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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爬起了身來,蘇小淮更了一襲祭祀用的白袍,墨發(fā)垂展,倒顯幾分仙氣,與世俗所謂的“魔”相去甚遠。 蝶三娘細細為蘇小淮綰了發(fā),因是祭祀,遂是不必上妝。只聽蝶三娘感慨道:“小姑奶奶可算是有今日了,真是不容易?!?/br> 蘇小淮臉色一緩,柔聲道:“都要謝蝶姨。” “你這丫頭,知道謝就好!”蝶三娘捏了一把她的鼻子,皺眉憂慮道,“嘖,也是不知教主心里想著什么,不處理謝清書不說,竟還讓你帶著他去尋心經(jīng)。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野心可大了,若是他先你一步尋到了心經(jīng),你這屁股底下的位置,只怕是要易主唷。” 聽蝶三娘說這話,蘇小淮沉了目光,道:“我知道,謝蝶姨提點?!?/br> “知道就好,今日祭祀罷,可要早點兒做好準(zhǔn)備……”說著蝶三娘嘆了一口氣,“唉——那秘境很是兇險,也不知你這一去會如何。我可還記著,當(dāng)年將你從異域中血淋淋地抱回來……嘖,可心疼死我?!?/br> 蘇小淮笑開,抱了過去,只道:“蝶姨莫憂心,這次并非是只身前去,我定會沒事的?!?/br> “哎,說到這個,你當(dāng)真不任我作左護法,讓我陪著你去?” 只道新教主的右護法業(yè)已有謝清書擔(dān)任,然那左護法,卻仍是虛位以待。教主入秘境,只得帶左右護法二人,是以,蝶三娘有此一問。 蘇小淮笑答:“蝶姨年事已高,還是歇著為好呢?!?/br> “哎??!你這丫頭片子,別以為當(dāng)了教主,老娘就不敢收拾你了?!钡餁庑α耍瑪]起袖子作勢要打。 蘇小淮匆忙躲閃,笑道:“可不敢可不敢……” 蝶三娘緩下勁兒來,對她道:“也罷,我瞧著底下有好幾個厲害的小子,等著做你的左護法呢,你好生挑選便是?!?/br> “自然,”蘇小淮點頭認(rèn)真道,“我會的。” · 天元山巔,祭禮將行。朔風(fēng)呼嘯,巨旗翻舞,只見祭壇之上,銅鼎高支,祭品雜陳,長老們分列兩側(cè),各個屏息而待。 烏泱泱的教眾聚集在祭壇之下,翹首以盼,只為能得窺見新任教主的身影。 聶予衡一襲玄衣,頭戴黑色面具,腰佩長劍,立在教眾之中。五年歷練,他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被歲月與世事打磨得愈加沉斂。 自那日從異域中出來,他正式入了天元教內(nèi)教中去修習(xí)。彼時他方才明白,異域不是苦難的終點,而是又一個深淵的開端。在內(nèi)教中,他與前幾屆血禮的勝利者一齊,受長老師父們的指導(dǎo),若教中重職未有變遷,那么他們只能一邊出任務(wù),一邊等待機會晉升要職。 五年里,他因任務(wù)所需,以“聶九”之名走遍了大江南北,積下了不少勢力。此間,他亦有避開魔教之人耳目,與他的伯父武林盟主見上了面,到父親的墳前祭拜過數(shù)回。 只道,這魔教天元一直是正道之士心中的一根刺,不拔不快。而眼下,許是因魔教新舊教主更迭之故,教眾未免心意不齊,遂是有不少不服管教之人,沖到了江湖上去鬧事。這一下,倒是叫正邪兩道愈加劍拔弩張了起來。聽其伯父之計,不出三年,定要將天元教解教,萬不可放縱其殺人作亂。 雖說在魔教中待了十年有余,然弒父奪母之仇未報,正道俠義絕不敢忘,聶予衡遂應(yīng)其伯父之請,回到這魔教中來,作了正道的內(nèi)應(yīng)。 聶予衡抬眸望向祭壇,雙拳攥起。 