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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沒成親不敢把人往府里接,便把人藏在外頭當了外室,一藏就是四五年。等到衛(wèi)驤都到了要啟蒙的時候,實在藏不住了,侯府才知道這事。那時候侯府的嫡子剛出生沒多久,被接回侯府的庶長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這事衛(wèi)驤從沒多說,可大家族里出來的趙云瑾想都想得到。 那時候為了這事侯府幾乎天天要鬧,沒多久衛(wèi)驤的姨娘也死了。又過了好幾年小侯爺把半大的衛(wèi)驤送出去習武,這才消停下來。再之后老侯爺把爵位傳給小侯爺,小侯爺便安安心心的在家當個紈绔,至今還是京城有名的談資。 這回侯府辦的是大壽,早就已經(jīng)準備起來。馬車到了侯府門口的時候,趙云瑾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便拉住了準備下車的衛(wèi)驤?!靶枺阆氯ヒ惶?,讓門房去把門口這些閑人都清干凈,我只等半柱香的功夫。” 自家的馬車不是不顯眼,只不過侯府門房上那些個奴仆從不把衛(wèi)驤往眼里放。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等事兒,將軍府的馬車到了門口都沒人迎一下,非得叫人去敲了門,門房上的人才匆匆過來。 以前自己要臉面,總覺得這般境地是衛(wèi)驤的不是,有時當著外人還擺臉色給他看?,F(xiàn)在自己也要臉面,卻明白了,自己的臉面便是衛(wèi)驤,誰叫他不舒坦了,就是給自己沒臉。 玄陽坐在馬車車轅上,都不用回頭就能猜著夫人的臉色有多難看,趕緊的一溜煙就跳下馬車往侯府門房那兒去。 要說這回,還真不是誰想怠慢了侯府的大爺。尤其這次早好幾天就打發(fā)人去請大爺,到現(xiàn)在了人還沒回,侯爺早就不高興了。昨兒還跟夫人發(fā)了火,說是都怪夫人這個當?shù)漳傅牟簧闲?,才讓兒子不愿回來?/br> 侯夫人氣得半死還說不得什么,畢竟不慈的名頭,她可擔不住。尤其現(xiàn)在朝廷上的少壯派,衛(wèi)驤算是頂了半邊天,真要論起來,也不知是衛(wèi)驤要緊侯府大爺?shù)拿^,還是侯府想沾衛(wèi)驤的光。 所以一早侯夫人就囑咐了下人,要是今兒大爺還沒回,就再讓人去將軍府請。只不過壽宴要備的東西實在太多,現(xiàn)在便是院子里要用到的盆花都到了,門房上的人都在盯著那些個瓷盆兒,誰也沒注意外頭的馬車。 “原是大爺、大奶奶回來了,門房上這些老東西老眼昏花,沒瞧見您,奴在這兒給您陪個不是?!毙杽偟介T房就一把拉住了正好路過的汪管家,汪管家慣是個會做人的,也不用玄陽多說,立馬就把衛(wèi)驤和趙云瑾給迎進門。 “到底是父子倆,剛剛奴在書房的時候,侯爺還□□叨著大爺,這不大爺立馬就回了嘛?!蓖艄芗艺f著話,來接趙云瑾的軟轎就已經(jīng)到了。本朝開國這些勛貴,個頂個的會圈地,饒是趙云瑾這般大家閨秀,第一次進侯府也不禁咋舌太大了。 “那我先去母親那邊,你待會兒早點回來?!壁w云瑾也不管軟轎便還有婆子丫鬟,也不理汪管家就站在旁邊看著,就拉著衛(wèi)驤衣袖小小聲叮囑。 “好,過去吧?!毙l(wèi)驤每次一回侯府就沒由來的板正起來,這下子也不知道跟她說什么好,只能扯著嘴角擺出近似笑模樣的樣子,把人送上軟轎。 衛(wèi)驤趙云瑾回來的事兒,自然有人提前稟報到侯夫人這兒。