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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哆嗦,抬眼只見冰天雪地的,竟是隆冬。蘇小淮匆忙捻訣暖了身體。 她四處看了看,只見不遠處,一個半老的婦人正向她走來。蘇小淮定睛一看,眼睛亮了亮——這正是伺候昭陽長公主的嬤嬤! 那嬤嬤看到了她,見她大氅也不披一件的就跑了出來,嬤嬤大驚失色,擰眉叫道:“哎喲我的小祖宗!您怎得這樣就出來了……” 說著她一把牽過蘇小淮的手,直往屋里頭帶,門一關(guān),急忙拿大衣將蘇小淮裹了起來。 蘇小淮默不作聲,看嬤嬤這般反應(yīng),想來她這身體定是昭陽長公主無疑了。 她望著嬤嬤笑,只見這嬤嬤較之以往年輕了幾許,想來這確實是在五年前。只是……這里看起來不像是皇宮,她分明是一個公主,又怎得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呢? 蘇小淮問道:“嬤嬤,這是哪?” “唉呀,殿下莫不是睡糊涂了。”嬤嬤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只道,“這是在國寺里,娘娘還在前頭念經(jīng)呢……哎,自先帝去后,娘娘的身子是愈發(fā)差了,老奴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殿下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莫要像娘娘那般憂思過度啊……” 聽嬤嬤這般一說,蘇小淮便想了起來,原主記憶里確實有這么一段事兒。 只道那先帝崩逝以后,除了太后以外,余下的后宮妃嬪是都得搬到這國寺中來吃齋念佛的。原主昭陽貴為公主,本不必來,只是原主生母貴太妃近來身體欠安,她心里一直記掛著,遂向她皇兄請了旨,到這國寺中小住上一段時候。那皇帝此時正也是將要登基,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遂沒有對原主多加管束…… 總而言之就是,她莫名奇妙地回到了五年前,又頂了昭陽長公主的皮囊。 蘇小淮在小屋子里窩了半天,將自己的身體狀況給摸了個清楚。靈體被撕扯的疼痛已經(jīng)消退不少,雖施不出什么大的法術(shù),但身上的靈力多多少少還是能用一些個的…… 眼下的問題便是,她為何會在這里?她又該怎么回去? 她靈體脫離,那司命女娃不可能不知??伤攘舜蟀胩旃Ψ虿灰娙?,想來那司命要不是被什么耽擱了,要不就是—— 蘇小淮眸子一黯。 天下妖精千千萬,能幫忙渡劫的,不是只有她這一只…… 罷了罷了。 蘇小淮直搖頭。 畢竟人家是個仙君,倘若司命當真不要她了,還不就是揮揮毛筆的事兒。她想再多也無用…… 她還是想想,自己為什么會回到五年前,又該怎么去找司命吧。 在屋里待得很是無趣,又一無所獲,蘇小淮便問那嬤嬤可否到外頭去走走。那嬤嬤猶豫了半天,抵不過她的苦苦哀求,遂給她裹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的,這才終是放了人。 · 國寺建在山林中,自是較那人來人往的京城要寒涼上幾分。雨雪新晴,天色正好,地上積滿了未及掃去的白雪。 蘇小淮一邊設(shè)法探著靈氣的波動,一邊緩緩前行。她身后跟著一個小侍女,她見公主竟是這般隨意地走來走去,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連聲道:“殿下,您慢點兒!您當心!……” 有靈力護著,蘇小淮自然不會出什么事,走得四平八穩(wěn)的,倒反是那侍女,一連跌了好幾個跟頭,也不知她屁股摔成了兩瓣沒。 因著身體的禁錮,蘇小淮無法把神識擴大到三步開外,遂只得親身出來找,只盼著能感受到一點什么異樣,好讓她有點兒頭緒。 找了片刻功夫,突地,蘇小淮腳下一頓,目光定定地放去不遠處的枯林。 是他? 那人的氣息,她熟悉至極。 蘇小淮提了提裙擺,正要往前去,剛一抬步便被那侍女拉住了手腕。 只聽她勸道:“殿下,前頭也不知是何處,您還是別——”話到一半,她愣了一下,然后雙眼一迷糊,便暈了過去。 蘇小淮再施法為她保暖,遂才往那人所在而去。 未及走近,只見一個瘦弱的少年倒在雪地中,身邊散了一地的柴薪。他衣著不多,被凍得嘴唇發(fā)紫,神志不清。蘇小淮見了嚇了一跳,匆忙上前,施法就往他身上拍去,全然顧不得自己還有多少靈力能用。 在法術(shù)的紓解之下,裴景誠的臉色稍有好轉(zhuǎn),只是還沒醒來。蘇小淮撐不得太久,便想早點兒將他帶離此處。 那侍女被她弄暈了,四下再無旁人。蘇小淮走得遠了些,若是要去找人來幫忙,怕是要耗上一陣時候,她可不敢把他扔這兒就跑。 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凍了多久了,會不會出什么事兒…… 蘇小淮認命地伸出手,在他的身上比劃了一下,然后:“……” 雖說此時的他瘦是瘦了些,但身量卻是足長,以蘇小淮如今這未及發(fā)育的小身板,倒是抱不動他的。 “裴……喂,你醒醒。”蘇小淮抬手去推他身子。 他蹙眉,沒有別的反應(yīng)。 蘇小淮嘆了一口氣,撅嘴望他。 少年的他,輪廓有幾許陰柔,但眉宇間的英氣,卻仍是攝人,不愧是天生的好皮相,不減俊色。 蘇小淮心知他出身寒門,卻不想他竟是這么寒。此時的他很是瘦弱,許是饑一頓飽一頓,他頭發(fā)散亂,臉上掛著些許污痕,看起來很是狼狽,渾不似他成駙馬以后那衣著光鮮的模樣。 可是……她還是覺得他好看。 她伸手,用指腹輕輕將他的額頭鼻尖抹干凈,又用暖烘烘的小手捂他的嘴唇臉頰。他的薄唇很軟,嘴中清淺暖濕的霧氣噴灑在她的手心,惹得她心神一亂。 許是被她暖得舒服了起來,他無意識地自喉嚨中低嘆了一聲。 她渾不自意地勾了一下嘴角,伸指戳他臉頰道:“喂!你醒醒。我搬不動你,你再不醒,就要凍死在這兒啦!” 他輕輕唔了一聲。 她挑眉,暗道這人怎生得這般能暈…… 她想了想,俯身一口封住了他的薄唇。 然后—— 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第五劫(13) 冷…… 砭骨的冷。 少年時的他躺倒在雪地中, 寒風(fēng)入骨,意識朦朧。 他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 然夾刀帶刃的冰寒卻是那般兇狠,抽打在他的身體上,毫不留情。他的雙腿仿佛被從中截斷, 雙手毫無知覺,教他就是連撐身坐起的能力也無…… 深林之中,孤身一人,不會有人看到他, 更不會有人前來相救……眼前一片漆黑,身體沉重不堪。他會死么? 他不想…… 然卻好像除了死以外,他別無選擇。 在愈漸昏迷中,莫大的絕望涌上心頭…… 就在他幾要毫無知覺的時候, 突地只覺有一道暖意覆在了他的身上, 一把將他從鬼門關(guān)上拉了回來。迷迷糊糊中, 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那聲音很甜,很脆, 許是一個小姑娘。 而她在說什么, 他聽不清明, 卻是覺著有些安心。 驀地,他臉上一溫, 但覺有淺淡的香氣撲來,落在他的鼻間與唇上, 柔軟的, 香甜的, 帶著溫度的…… 不待他能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