十一年未曾在魔教中尋得娘親音訊,他必要設(shè)法入那秘境與禁域中一探;而應(yīng)伯父所請,他必得盡力爬至高位,與正道之人里應(yīng)外合,殺魔頭,將魔教一網(wǎng)打盡。 是以,無論如何,那左護法之位,他都要想方設(shè)法地奪下來。 正想著,驀地只聽鼓聲大作,聶予衡側(cè)眸望去。 只見自眾人的頭頂上,一白衣女子踏風(fēng)而來,落于祭壇之上。驚鴻一瞥,他神思微恍,沒了反應(yīng)。 那女子依制,呈香叩首,朝天而拜。一旁教中德高望重的大長老走上前去,拉開卷軸,大聲頌揚,并將一柄白玉交到了她的手上。 接過白玉,那女子回轉(zhuǎn),長身而立,睥睨目光掃過壇下眾人,如鳳棲梧桐,傲然不可欺。 廣袖肆舞,長擺翩躚,她行至壇前,一舉白玉。 只見眾人齊齊跪落,高聲齊喊:“參見教主!” 排山倒海,震耳欲聾。 聶予衡跪在眾人之間,稍稍抬眸,卻是在那一刻,他撞上了她的目光。 斂眸的瞬間,他似是瞥見,她似是朝著他揚了嘴角。 他瞇眼。 這是何意? · 祭禮罷,不待人喘息,只聽教主傳人,欲要選新一任的左護法。 應(yīng)言入了堂中,聶予衡左右一望,只見包含他自己在內(nèi),此處少說有十來人,欲要一爭那左護法之位。雖不曾說是怎么個挑法,但他勢在必得。 等了片刻功夫,便見那白衣女子緩步而入。方才隔得遠,倒是不曾看清她的眉眼,堂中眾人抬眸一望,竟一個個都丟了魂兒。只見她眉銜遠山,眸斂星辰,面若白玉,唇如涂脂,實是驚為天人。 聶予衡望去,卻是不料觸上了她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他怔然,竟是有幾分熟悉。 只見那女子只是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二話不說便走到了聶予衡的面前,揚臉問道:“你是何人?” 聶予衡神情一斂,垂眸答道:“屬下聶九?!?/br> 她聞言勾了唇角,對一旁的長老道:“就他?!?/br> ※※※※※※※※※※※※※※※※※※※※ 蘇小淮:“就他了,洗干凈放到本座床上來?!?/br> 杭白:“是,教主大人!” 嘿嘿嘿,我要去扒男主衣服給他洗白白了![興奮地搓搓手] 聶予衡拔出了長劍:“說吧,你想要幾分死?” 杭白:“……溜了溜了。” 我感覺吧,再修仙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掛了QAQ 對對對,就你!別走!冒個泡,到你白心里來~ 晚安安啦~ 第四劫(8) 這許是教中最快的一次護法任命, 沒有之一。 聶予衡頂著無數(shù)道又嫉又恨的目光,跟著一女侍朝教主所居住的后山走去。仗著自己過人的輕功,趁上任教主外出或閉關(guān)之時,這后山他倒也是來探過幾次的。 后山林木葳蕤, 有一僻靜的庭院坐落其間,聶予衡跟著人繞過游廊,卻是覺得越走越不對勁。 這方向莫不是…… 誠如他所想,他被人引到了后院的溫泉外。裊裊白霧蒸騰, 饒是厚重的玉座屏風(fēng),也壓不住那畔漏過來的香艷霧氣。 自那扇屏風(fēng)后,傳來了撂水洗浴的輕響。 那女侍道:“教主,左護法大人到?!?/br> “嗯……知道了?!迸虞p哼出來鼻音很是慵懶, 似是被水汽氤氳過一般, 撩耳至極。 聶予衡耳根微熱, 側(cè)眸只見那女侍朝他作了個禮,便退了出去。他有幾分拘謹(jǐn), 透過朦朧的屏風(fēng), 隱約可見那人玲瓏有致的身段。他垂眸, 不再看。 蘇小淮游過去,感受著屏風(fēng)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