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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線由騎師們自行決定。雪山路滑, 寒氣刺骨, 這無論是對騎師還是馬匹,都是一場嚴(yán)峻的考驗。 蘇小淮稍稍眺望, 隱約見得山坡上各色的影子。 她近來靈氣吸得足,不愁一下子用光, 遂將神識一放, 找起江柏庚的身影來。 看了片刻, 蘇小淮大致確定了他的所在,旋即施法提氣上山。雖說江柏庚右臂未好全,又臨陣換馬,自然有一定劣勢,但這一切都拼不過他過硬的騎術(shù),是以蘇小淮對他拿下這一場比賽,還是充滿信心的。只要…… 沒有人鬧事就好了。 正如此想著,蘇小淮捕捉到了江柏庚的氣息,想來就在不遠(yuǎn)處。 她行過去,卻猛地一頓。 只聽人大喝:“江柏庚!你做夢!” 趙駿明?! 蘇小淮心里一緊,匆忙抬步攀上一個陡坡,抬眸只見江柏庚被趙駿明狠狠地按在陡崖邊上,二人的馬未得指令,紛紛停在了不遠(yuǎn)處。 見此,蘇小淮登時心頭火起,凝了一個咒術(shù),眼見著就要拍過去,卻頓住了。 只見趙駿明一手制著江柏庚的脖子,一手制著他的左臂,而他的右手分明能動,此時卻未作反應(yīng)…… 蘇小淮平息了火氣,突覺有趣,遂立在一旁看起戲來。 聽江柏庚平靜地道:“做夢的不是我,是你?!?/br> 趙駿明氣得目眥盡裂,他扼著江柏庚喉嚨的手愈發(fā)收緊,嘶吼道:“你閉嘴!你明明該死!明明早該死了!” 蘇小淮忍不住上前一步,卻耳朵一動,聽到了從不遠(yuǎn)處過來一群人的聲響。 “憑什么?”趙駿明一聲冷笑,“憑什么上天偏偏庇佑你們這些人?憑什么你們都壓在我的頭上?” 江柏庚看了他腰間懸掛的佩刀一眼,輕笑道:“你無能?!?/br> 趙駿明聞言大怒,暴起,伸手拔刀,卻不防猛地被人掀翻在地。江柏庚制住了他的手,劈手奪過了他手中的刀刃甩去一旁。 “你的右臂——”趙駿明驚愕。 “托你的福?!?/br> “江柏庚,你放開我!你若敢對我做什么,趙家不會放過你的!” “趙家?”江柏庚冷笑,“京郊外的三個藥廠皆已查封,違例制用禁藥之事已如數(shù)報于御府,你且說,趙家還在是不在?” 趙駿明剎那間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你——你做了什么?!” 江柏庚笑而不答,只道:“你殺我琥珀、傷我右臂,屢次三番取我性命。再有,當(dāng)年我父母亡故之事,定與你趙家脫不了干系——你不要以為我會輕易饒你!” 蘇小淮聞言一愣,不及細(xì)想,便見時知揚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 時知揚笑道:“喲,厲害啊江兄,不愧是小爺看中的人。” 江柏庚已平靜下來,他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官員與將士,便知他已將御府的人帶到了。 他回以淡笑道:“彼此彼此?!?/br> 將士們見狀上前來,把趙駿明雙手一鎖,綁了起來。他大喊:“放肆!你們哪里來的膽子?你們不能綁我!” “喲呵,綁的就是你,趙駿明?!睍r知揚晃晃悠悠地走到趙駿明面前,一斜嘴角笑道,“竟敢差人給小爺下藥?看小爺不弄死你!” “你——” “你什么你?信不信小爺現(xiàn)在就給你灌瀉藥!你幾個,把他綁好了別動!”時知揚沖身后御府的將士們霸氣地一聲吼,渾似差遣自家侍衛(wèi)。 將士們:“……” 空氣頓時沉默下來,為首的御府官員黑著臉道:“時公子,還請您……不要妨礙公務(wù)。” 時知揚愣了一下,尷尬道:“啊哈,內(nèi)什么……你們忙你們忙!