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祁按照自己最初的設(shè)定，表達的意思非常直白。

“在我擁有自我意識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主神了?！?/br>
在之前無數(shù)年的主神生涯中，楚休祁完完全全就是一枚法則集合體，基本上是沒有自我認知的，如同一團數(shù)據(jù)一般。

后來法則經(jīng)過幾次異變，自動在某個世界中搜索到了“主神空間”這個名詞，幾經(jīng)演變之下，形成了似是而非的主神空間。

作為法則的集合體，新誕生的主神也漸漸產(chǎn)生出了自己的意識，然而這種意識與法則是為一體，對主神空間根本沒有什么影響。

主神并沒有名字，他依照誕生之初的意志，除了原本集合在他身體里的法則之外，又捕獲了許許多多不同位面的本源法則，不斷地充實壯大自身，而后再隨機抓捕輪回者，為它提供更多的法則能量。

后來……他遇到了晉江嵐。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個輪回了。”

楚休祁繼續(xù)用電子機械音敘述著，“第一個輪回，你殺了我?！?/br>
但是任何生物非生物都是無法殺死作為無數(shù)世界法則集合體的主神的，在當時的晉江嵐成功的那一刻，無數(shù)位面破碎重組，隨后時間倒流至晉江嵐剛剛進入試煉任務(wù)的一剎那。

一切重新來過。

這是法則的自我保護，也是主神永遠無法被殺死的原因所在。

晉江嵐又問道：“夏楚云呢？那也是你附身的？”

夏楚云是他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他也一直以為夏楚云是被主神害死的，更是一直將“弄死主神為夏楚云報仇”當成了活下去的動力，可是現(xiàn)在……夏楚云非但沒死，還搖身一變成為了讓他苦苦掙扎幾千年的主神！

但是在聽到他曾經(jīng)真的把主神給弄死了之后，晉江嵐倒是冷靜了下來，怒氣值也降低了一半——既然他已經(jīng)殺過主神一次，事實證明又殺不死，這般費力做無用功的事，他還要繼續(xù)做嗎？

“夏楚云這個人并不存在，那是我臨時捏造的一個身份，性格設(shè)定也是按照你可能會喜歡的來選擇?！?/br>
似乎將一切說開后，楚休祁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而楚休祁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我只不過在十天前取代了他的身份，他的一切存在痕跡就變成了我?！卑▍s不限于外貌和身份，“在取代的時候，他的性格影響了我?！别ゐずツ\嘰的，還經(jīng)常露出馬腳，致使他的身份過早暴露。

所以說，取代需謹慎，不能只看沒怎么曝過光、身份地位足夠就選了。

不過這未必不是一件因禍得福的事情，至少現(xiàn)在的晉江嵐，并沒想著直接弄死他，這說明晉江嵐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他的真實身份，只要再加一把勁，殷樂榕算個什么？

晉江嵐的注意力卻在另一個點上：“這么說來，當年在小鎮(zhèn)中存活一百天的任務(wù)，實際只有九十九人參加？”

“是的。”楚休祁一點兒也不隱瞞，“明面上是一百個人，實則只有九十九個活人，最后一個是偽裝成人類的鬼魂。”也就是當年捏造了“夏楚云”這么一個身份時所替代的那個人數(shù)。

晉江嵐點點頭，繼續(xù)問：“第二次呢？”

“第二個輪回……”楚休祁略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死了。”

晉江嵐看著他，等待下文。

“我那時換了一個方式，用了輪回者的身份接近你，最后……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說我救過你很多次，所以不能殺我，但是……”但是也無法接受他。

最艱難的部分都坦白了出來，楚休祁也就豁出去了：“然后你死了，我逆轉(zhuǎn)了時間?！边@次他選擇的路線是成為晉江嵐永遠忘不了的執(zhí)念，這樣一來，總不會再發(fā)展成兄弟結(jié)局吧？

晉江嵐沉默良久，才問了一個十分有跳躍性的問題：“我手機的變異，是你做的？”

“是?！背萜钫f，“你喜歡做主播，我就給你更新了手機，讓你不用為它的信號電量和流量煩惱。你喜歡直播鬼魂，喜歡直播其他位面，我都不會阻止。我一開始看到你似乎很不想讓外人知道試煉任務(wù)和主神空間的存在，就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晉江嵐：“……呵呵。”

他忌憚著的主神，難不成就是這么一個蠢貨？！

晉江嵐覺得自己已經(jīng)懶得發(fā)怒了，他很干脆的把身下人搓成了一顆球，巴掌大的。雖然動不了主神本體，但轉(zhuǎn)變區(qū)區(qū)一個人類的身體，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楚休祁：“……”不是說不做成手辦嗎！

晉江嵐捏了捏被搓成了一顆圓球的楚休祁，終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此一時彼一時，我又改變主意了?！?/br>
作為滅世大魔王，晉江嵐從來都是心思變幻莫測的，隨意更改主意更是稀松平常的事。所以在與晉江嵐的交流過程中，只有一個結(jié)果是可信的。

“況且……我也沒把你做成手辦?！睍x江嵐發(fā)誓自己說的是實話，現(xiàn)在的楚休祁頂多算是個球，哪里是手辦？

……好想手辦不是專指人形的？

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細節(jié)了，反正楚休祁已經(jīng)變成了個球。

“我還是覺得，發(fā)光雞蛋的形象比較適合你?！睍x江嵐輕咳一聲，“鑒于我還要在現(xiàn)實世界生活，就把你的形象改成了和雞蛋相似的球，你會喜歡的，對吧？”

球體楚休祁：“……對。”看到晉江嵐這么高興的樣子，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那個發(fā)光球體的形象也是他隨機設(shè)定出來的這件事說出來。

晉江嵐?jié)M意的點點頭。

既然主神已經(jīng)是他的私人物品了，那么怎么處理這只球，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所以隨身攜帶也就合情合理了。

在很久之前，晉江嵐就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對夏楚云究竟是什么感情，現(xiàn)在同樣無法確定，他對楚休祁，或者說主神，究竟是因為夏楚云的緣故而喜歡與執(zhí)念多一點，還是厭惡憎恨了幾千年的慣性更勝一籌。

但是啊，他幾千年的苦苦掙扎，又怎么可能只是因為楚休祁的幾句話就一筆勾銷？

晉江嵐不是主神，也不知道法則的具體運作是怎樣的，他甚至在懷疑，楚休祁所說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果然，他還是更加厭恨主神多一點啊……

晉江嵐微微斂眸，將所有情緒掩藏在心底，再次跳了話題：“對了，殷樂榕是怎么回事？”他對殷樂榕有著天然的好感，而楚休祁又是對殷樂榕很忌憚，如果說主神不知道殷樂榕的情況，那就只有傻子才能信了。

又是殷樂榕！楚休祁裝作待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