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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我甚至連跟他說句話的工夫都分不到。他勿勿地出來定了風,又帶著一身傷回到樓里。我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修著樓墻窗欄。每次看到樓的漆掉了,欄斷了,墻角缺了,我都心痛不已。我修葺的功夫不如老者,為此我很自責,總感覺這樓在我的看護之下,不可逆轉地頹敗下去。我開始日日惶恐擔憂,生怕哪天起來樓塌了,再也見不到化為樓靈的那人,更沒法向老者交代。31.第六章鎮(zhèn)海樓三但石砌土建木筑的樓能留存多久,我知道在北方干燥的環(huán)境下,同樣的樓留個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也有的,譬如京城皇宮后面的景山樓就是前朝留下的,都五百多年了。然而,我望望周遭的汪洋,這風吹日曬雨淋潮濕的環(huán)境,恐怕連金子都能生銹,這樓到底能留多久……我不敢想。城里的百姓每年七月初一會來樓里祭海。這一日是每年里越風山最熱鬧的日子。我最喜歡這一日,但其實我并不喜歡熱鬧。相反,我煩透了這種凡塵的喧囂。只因鎮(zhèn)海樓也不喜歡熱鬧,每年的這一日,鎮(zhèn)海樓會早早的化靈躲到越風山海岸線最遠的石礁上,那里是他作為靈能去的最遠的地方,他會在那默默的坐一日,我便可以躲清靜為由陪他坐一整天。這一整天我都歡喜的緊。不過鎮(zhèn)海樓話不多,應該說他的話實在太少。我往往陪他整日也不見他哼一個字。直到今年的七月初一,他破天荒地跟我說話。“你不必自責,凡事皆有壽命,連滄海都能化成桑田,一座樓又能留多久?!?/br>他難得說話,又是安慰我,我感動不已,張嘴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他止住不讓我接話,接著道,“你日日的樓邊唉聲嘆氣,我聽得實在心煩?!?/br>我滿腹的話停在舌尖,被他一句“心煩”噎得氣血倒流。往后我便不敢在樓里樓外唉聲嘆氣,但每每看到樓柱被蛀的小孔,樓基被雨水沖刷出的新痕都忍不住心疼,兩行老淚差點控制不住。我知道鎮(zhèn)海樓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他鎮(zhèn)海定風之時哪怕受再重的傷,也容不得我插手哪怕只一根手指,我連關心他的話都說不得一句。我這個從前威風八面的天帝在他面前少有的唯唯諾諾,生怕說錯做錯一件事。但眼下,我卻顧不得了,我建了一個結界,把鎮(zhèn)海樓護在了中心。當天晚上鎮(zhèn)海樓就化靈出來,一身冷氣地盯著我質問。我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任由他滿身的戾氣化成實質的威壓罩在我身上,心想:原來他鎮(zhèn)海定風之時用的是此種力量,呃……若換成凡人至少得粉身碎骨吧,連我這個神仙都覺得挺疼的。鎮(zhèn)海樓不擅言辭,他看手底下的功夫拿我這個神仙沒什么用,卻也懶得撤,就任由那威壓罩著我,他自己一個人坐到樓前的山石上面看海。我松了松渾身的骨頭,從頭到腳的關節(jié)發(fā)出一連串舒服的響聲,鎮(zhèn)海樓手底下的功夫真心不錯,力道適中,罩得本神仙十分舒服。他其實很講道理,用這種方式謝我呢。我跟過去,小心地停在他身后。今夜的星辰特別的亮,銀河在天際劃出一條好看的銀帶,時而有流星劃過,星空璀璨光華,美不勝收。我很久沒看過如此星斗闌干的星空,從前陪紫微數星星時倒是見過幾次,這滿天的星天是出來接受星主的視察么?從前我曾打趣地問過紫微,紫微通常只是笑笑,并不與我多談星務,于仙務上他總是公私分明,謹慎得緊。我側頭盯住鎮(zhèn)海樓,夜風挽起他的發(fā)絲,一身挺拔的黑袍融入夜色,紅色的衣帶卻顯得更加鮮艷,在星光下竟有些晃眼。他其實長得和紫微一點都不像,不同于紫微溫文大氣,他的線條剛毅堅韌,刀削斧刻的側臉冷艷淡漠。就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我竟看得心跳加速,我每天都在心里糾結一萬遍,他是紫微?他不是紫微?眼下,我特別想喚他一聲,二個字停在唇邊半晌才生生地擠出來變成:“鎮(zhèn)……鎮(zhèn)海?”他怔了一下,側邊半邊臉問我:“你叫我?”“嗯”,我說,“我叫青華。”說完緊張地望著他,看他對我的名字有什么反應。但他的反應十分淡漠,他又望回星空說:“樓明在的時候偶爾會如此叫我?!?/br>樓明?我明白了,那個老者原來叫樓明,樓,十分罕見的姓氏。我覺得他可能想那位老者了,便順著他的話說:“他在你身邊有幾十年吧?”“一百年”,他淡淡地道,“他出生時被人扔在這里,一晃一百年就過去了?!?/br>竟然能有一百年,人的壽數能到期頤之年罕見的很。我大概能想象得到,鎮(zhèn)海樓養(yǎng)大樓明,和樓明相依為命的百年歲月。事實證明,我又想多了,樓明比我好不好哪去,他能見到鎮(zhèn)海樓的日子一年也就七月一日那一次,他甚至還不如我,我能看到鎮(zhèn)海樓定風時的化出樓靈,他是凡人沒有法力根本沒機會看到揮天斗海的鎮(zhèn)海英雄。不過這都是后話,那時的樓明囂張得很,比之前更不把本天帝放在眼里。此時,我覺出鎮(zhèn)海樓微妙的情緒波動,我想他大概是想樓明了,畢竟他作為樓靈一沒朋友二沒親人,一百年只得這么一個守樓的樓明,不過以后有我,我是神仙,我可以陪他很多年,永生永世都有可能。“海的那頭”,鎮(zhèn)海樓目光遠遠地落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還是海。”“哦?”我聽不懂,鎮(zhèn)海樓今天話較平時多,很稀奇。忽然明白了,他的根基在越風山,離不得越風山的地界,一生一世困守一個地方,他大概是想出去走走,我接著道,“一望無際的海,其實無甚看頭,倒是往北一百里有個定風珠,往南一百里有枚定海針,只不知它們有沒有修成靈?!?/br>“嗯,”他似乎對同類的興致并不高,目光仍是落在海的盡頭,少頃道,“我覺得這里挺好?!?/br>我又聽不明白了。“我是樓靈,守在這里我就很高興?!彼蟾挪煊X出我的不解,罕開金口地向我解釋,“死在這里,我也很高興。”我的心噔地突一下,趕緊“呸呸呸”地吐了幾口唾沫,這忌諱的神情竟惹得鎮(zhèn)海樓少有的笑了一下,那一笑像漫天星光砸進我心田,砸出數不清的光暈漣漪。“你們神仙竟也怕忌諱,生死有命,修短素定。”他淡淡地道,一副在說別人的事的神情。我想了想道,“我曾經有一個朋友,他不信命,天定的命格他都敢改,樓兄不似信命之人,何出此言?何不信人定勝天,走出這困守之地,看外面天大地大?!睒切质俏蚁肓税肴詹抛聊コ龅暮线m稱呼。論年紀,他比我小了幾千歲,竟也倘然受我一聲樓兄,他把目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