小爺我就隨便喊喊,官老爺不必當(dāng)真?!?/br> 眾人:“……” 原地看戲的蘇小淮:“……” 那官員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才道:“多謝時公子與江公子相助,今日鬧出如此事端,擾了二位的賽事,我等定會給二位一個交待。眼下還請二位隨我等一齊下山。” “哎,官老爺辛苦了,您先請,改日來聽雨閣坐坐啊?!睍r知揚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到一旁,帶那官員先走。 江柏庚:“……” “嘖,江兄,小爺知道自個兒生得帥氣,可你也別這般瞧小爺??!咱倆都是男人,這多不好——” “你閉嘴。” 江柏庚按了按額角,只道這人不愧是商賈之子,平日里看著張狂,然該當(dāng)折腰事權(quán)貴之時,還是半點兒不帶閃腰的。 蘇小淮見他二人將此事這般處置,遂松了一口氣,左右只要江柏庚無事便好。 她伸了個懶腰,只道眼下這也沒她的事了,不如早些回去等—— 突地,趙駿明吹出了一聲口哨。 “咴兒!” 他那白馬猝然應(yīng)聲躍起,直直朝江柏庚處撞去。 “江兄小心!” 蘇小淮一驚,下意識祭出渾身法術(shù)一擋。銀光一閃,炸開了漫天雪花,那匹馬嘶鳴了一聲,拐了個彎,沖到斷崖墜下。 蘇小淮頓覺心口像被人捅了一般刺痛,她腿一軟,栽倒下去。 下一瞬,她落入了一個暖人的懷抱。 積雪被方才的術(shù)法一揚而起,四周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聽時知揚喊:“江兄!江兄!你在何處?!” 只聽一聲馬鳴,江柏庚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對不住,我先行一步!” 待雪落下之時,那一人一馬早已不見了蹤影。 ※※※※※※※※※※※※※※※※※※※※ 你白……盡力了…… 睡了睡了!晚安么么噠! 第六劫(18) 江柏庚將奄奄一息的蘇小淮攬在懷里, 騎著黑駿,抄近道疾馳回京城分樓。 許是因著為他擋下了那匹馬的緣故,她早已無力隱匿自己的身形。江柏庚遂一路避人而行,幸而那邊御戰(zhàn)未盡, 正是萬人空巷的時候,是以一路上倒也沒有碰到什么人。 入了屋落了鎖,江柏庚把蘇小淮安置在床榻上,替她脫了鞋襪, 又蓋了被褥。 他坐在床邊, 眉頭緊蹙,臉色沉得可怖。他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又摸了摸她的脈搏, 沒由來的怒意堵在懷里,將他的情緒沖撞得一團(tuán)亂麻。 床上的人雙眸緊閉, 面色慘白,他望著她,只覺又心疼, 又無措。 方才在雪山上,見趙駿明業(yè)已伏法,他本以為不會再有什么事端, 卻不想那廝竟是能以哨音御馬, 讓那白馬發(fā)起瘋來。 馬向他沖過來的時候, 他腦中一空, 只見得眼前銀光一閃, 一團(tuán)雪霧登時炸了開來。他突地只覺不對,當(dāng)即循著光打來的方向望去,瞳仁猛縮。 她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那里,面露痛苦之色。她按著胸口,眼看著就要倒下去。那一剎,他只覺腦子似要炸開,匆忙一步上前,將她攬走。 一路上,他無數(shù)次喚她姓名、讓她睜眼,可她卻毫無反應(yīng)。 就好像、就好像…… 江柏庚登時心神大亂。他望著床上閉著眼睛的她,只覺心臟似是被剜去了一塊般隱隱作痛。 他握住了她的手,越是握、越是緊。 他驀地覺得恐懼,覺得她會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