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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刺猬不可。這院內(nèi)有修仙之人,本仙方才大意了。方才喘口氣,小院八個方位沖出八位持劍勇士,擺出縛仙陣將本仙圍在中間。勇士們的劍術(shù)看來不弱,在凡間算是高手,只是,本仙是神仙,對付他們,連手指都不需要抬一下。這點小陣?yán)Р蛔”鞠?,但拿住凡人修仙者足以,本仙自恃法力高?qiáng),悠哉哉立在中間,等主陣之人現(xiàn)身。正北的上房房門打開,走出一襲青衣的柳家長子。他提著長劍,往本仙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沉了沉,道:“來者何人?”想不到他小小年紀(jì),道行挺高。本仙正在躊躇要不要答理他,就聽他屏退四周,收了劍道:“今日集市上見道長不知是高人,來者是客,還請道長現(xiàn)身相見。”既如此,本仙若再隱身就顯得太過忸怩。本仙的一派仙姿就這樣顯靈在凡人的蓬蓽。當(dāng)然,本仙不會說自己是神仙,既在凡間,還是要有點凡人的樣子,本仙道:“貧道魏華,見過柳公子?!?/br>說到魏華這個名字,本仙又要流一把老淚。本仙離開越風(fēng)山一是為了找紫微,二是怕耽誤了樓越的修行。雖然出了越風(fēng)山,但本仙不想被樓越找到,“紫華”這名字不能用了,樓越說不定會問著名字找來,便又要換名字。華是我本名,這個不想改,那只能改姓,不能姓紫,那就姓微吧,紫微的微字聽起來有些……那個……女氣,又換了一個同音字,魏華道長就此誕生。柳家長子目光閃了閃,回了一禮:“鄙人柳子珩,見過道長?!?/br>我倆都心知肚明,屋子里的柳小公子才是此行的正角,他站在屋前沒請我進(jìn)去,我顯了身只好裝正人君子。他問我:“魏道長此行前來并無不利之舉,能否告知所為何事?”本仙坦白道:“令弟根骨清奇,又頗似貧道一位故人,特此來見?!?/br>“舍弟年紀(jì)尚小,近來有恙,恐怕不便見客。”“令弟近來可是受鬼神所纏?”本仙一揚眉毛,道破他藏藏掖掖的秘密。“道長從何得知?”柳子珩驚道。“令弟印堂黑云不散,兩肩魂火不旺。貴府大費周章布下法陣,想必近來多受鬼神煩擾之苦?!北鞠晒首鞲呱?。柳子珩眼中一亮,對我作揖道:“道長既已洞察,想必已有對策,懇請道長念在舍弟年幼出手相助,子珩感激不盡?!?/br>我正等著這句話當(dāng)梯子,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下,再擺一副扶危濟(jì)困的架勢道:“不敢不敢,斬妖除魔乃修道之人義不容辭的責(zé)任,柳公子言重了?!蔽彝隅裆砗蟮奈葑用榱艘谎?,接著道:“不知柳小公子現(xiàn)下如何?”35.第十章柳雙玉二35.第十章柳雙玉二柳子珩目光微微一閃,那一絲防備逃不出本仙的火眼金睛,他斂了目光望向本仙道:“舍弟今日正在午覺,子珩明日一早帶舍弟去拜見道長,不知道長能否在舍下小住幾日?”“甚好,甚好?!北鞠纱笙玻茸∵M(jìn)來,離小孩近點,不愁沒機(jī)會接觸。柳子珩交代下人安置的客房就安排在小院西側(cè)廂房,我倒有些詫異,他不是防我么,怎離得如此之近?柳子珩把晚飯安排在正廳,說是他弟弟不舒服,不方便見客,大大一張桌子就我和他兩個人。他禮節(jié)周到客客氣氣地招待我用飯,二十歲的年紀(jì)已頗有大家長風(fēng)范,我雖然不喜歡他,但看他把一張年輕的臉繃得老沉都替他累,柳大公子這日子著實不好過,十六歲就扛起重?fù)?dān),端著端著,才到二十歲,就生生把一身年輕骨端成百煉鋼。晚飯氣氛不算好,但柳府的飯菜卻是精致可口,本仙一不妨神,失了節(jié)制,吃的有頗有些多。晚上,本仙睡在柳府精致的雕花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我離那個孩子僅有幾墻之隔,只要走幾步穿過墻,近近地看他幾眼,本仙就能知他是不是紫微。但柳子珩實在太警惕,我也不好再做隱身偷窺的勾當(dāng),再者若柳子瑋真是紫微,定也不喜我對他偷偷摸摸。青華我早下定決心,若再遇見紫微,要正大光明、轟轟烈烈地追求他。實在睡不著,本仙起身坐到房頂。夜風(fēng)習(xí)習(xí),星空璀璨,不知紫微是否正在守護(hù)這片星空。忽然聽到東邊院子里有動靜,定睛一看,掃到一片青色袍角。柳家長子也沒睡么?動靜落在我的東側(cè),我一側(cè)頭看到高高彎起的飛檐上一襲迎風(fēng)飛揚的青衣。涼夜如洗,皓月當(dāng)空,柳子珩的側(cè)臉像上弦月,晃得本仙眼花。此情此景不說點什么有些奇怪。本仙等了良久也不見他先開口,只好清了清嗓子先道:“柳公子深夜不睡,可是有心事?”我離他有一段距離,看不清他側(cè)過臉陰影下的表情,夜風(fēng)吹來他的聲音:“魏華道長不睡可是有心事?”我的心事不能跟他說。很顯然他的心事也并不打算告訴我。默然一陣,夜晚靜得很安寧。他坐到四更天時才下屋頂,說一句“先走”。我是神仙一天兩天不睡并不打緊,他一個凡人這種熬法是嫌命太長嗎?第二天柳家的管家來請我到正廳用早,說是老夫人請。柳家老夫人白發(fā)紅顏,詩禮簪纓之族的貴夫人,卻沒有架子,十分和氣地與我布菜,說起這幾年家里少有客人來住,請我多住幾日陪陪他這兩個沒什么朋友的孫子。我對老夫人印象挺好,心下難免替她惋惜——老太太陽壽將止,大限不遠(yuǎn)。這老夫人是柳家兄弟世上剩下最親的人,也不知道兄弟倆到時會有多傷心。我又斜著眼偷瞟了兩眼柳家兄弟。老夫人的兩個孫子端端正正地用飯,哥弟倆吃飯的姿勢禮儀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本仙心不在焉地吃飯,時不時瞟兩眼柳子瑋。柳子瑋把小小的身板挺得筆直,吃飯目不斜視,愣是沒看本仙一眼,倒是瞟了他哥哥兩眼。本仙心中暗道:這弟弟對哥哥的倒是挺親。飯后柳子珩帶著他的寶貝弟弟送我到小院。我在晨曦中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柳子瑋。明汪汪的一雙眼里有紫微晨起時的純凈,唇角一粒紅痣像山尖上的朝陽。我的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此時定是失了仙儀。柳子珩掩飾了目光中的些許不善,用很自然的動作把弟弟擋到身后,磊落地對我做了一個晚輩禮道:“子珩帶舍弟見過道長。”說完頓了一下,柳子瑋會意往前兩步雙手抱拳對我行了半個拜師禮,脆生生的聲音道:“子瑋拜見魏華道長?!?/br>我大驚,這禮有點大,我忙偏了身子讓開一些,再伸手去扶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