、街道等地謀個文職, 勉強就算是有出路了,要么在家靜等廠子里招人的消息,十幾人甚至幾十人爭一個正式工崗位, 大多數(shù)時候剛進廠還都只能是臨時工。 喜妹和芳芳剛從縣高中拿到畢業(yè)證的時候,是既高興又有些犯愁的。 高興于自己終于成了一個高中畢業(yè)生,犯愁也是愁自己畢業(yè)了,畢業(yè)了工作卻沒個著落,能不愁嘛! 年初的時候,林家就有過關(guān)于她們姑侄倆畢業(yè)后去處的討論,只不過討論來討論去也沒討論出什么結(jié)果來。 現(xiàn)在真的畢業(yè)了,也沒聽說縣里的各大工廠有什么招工的計劃,芳芳一時間愁得大把掉頭發(fā),對著家里還得強裝笑臉做個無事人。 對著家人不好表現(xiàn)愁容,對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喜妹,她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小姑,你說我們可怎么辦?。俊彼蠲伎嗄樀亻_始了每日一問。 喜妹則還是同一句話回她:“什么怎么辦?就這么辦唄!” 如果說芳芳前幾天還覺得喜妹小姑是山人自有妙計的話,現(xiàn)在她就覺出來小姑是在隨口說說哄她了,聞言哀怨地瞅了喜妹一眼:“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你認真一點回答我嘛!” 喜妹攤手做無奈狀:“我很認真??!” “……你哪里像是認真的樣子!”芳芳有點急了。 見她急了,喜妹坐直了身子,清清嗓子,正色道:“我真的很認真。這種事愁也沒有用的,人家廠子不招人就是不招人,我們在家愁死了,人家照樣還是不招人。既然這樣,我們?yōu)槭裁催€要天天愁眉苦臉的呢?” 芳芳一噎,這話倒不能說有錯,但是犯愁這種事情怎么能克制得住呢?要是能自我控制得了,她還這么愁干啥! 喜妹繼續(xù)往下說道:“山娃那邊說了會幫我們留意著,我干爸和夏叔那邊也答應(yīng)了幫忙留意消息,只要有地方招工,我們就能得到消息,到時候再愁自己能不能被選上也不遲??!” 芳芳:……得,敢情小姑的意思不是讓別犯愁,是嫌她愁得太早了。 “再不濟的話,我們還能在隊上上工嘛!我去種鐵皮石斛去,你來幫我,也能掙工分供自己吃喝,反正餓不死。” 喜妹剛支起來不久的身子又趴了下去,就像是坐直身子是一件多累的事情一樣。 “你應(yīng)該想開一點,我們已經(jīng)比城里的那些同學(xué)要好很多了,我們沒工作還能回鄉(xiāng)下掙工分,他們沒工作就只能下鄉(xiāng)當(dāng)知青了。當(dāng)知青說不定就得背井離鄉(xiāng),那可沒在家里過得好,而且,我們隊上這些年的日子越發(fā)好過,單靠掙工分也能活得很滋潤,其他地方的鄉(xiāng)下跟咱們這兒可不一樣?!?/br> 聽完喜妹小姑的這一串歪理,芳芳心里的焦慮倒是真的減輕了不少:是啊,大不了就在隊上掙工分唄!大家不都是這么過下來的,總比在城里打零工糊火柴盒子好吧!而且他們第三小隊現(xiàn)在的日子本就富足,在隊上上工除了沒廠里體面以外,掙得也未必少到哪去,畢竟花銷這項就比城里要少得多了。 見她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一些,喜妹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聽林老太和劉大菊的墻角時聽見的話,沖她擠眉弄眼地笑道:“而且,我聽大伯娘和我媽嘮嗑的時候說,都已經(jīng)有人托人來你家問話啦,你還有啥好愁的,大不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唄!” 所謂的問話,也就是傳說中的說媒。 這年代可沒有后世的女孩子可以不嫁人的觀念,大多數(shù)女人到了適宜的歲數(shù)都是要早點定親嫁人的。 沒怎么讀書的要嫁得更早一些,尤其是鄉(xiāng)下,有的十四五歲就嫁人了,而讀過書的女孩子則一般嫁得較晚,但這種晚也只是相對沒讀書的女孩子而言,像芳芳這種十九歲高中畢業(yè),正是定親嫁人的最適宜年紀。 十九歲定親,相處一段時間,約莫二十歲頭上嫁人,正好。 劉大菊回家也有隱晦地問過芳芳自己的意思,所以,面對喜妹的打趣,芳芳倒沒有一下子慌了神,只是羞紅了臉,嗔怪地瞪她:“你就知道打趣我!這種話說來羞人不羞人?!你也就是比我小兩歲,不然的話,保準來問你話的比我的多多了!” 喜妹聳了聳肩:“你也說了,我還小啊,現(xiàn)在主要是在說你的事兒,誒,大伯娘有沒有跟你說這事???誰家的兒子?我們見過么?長得怎么樣?什么性格?本人是干嘛的?家里條件怎么樣?” 芳芳臉上都快著火了,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我哪知道?。∪思揖褪请S便說說,又不是真的正經(jīng)問話,我奶才不會把這種還不確定的事情拿來跟我說呢!” 喜妹有點失望:“這些都不說,那還怎么判斷這人合不合適啊……” “都說了人家只是隨便問問,不是正經(jīng)說媒啦!”芳芳無力地吼道。 喜妹隨意地點點頭:“行吧。”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沒等芳芳緩口氣,她就又出其不意地問道。 芳芳:“……” 眼看著芳芳整個人從臉紅到脖頸,喜妹眨眨眼,無辜地癟癟嘴:“我又沒問你喜歡誰,就是問一下喜歡什么類型的而已,這有什么好臉紅的!” “……小姑!” “我沒聾,能聽見呢!”喜妹被吼得一激靈,沒好氣地道。 芳芳剛剛是一時羞惱才沒控制住聲音,見喜妹被自己嚇到了,她又有些愧疚和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