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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現(xiàn)在墳前草都一米高了,可是方起州要文明得多,但他小時候,被欺負了外公和舅舅會叫他自己欺負回來,遇上那種欺負不了的對象,家里人就會替他出頭,在他面前做一些血腥暴力的事,那時候的他,覺得可憐,但又在旁觀著,只剩下殘肢的大人們向自己伸手,問自己求救,他也沒法在內心掀起半點救人的想法。可方起州不能這么在小虎面前做,他固然憤怒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卻不能叫小虎背負這種罪惡,反倒心里想著明天要怎么過,怎么讓小孩兒開心起來,怎么讓他快些忘記這件事。因為小虎的精神問題,他很容易陷入自責,也是因為精神問題,他很容易忘記一些事。矛盾著,卻也折磨人。方起州睡在小虎旁邊,自律地隔著一定距離,半夜無數(shù)次聽見他說了夢話,頻率最高的是一句重復的“不是我”,竟然在睡夢中就哭了,顯然是陷入了不能掙脫的自責當中。方起州無法,只能抱著他,又避開他的傷口,小聲地在他耳旁安慰說,“乖,叔叔在這里?!?/br>逐漸地,方起州的做法奏效了,小虎沒做噩夢了,無意識地抱緊了方叔叔,囈語之間竟然是在叫喚“叔叔”。依賴的舉措,讓方起州半是心疼半是欣慰,攬著他的腦袋緩緩睡著。第40章方起州起得早,用現(xiàn)成的材料做了兩碗長壽面。面條很細,用筷子夾著往上提,果然只有一根,這是方起州找面點師傅做的,足有兩米長的一根面條。調味料也是師傅調好他帶回來的,煮好面后在調味料里摻熱水,不比方便面費神,所以那味道饞人到能把小虎從二樓床上勾醒。小虎還是不怎么開心,但是狀態(tài)比昨天好些,而方起州希望他盡快忘記那一切,自然是想了法子地轉移他的注意力。方起州給他買了新衣服,上衣正面拼貼了一只大熊貓,帶絨的,摸起來很舒服。褲子是有些短的,比平角內褲長不了多少,所以小虎穿著還有點別扭,總覺得自己沒穿褲子一樣。方起州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告訴他這是在家里,沒別人,小虎才放松起來。吃了那碗味道不俗的長壽面,小虎那副沒精打采的模樣才終于精神了些。方起州給他開了電視,小虎也不說自己想看什么,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盯著看,方起州只好又剝了糖去討好他,小虎乖乖吃了,而甜味似乎并不能讓他從這種反應慢半拍的狀態(tài)里扭轉出來。效果都差強人意,方起州故意將動畫片的音量開的很大,將煮熟的雞蛋剝了殼,撩開他的衣服,在他呼吸間一起一伏的肚皮上揉著。小虎躺在沙發(fā)上,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側著腦袋似乎是在看電視,又似乎沒有。他這樣,反倒像個有愁思的大人了。“過生日,都不開心點么?”小虎顫了下眼簾,聽到了方叔叔的話,卻似乎在神游天外。“不想說話,也不想理我嗎?”方起州擋在小虎的視線面前,小虎眼神撞了上去,又飛快離開了。方起州那么看了一會兒,站了起來,把雞蛋給他,接著轉身。卻遇到了阻礙。他回頭一看,是小虎抓著他的褲子,眼神好像在問自己去哪兒。方起州摸了摸他的頭頂,溫柔道:“雞蛋你先拿著自己揉,我去給你拿藥?!?/br>小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放開,手攥得緊緊的。方起州不知怎地,就讀懂了他的神色,他抓著小虎的手,安撫道:“乖了,我不走的?!?/br>“……不要走?!毙』⒐虉?zhí)地凝視著他,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那些無意識從他身上所散發(fā)的排他感,一瞬間消弭了。方起州微不可查地彎了下嘴角,心情突然變好了,“嗯,不走?!?/br>上樓拿藥時,方起州還能感察到那追著自己走的視線,他飛快拿了藥下樓,發(fā)現(xiàn)他讓小虎揉肚皮的那個雞蛋,只剩下半個了。那剩下那一半在哪兒?方起州看向小虎緊閉著的嘴巴,想動但是不敢動的模樣,像是嘴里含著沒有咀嚼完的食物。方起州無奈地把那半個扔進垃圾桶,“你怎么什么都吃呢?!?/br>小虎立刻擺了擺頭,表示自己沒有吃。“張嘴,我看看?!?/br>方起州瞧見他喉頭鼓了一下,是在吞咽,隨后小虎才緩緩張了嘴。方起州湊近他,低聲問:“好吃嗎?”小虎搖頭。他湊得很近,像是要吻上去了一般,結果最后只是瞇著眼,戳了下小虎的臉頰,露出一個酒窩來。吃完藥,方起州重新剝了個雞蛋,在他的肚皮上像是搓湯圓一般地揉了許久。那烏青消弭得很快,昨天涂了藥,今天就更淺了,按上去時方起州能察覺他的瑟縮,或許是疼,或許是因為皮膚接觸而敏感。他原本準備了許多東西,樓下的游樂場雖在照常運轉,卻空無一人,但現(xiàn)在呢,他們哪兒也不能去。而且由于小虎話變得少了,他們的相處難得的枯燥起來,盡管他不發(fā)一言,不哭也不笑,但他把方叔叔看得很嚴,方起州要是動一下,小虎立馬就焦慮地看向他,眼神里流露出不安來。方起州只能一次次地告訴他:“我哪兒也不去。”他維持著環(huán)抱小虎的姿勢,小虎則是非常稀奇地回抱住他的腰,腦袋拱在他的胸口,很怕他走掉。他喜歡這種氛圍,但是卻不喜歡小虎這種不哭不鬧的狀態(tài)。自己和他說話,他聽得見,卻幾乎不回應,只有一些非常小的依賴性動作,帶起一陣胸腔振動的共鳴音。方起州再次想起那只躲在他汽車底下的貓。雖然凍得快死了,用眼神求助,卻不會發(fā)聲。方起州把貓抱了回家,照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在用毛巾和小毯子搭建的零時貓窩里,看見的仍舊是一具不會叫、甚至不會呼吸、凍得僵硬的貓。暖氣沒能救活它。方起州不知道要怎么使小虎好起來,只能在開得很大聲的電影外,緊緊擁抱他。小虎在他的懷里睡著了,比固定午休的時間要遲一些,醒來也要更遲些。方起州的手臂被他壓得麻了,想去方便也不行,只能紋絲不動地放軟身體,使小虎睡得更踏實。但小虎還是被吵醒了,被方起州的手機鈴聲。手機在方桌上,他這樣根本無法伸手去夠著,而且打電話的人像是不死心一般,持續(xù)在撥打這這個無人接聽的號碼。小虎抬頭睡眼惺忪地看他。“醒啦。”方起州摸了下他的臉頰,小虎又垂下頭,放開了他。方起州輕輕甩了甩那只麻得不能動彈的胳膊,接了電話。“喂?你好,是方先生嗎?收留小虎的方先生嗎?”方起州看了一眼那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