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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舔了一記,信誓旦旦道:“你且好生等著,我明日必來采你?!?/br> 說罷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顧衍清臨窗而立,半晌未離,嘴角微微揚起。 · 祭天大事過后,恭親友愛裝足了,美景佳人享用夠了,那昏君一行便浩浩蕩蕩地回了京。 蘇小淮對回宮一事無甚不滿,左右那西山她早已偷偷逛了個遍,只覺痛心疾首。那西山可謂是大靖國中難得的一塊風(fēng)水寶地,卻硬生生給那昏君敗了個干凈。遑論尋著什么修煉之地了,在西山上蘇小淮便是連半點兒靈氣都沒找著…… 眼見著在這異界,日子過得越多,她身上本身帶著的靈力便越少,靠自己再生靈力的本事更是不比以往。 唉!天要她亡,她不得不亡。 看來,她也只能吃顧衍清了。 自西山回宮后,蘇小淮照例日日去他屋中叨擾,只覺這顧衍清實在是自制得令人發(fā)指。不過,雖然遲遲沒能將他陽元采到,但化形之后,她也算是討了不少好處,所得的靈力也夠她日常的開銷,想想這樣也沒甚不好的。 蘇小淮身為娘娘,在宮中的小日子自然過得不差,唯一不舒坦的地方,便是那昏君的召幸了。見面須得虛以委蛇不說,她還得浪費靈力給那昏君施致幻術(shù),畢竟這昏君皮相生得不好不說,那活兒也不知多臟,她那么愛干凈,才不樂意采呢! 唉,難得從顧衍清身上扒拉來的靈力,還得用在這種人身上……這想想便夠她氣上幾日的了。 這般想著,又到了一個惱人的初一。每逢初一十五,她的靈力便會變得格外得弱。 為了應(yīng)付今日,她昨夜里生生鬧了顧衍清一整晚,蓄下了不少靈力,本想著能過一個相對舒服一點兒的初一,卻怎想那宮門外進來一小太監(jiān)。 那小太監(jiān)笑盈盈地沖她作了個禮,道:“恭喜麗妃娘娘,圣上今夜詔您侍寢吶?!?/br> 蘇小淮:“……” 去你的恭喜。 第一劫(9) 是日天色陰陰,烏云壓頂,只教人覺著似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嚨,心里直發(fā)怵。 大靖國首屈一指的大國師顧衍清,正行于大祀殿的偏殿中,籌備著那所謂鑒妖要用的物什。只見其著一身白衣,青絲束于冠中,他負手長身而立,目光悠遠深邃,似是乘風(fēng)而來,又欲將登仙而去。 來往仆役無不側(cè)目望之,心中感嘆道:高人!當(dāng)真是高人! 然而不細看不知道,這高人早已是神色困頓,眼底下烏青明晰可辨,倒是被折騰得不輕。 顧衍清的貼身隨侍看到他這副模樣,很是憂心其主子的身體,遂靠過來道:“大人,您要不且去休息休息?這兒還有其他位大人在呢,您且安心便是……您看呢?” 顧衍清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角,搖頭道:“不必了,且替我沏一杯茶吧。” “……是?!币姷妙櫻芮暹@般態(tài)度,那貼身隨侍更是肅然起敬,逢人便夸耀道這大國師當(dāng)真是天上人,事必躬親一絲不茍,便是連自個兒的身體也不顧……這真真是大靖國之幸??! 而天上人顧衍清則表示,他被夸得很無辜。 他確實困,困得雙眼又酸又澀。不過這可與那祭祀之事沒有半點兒干系,全是那妖精的鍋。昨夜,那妖精說初一將至,她須得多吃點靈力為好,故而鬧騰了他整整一夜。 趕她出屋,她遂破窗而入;定她身形,他又于心不忍。