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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丟的。這姬無晝修為難測,若是與他強硬交手,想來她未必有太大勝算,眼下他竟是莫名奇妙地有求于己,倒不如聽聽他想做什么。 她遂道:“何事?” 姬無晝道:“這事兒嘛還挺簡單的,尸王那老不死的殿里看得嚴,本座一直沒能安插什么人手進去——你這純陰之血是極品,可吸鬼了呢,若是真放了一滴出來,那老不死的就算再節(jié)制,想來也招架不住吧。嘖,本座也挺想嘗嘗的,不過可惜沒什么功用……你只消住那尸王殿里去,做我耳目,每十日傳我密信便是。” 蘇小淮想了想道:“你既是看得穿我道人身份,尸王又怎得會看不穿?再者,既是看得嚴,密信又要如何才能傳于你?” “喲,倒還是個聰明人?!奔o晝笑得更是開心,他轉(zhuǎn)手一個術法拍到了蘇小淮的身上,道,“瞧,本座替你遮掩遮掩,這不就看不穿了嘛,至于傳信之事,你聽我安排便是了。怎樣?嗯?” 蘇小淮見自己身上的靈氣委實被遮掩了不少,挑眉想道:這活計看起來也不差,反正她眼下只要等司命找人而已,無論去哪里待著都可以。 她遂道:“這倒也不壞?!?/br> “甚好。”姬無晝瞇眼一笑,“那便結(jié)個血咒吧,只要你在尸王殿內(nèi)一日,必得每十日傳信于我,事必符實,不得欺瞞;待我登基為王之時,便將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嶗山去。如何?” 血咒乃一種禁術,結(jié)咒雙方互為禁錮,不能完成誓言的那一方,會遭受剜心之痛,更生心魔妨礙修煉,無論對道人還是尸鬼,都是一個極大的牽制。只有結(jié)咒一方身死,或到了雙方約定的時限,這個術法才會自動消解。 蘇小淮挑眉,只道姬無晝這買賣乍一看上去不錯,但實際上他可貪了不少便宜。 她入得尸王殿中去,傳信之事必然是要做的,可姬無晝到底能不能登基、而她又能不能撐到姬無晝登基,這都是個未知數(shù)。 哼,她才沒那么好欺負呢。 “如此,我倒也不必你送我回嶗山?!?/br> “喔?那你想要什么?” 蘇小淮勾唇一笑道:“只要我在尸王殿內(nèi)一日,你便不得殺生,不得將人吸血致死,如何?” 姬無晝聽罷,閑散的神情漸漸收斂,紅瞳澈亮。 他認真起來,瞇眼笑了:“小道姑,你當真是很有意思?!?/br> · 協(xié)議達成,蘇小淮很快便被混回到了那姑娘堆里,打包送到了尸王殿去,坐等開箱。 她一邊等著,還一邊納悶,也不知這尸王到底是什么食草動物,竟能不喝人血的…… 宮殿長廊,內(nèi)侍長碎步小跑著,緊緊地跟在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后,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尊上啊,新一批處子已經(jīng)到了,您就去看看吧?!?/br> “不看。” “哎喲不行啊尊上!您已經(jīng)十年不曾飲血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怎能撐著???哎喲,小的知道您可以化天地日月精華為己用,可這飲血才是硬道理??!” “不必?!?/br> “哎喲尊上啊!眼下白花派那一幫人氣焰越來越囂張了,若是您倒下了——呸呸呸,小的失言!哎呀,總之您這樣可要小的們?nèi)绾问呛谩?/br> 那人突地在大殿門前停了下來,內(nèi)侍長一腳剎不住,差點兒就撞了上去。 “尊……尊上?”內(nèi)侍長見那人僵在了殿前,便好奇地探頭望里面一看,竟是看見所有姑娘們都被陳列在殿上。他心里一喜,想著回去給辦事兒的人加俸祿,臉上卻是急忙換上了惶恐的表情,請罪道,“尊上恕罪!小的不知怎得,底下人就把她們帶到兒來了,尊上——” 話未落,那人赤紅如焰的眸眼,突地像燃燒起來一樣粲然發(fā)亮。 內(nèi)侍長一愣。 只見那人身形一閃,瞬間到了一個女子身前,一抬手,修長的手指扼住了她纖細脆弱的喉嚨。 下一瞬,二人消失在原處。殿中一片嘩然。 ※※※※※※※※※※※※※※※※※※※※ 內(nèi)侍長:“尊上你看姑娘們都來了!” 男主[冷漠]:“不看。” 內(nèi)侍長:“尊上你喝喝看很好喝的!” 男主[冷漠]:“不喝?!?/br> 蘇小淮突然出現(xiàn)。 男主:“帶走,到床上去?!?/br> 蘇小淮:“……” 感覺男主該補補身子了,微笑.jpg 第八劫(3) 寢殿殘香氤氳, 燭火幽幽,想來定是未曾料到殿主人突然駕臨。 他深深地看著眼前的女子,那雙瀲滟明澈的黑眸映著趻踔的燭光,在昏暗的屋室里,卻莫名顯得透亮。 他的手停在她脖頸上。 她是暖的, 活著的。 跳動的脈搏似是在撩撥他的手掌, 一下又一下鼓動著, 幾乎要教他以為自己懷里的這顆心,也能隨著她一并活過來。 他深深看著眼前的女子,思緒大亂。 他說不清自己的是誰,自十年前,他突然覺得自己醒在了這里,醒在了一個不屬于他的地方。但無論怎么回想, 腦子里除卻這只名喚晏長云的尸鬼的所有記憶外, 便再也難想到別的什么東西。 他或許就該是吸血為生的尸鬼晏長云,又或許該是別的什么人——他記不清, 卻是對飲旁人的血液,有了排斥的感覺。 只記得, 他在找一個人。 一個他似是在恨的人。 也許是恨得想將那人手刃, 也許是恨得想將那人千刀萬剮卻不致死。 十年, 他想像過許多他恨的那人模樣,想像過許多去泄恨的手段。 卻直到今日, 他看到她, 才終于明白,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恨—— 他在恨。 恨自己。 恨他不能與她畫地為牢,恨他不能折斷她的羽翼。 他只是想將她,緊緊復又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里…… 冰冷的長指落在脖頸間,像一把嗜血的利刃,散發(fā)著森寒的氣息。 可蘇小淮卻在看到眼前這一人的時候,絲毫沒了懼意。 熟悉的眸眼亮著灼目的紅,熾熱的、專注的,教人只消看一眼,便覺得會深深地陷進去,一絲魂魄也不余。 他像是忘了什么似的,沒有用力,握在她脖子上的手輕得如同擺設,又像是情至濃時的觸碰、體膚間的細語喃呢。 不知怎的,她鼻間一酸,眼淚落了下來,滴到了他的手上。 他似是被燙到一般僵了一下,瞇起眼來,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蘇小淮愣了一下,清醒過來,嘴角彎起一絲蒼白的笑。 ……他不記得她了。 是了,他該不記得她了。 這已是新的異界了,他又怎么可能會記得她…… 然而,她分明是再清楚這一點不過,卻聽他用這冷冰冰地語氣問她是誰的時候,她依舊品嘗到了一股怨怒。 許是不甘心,又許是在賭氣。 蘇小淮想不清楚,索性不想。她抬眸望向他,怒而笑道:“尸王尊上在用膳前,都會禮貌性地詢問牲畜的名字么?” 晏長云蹙眉,頓覺不快。說不出是因為被冒犯,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的自貶。 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