軟轎走得不快,等到趙云瑾進正院正屋的時候,侯夫人和自家那比自己還大不少的弟妹,都已經(jīng)在屋里等著了。 “大奶奶好,婢子給大奶奶請安了。”守在門邊替趙云瑾掀簾子的小丫頭瞧著面生,不過圓嘟嘟的笑臉瞧著就喜歡。趙云瑾點點頭,江兒便會意的塞了個銀裸子過去。在這侯府啊,別的都是假的,只有這銀子,人人都愛。有錢就是臉面,沒銀子?管你哪家的奶奶,都別想有好臉色。 “娘,您瞧瞧大嫂,這一進門就當了回散財?shù)钠兴_,怪不得您屋里這些小丫頭個個都喜歡大嫂?!弊诤罘蛉松磉叄虬绺毁F又時興的就是自己那弟妹,從開封崔家遠嫁過來的侯府世子夫人。 崔家是大家族,從前朝到如今已傳承數(shù)百年。這位崔家的姑娘,可是侯夫人當年花了大價錢,大精力才從開封迎回來的。只可惜人家那種世家到底瞧不上本朝的勛貴,說是迎娶的本家嫡女,可往根上論,這位世子夫人的母親,卻是個填房。 為這事侯夫人差點氣歪了鼻子,所以崔氏嫁過來這些年的日子,只能是處處捧著自家婆母,這才在侯府站穩(wěn)了腳跟。 這話趙云瑾聽了就等于沒聽見,崔氏為了討好婆母,最慣用的一招便是拿酸話來酸自己,嫁給衛(wèi)驤這些年聽都聽厭了。“弟妹說笑了,母親這兒的姑娘們最是可人兒,她們哪是喜歡我,不過是讓著我罷了,對吧,母親?!?/br> 侯夫人聽了這話不過淺淺的笑了笑,“早幾日便叫人去了你那邊,怎么今兒才過來,是不是有事耽擱了?!焙罘蛉四贻p的時候也是將門虎女,嫁給衛(wèi)侯爺也是因為家道中落,迫于無奈。 剛嫁過來的時候哪只眼都瞧不上衛(wèi)侯爺這個繡花枕頭,只不過這深宅大院著實磨人,將門虎女到底還是遠了刀劍,更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手里便多了串佛珠時刻不離。 只不過這人吶,三歲看老。哪怕是念了這么多年佛,該改不了的性子還是改不了。這一張嘴,那沖勁真是遮都遮不住,忍了又忍還是叫人聽出興師問罪的意思來。 “哪兒有什么事兒啊,還不是衛(wèi)驤,整天的泡在大營里,家里邊那就是他歇腳的地兒,這不昨兒媳婦才找著機會跟他說回來的事兒,沒成想倒是叫母親跟著擔心了?!壁w云瑾這話說得,就是擺明了不愿順著她的意把這事給抹過去。 這話聽得侯夫人不禁攥緊了手中的佛珠,“那是,軍務要緊,你可別怪老大。”趙云瑾這話說得太堵心,這意思明擺著不是有事耽擱了,也不是非要擺架子,那就是衛(wèi)驤根本沒記起這茬,侯爺府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媳婦才不跟這霸王計較,只要他天天的還曉得回來,也就行了?!边@話一出,別說侯夫人,就連崔氏都坐不住了。以往最是要大氣,要端莊的人今兒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句句話都能噎死人。 每天都回家,這話說得輕松,可侯府里的爺們,還真就沒一個能做到的。現(xiàn)在趙云瑾這么說,可不就是給人不痛快嗎。不過趙云瑾才管不著她們痛快不痛快,自己先舒坦才是真的。 趙云瑾這邊以一對二不落下風,衛(wèi)驤那邊倒是好點。衛(wèi)侯爺雖紈绔,但也不是蠢人。為什么非要這么早就把衛(wèi)驤叫回來,不就是他明白,這侯爺府的招牌在自己手里,早就不值錢了?,F(xiàn)在值錢的是衛(wèi)驤,自己只要還是他爹,就不能把兒子往外推。 書房里老二衛(wèi)驥不在,衛(wèi)驤又是個話不多的。衛(wèi)侯爺跟他說了會兒話實在是說不到一起去,這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