讓她睡床,她偏要爬他的榻;將她塞入被窩,她便驀地祭出人形四處撩撥…… 顧衍清想著便是一陣心悸,身子愈燙,腦子愈疼。 不敢睡,實是不敢睡?。?/br> 他眸子更幽。 若是睡了,他怕是會直接被她拆食入腹罷…… “大人,茶。” 掙扎在理性邊緣的顧衍清:“……嗯?!?/br> 看著殿中來來往往的仆役,他抿了一口茶。 今日已是初一,離那既定的鑒妖之日不過半月而已,離那變天的日子亦是如此。顧衍清的目光穿過大敞的殿門,直直看去了那大祀殿的正殿,心知此處定會是那昏君的葬身之地…… 他端著茶杯的手緊了一緊。 很快了,還有幾日……很快了。 他對自己這般說。 正此時,只見一太監(jiān)向他行來,那太監(jiān)作禮道:“國師大人,該講學(xué)了。” 顧衍清頷首,擱下了茶杯便隨著那太監(jiān)去了前殿。 待人通稟入了殿去,只見那昏君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腦袋枕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宮妃的大腿。那宮妃衣裳凌亂,髻發(fā)半垂,纖纖玉指夾著一顆葡萄,嬌聲與那昏君道:“陛下,您張嘴,來‘啊’——” 那昏君大笑,色迷迷地含了上去。 顧衍清低頭不看。 待那邊自顧自地調(diào)笑了一陣子,才聽那昏君道:“哦,顧國師到了……又是該講學(xué)的時候了?” 顧衍清上前作揖見禮,淡道:“是,陛下?!?/br> “嗯……”那昏君哼哼幾聲,從那宮妃的腿上爬起身來。那宮妃巧笑著替他理了理衣裳,末了看了顧衍清一眼,沖他眨了眼睛,顧衍清垂眸,不為所動。 那昏君行到顧衍清面前,道:”過來罷?!?/br> 二人便去了書房,顧衍清照例為那昏君講說了一些道術(shù)。 時間過得極快。不多時,便見那大太監(jiān)高德征手挽著拂塵而來,脂粉味兒濃得熏人,正好將那半睡不醒的昏君熏了個精神。 “陛下,時候差不多了,您瞧著今夜要召哪位娘娘侍寢呢?”高德征問道。 當(dāng)著外人的面探討著宮闈之事,顧衍清早已是見怪不怪了,不如說聽著這話,他反倒能松一口氣,這說明他也不必再在這兒耗著了。 那昏君聽了高德征的話便來了勁兒,他摸了摸下巴,只道:“朕倒是許久不曾見過麗妃了……” 顧衍清聞言一頓,正準備收拾東西的手生生僵在了半路。 “那便叫麗妃過來伺候吧?!蹦腔杈髁藳Q定。 “是,陛下?!备叩抡鲬?yīng)言去教人通稟。 昏君定罷此事,正想著要去將自己洗漱一番,好去看看美人兒呢,卻見那顧衍清杵在原處未動,遂皺眉問道:“顧國師?你為何還不退下?” 顧衍清一想到這昏君竟要召那只妖精侍寢,便有些心焦氣躁起來。 “朕待會兒還要看看麗妃呢,你可以退下了。” 這話如火上澆油,顧衍清隱匿在寬袖之下的手攥了一攥,心火更盛。他驀地抬手一拱,道:“陛下,還請您留步?!?/br> “嗯?”昏君涼涼地剜了顧衍清一眼,臉色不豫道,“你有何事?” 何事? 他還能有何事? 他只不過是…… 不想讓這昏君碰她罷了! 顧衍清強忍怒意,略一思忖,只道:“陛下,于延年益壽、強身健體之術(shù),臣近日略有所得?!?/br> “喔?”聽得這話,那昏君停下了腳步。他終日求仙問道,為得可不就是這個嘛!素日里只天天聽那些不靠譜的道士嘮叨著煉丹,卻從未聽這顧衍清說過一字半句的,而今日他竟是開了腔?這看來,委實值得一聽。 “你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