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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直挺挺地跪著說:“俞家雖然人丁稀少,但也不是真的沒人。且不說您自己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再為駿達cao持個十幾年也不成問題,到時候俞原蹲完牢也就出來了。再不濟,吳秘書也堪當大任,他雖然不是俞家血脈,但如今他父母親人俱不在人世,又伺候父親十幾年,比我這個‘皇太子’更似俞家人。所以,無論怎么說,少我一個駿達也垮不了。”俞坤:“你……”“父親,我可以不要這所謂的親情,可以不要家產,我也可以放棄演戲的理想,但唯有蘇杭,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您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蘇杭我一定是要的。下午有一個記者見面會,我會當眾公布與蘇杭的關系,如果董事會和股東會認為我此舉有損公司形象和利益,那么我自辭離職,毫無怨言?!?/br>“二少!”吳珉之大驚失色。俞坤捂著胸口:“你非要氣死我是嗎?”俞葉舟抬起眼睛,那視線里一點玩笑成分都沒有,直白得嚇人。俞坤雖想重握駿達的決策權,那也只是想挫挫俞葉舟的銳氣,是掌家?guī)资陙淼恼加杏钏y以屈居于后輩之下,跟太上皇和當今皇帝政見不合一個道理。但他同時也知道,如今俞家紛雜散亂,除了一個俞葉舟,真的是再也沒有能掌控得了這偌大家業(yè)的繼承者了。就算他暫時放下血脈上的成見,那些人里如被他疼愛壞了的俞原,根本就沒有經商的能力,而有能力的心不純,心純的又是旁遠分支;更別提吳珉之了,他再有能力心再純又能如何,單憑他姓吳不姓俞,這事就不可能。思來想去,除了俞葉舟,駿達交到誰手上,俞坤都不可能放心。沒錯,少了俞葉舟,駿達短時間內確實垮不了,但俗話說坐吃山空,就算駿達再經得起折騰,這個由俞坤一手創(chuàng)建的娛樂帝國也早晚會一點點衰弱下去,直到被別的公司吞并。俞坤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滿身是傷的兒子,看著他灼然如炬的眼神。雖說董事和股東有監(jiān)督公司利益發(fā)展的權力,可說到底,這些人大多都是跟隨駿達幾十年的老人。俞葉舟上位以后,雖說治下有序,威信甚高,比之俞坤更是能力雄厚,但他終究也是個年輕的小輩,同性戀丑聞一出,他這個總裁位置必然坐不穩(wěn)當,難說不會遭到其他股東的懷疑和彈劾。但這些老人,卻都要給俞坤——他這個駿達創(chuàng)立者,兼現(xiàn)任總裁的親生父親——三分薄面,只要當下穩(wěn)定住了公司內部,就算短時間內公司股價因為同性戀丑聞而有少許跌宕,那也不要緊,俞葉舟有能力將之扳正回來。這逼迫意思已經是顯而易見了——要么他答應蘇杭和俞葉舟的事,并幫助維穩(wěn)各大老派股東和董事;否則,俞葉舟就要自請離職,放棄駿達,放棄俞家,直接和蘇杭遠走高飛。俞坤向后一退,頹倒在椅子上,他又氣不過,抄起皮帶又是好一番抽打。打了百十下,那股沖上頭腦的氣也似抽散了一點,他將皮帶隨手扔開,端起杯子灌了一肚子水。俞葉舟還跪著,但身上火辣辣的,就算想逞能也逞不動了。吳珉之揣度了下老爺子的意思,猶豫著走過去,要扶二少起來。“干什么?”俞坤一聲怒喝,拐杖戳來,連吳珉之都難逃這一棍,“他不是想跪么,讓他跪著!”吳珉之:“先生……”“你要給他說情,那你就陪他一起跪!”俞坤哼了一聲,用拐杖重重敲了幾下地面,起身便上了樓。門被甩得哐當一聲響,吳珉之低頭看了看俞葉舟,嘆了口氣:“何必呢二少,您也知道老先生是什么脾氣,跟您一樣倔得很,您這么逼迫他,他怎么低得下頭?雖說大少辦了不少錯事,但這種時候,您的確得學學大少,曲線救國,慢慢滲透,來日方長何必急在這一時?!?/br>吳珉之又說:“本來今天老先生已經心軟了的,想著好好跟你談談,但被您這么一逼,不知得什么時候才肯松口了。明知不可為,您還非要來這么一遭,真不像您的風格?!?/br>“我沒有時間,蘇杭馬上要回法國了?!庇崛~舟閉上眼,話音一轉,“……他會答應的。因為在他心里,我怎么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駿達,他不可能看著駿達沒落?!?/br>吳珉之皺皺眉頭,不發(fā)一詞,轉頭往別墅門口走去。“吳珉之,”俞葉舟叫住對方,“你說‘明知不可為’,那你綁架蘇杭的時候在想什么,不也知道‘不可為’嗎?”他輕輕笑了一下:“其實我們都一樣,換做今天你是我,你可能會做得比我更過火?!?/br>“……”吳珉之背對著沉默了會兒,屋子里很靜,能聽見窗外枝杈上鳥叫的聲音,他盯著那只上下蹦跶的鳥兒,忽然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而后轉身繼續(xù)走,卻不是離開別墅,而是跟著上了樓。又跪了兩個小時,樓梯上才響起門鎖咔噠扭開的聲音。門一開,就聽見俞坤勃然大怒一聲:“讓他滾吧!”緊接著吳珉之咚咚咚小跑下來,伸手來扶已經跪僵了的俞葉舟,小聲說道:“好了,你得逞了,趕快起來吧?!?/br>俞葉舟抬頭看了看那間房門。吳珉之說:“老爺子別扭著呢,不肯下來?!?/br>俞葉舟點點頭,才一動膝蓋還沒站穩(wěn),雙腿僵麻得又差點一頭栽過去,幸好被吳珉之及時提住了,將他攙扶到附近的沙發(fā)上,自己輕輕按摩著兩條近乎失去了知覺的腿。吳珉之提來醫(yī)藥箱,用鑷子夾了酒精棉清理他被鞭打得破了皮的傷口。“謝謝你了?!庇崛~舟低聲道謝。謝他替自己給老爺子吹了耳旁風,這才只跪了兩個小時。吳珉之:“沒什么好謝的,我還得謝謝你,我?guī)ё咛K杭那件事你沒跟我計較?!?/br>俞葉舟不禁笑道:“把你扔拘留所里關了快一個月,還不算計較?”吳珉之笑了笑,沒接話。“其實,”俞葉舟看了眼樓上,“我是怕他沒人照顧?!?/br>吳珉之怔住了,傻愣著看著俞葉舟。“俞原要進去了,我跟他關系又不好,你要是再出事,以后誰來照顧他?”俞葉舟輕輕一嘆,“恨他歸恨他,但他畢竟是我父親,真要讓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也太……”他頓住笑笑,“麻煩你了,你比我更像他兒子,如果以后你想回到駿達,我……”吳珉之打斷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我現(xiàn)在一邊陪著老爺子,一邊慢慢等大少出來……沒事就養(yǎng)養(yǎng)花、喂喂鳥、看看書,挺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