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躲貓貓、多rou的自我拯救計劃、(快穿)我?guī)湍兄鞫蓚€劫、叢林法則[娛樂圈]、重生之植物系機甲、叫我寶貝回憶幸福、主播總是被打臉、神奇周邊的不正確使用指南、淡蕩春光、冤家八條腿(H)
獨自沿著并不熟悉的小道走到了山陰縣城。他的確記憶受到了一定損傷。在被錢豹擄去的幾日中,雖然并未受到軀體折磨,卻對幼童時的精神狀況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乃至在獲救之后,仍然處于驚恐萬分的狀態(tài)。直到拜入謝凌門下,安靜調養(yǎng),才從噩夢中恢復了清明。但之后,蘇錦只記得自己的姓名,依稀說得清父母是金陵人士。程九歌曾走訪過,卻一無所獲。謝凌不許他輕易下山,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與同門師兄到過山陰市集采買。這條路蘇錦走的次數(shù)不多,也記不太清。臨走時他并未問過如何去到臨安,以為車到山前必有路。拿足了盤纏,竟也被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官道。不同于皇城金陵的氣勢磅礴與秦淮風光剛柔并濟,臨安小橋流水,十足的江南韻味。蘇錦抵達第一日下了一場綿綿春雨,他被淋得雙眼模糊,猝不及防地想起這日他正好拜入陽明洞天十二年了。臨安道路曲折,寬街窄巷錯綜復雜。蘇錦初來乍到,正是燈火黃昏,臨安城內處處燈籠懸掛,火樹銀花,幾乎要將這夜色照亮成白晝。蘇錦走馬觀花了一遭,沿著小巷逐一尋覓莊白英口中的“暗樁”所在。他給的是一個地址,可蘇錦沿路打聽,城內的商販卻并不知道,只得自己排查。他最終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小店面前,門窗緊閉,一條幡斜掛在外,隨風飄搖。蘇錦皺了皺眉,上前扣響門欄。幾番木質的“咚咚”聲后,卻并未有人答應。蘇錦將耳朵貼在門上,屏息凝神,卻聽不見任何移動的聲音。他專心致志,不曾發(fā)現(xiàn)何時身后多了一個人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門戶大開的后心。正在蘇錦想要打道回府時,那人沉沉道:“你是何人,來此處作甚?”他被嚇了一大跳,轉身去看,卻是一個靛藍衣衫的青年人。他身材高瘦,腰側并未佩劍,反而懸掛一精致玉佩,頭發(fā)工整束起,一雙風流桃花眼,舉手投足皆是金裝玉裹的氣度,很可疑地夾在“貴公子”與“江湖人”之間,怎么看怎么奇特。蘇錦連忙將按在劍鞘的手縮回,道:“我在尋找此間主人。”那青年眉梢一挑:“哦?那你可知他姓甚名誰?”蘇錦道:“我找薛沉?!?/br>那青年忽然蹙眉,沉默不語,警惕地上下打量他許久,才道:“薛沉死了,你是何人?”蘇錦不可思議地睜大眼,那人又問了一遍,他惴惴道:“不知閣下是否同陽明洞天有瓜葛?在下陽明洞天弟子,奉掌門之名來找薛師兄。”那青年緊蹙的眉驀地舒展了,他甚至松了一口氣,快步上前拉過蘇錦:“跟我來。”大門緊閉,卻有別的入口。蘇錦被他帶著穿過一條小巷,停在一扇上鎖的角門前。那青年從袖中抽出一把鑰匙開了門,又立刻把蘇錦推了進去,閃身后重新從里面把那小門鎖得死死的。這是一個庭院,角落里放著兩三木樁,兵器架上有幾柄劍和一把長兵。另一側卻是石桌石凳并一花圃,端的是文人風流。蘇錦奇道:“你是何人?”那青年朝他揖禮:“掌門座下二弟子秦無端,方才多有得罪,見諒。不知這位……師兄還是師弟,所從何門啊?”蘇錦心道難怪不曾見過,莊白英的弟子們向來神出鬼沒,誠懇地說:“我乃清凈峰弟子?!?/br>秦無端聞言,大驚道:“你就是謝師伯的那個弟子?”不等蘇錦回答,他又兀自道:“也難怪,你常年在清凈峰上,不與我派其他人打交道,我們只當那是師父說出來騙人的……如此算來,我入門比你早,你還得尊稱一句師兄——嗯,那什么,節(jié)哀順變。”他后知后覺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蘇錦一愣,木訥道:“嗯……多謝秦師兄?!?/br>秦無端似是許久沒見過同門師弟,引他入室坐下,又泡了茶。蘇錦問起薛沉的事時,秦無端的手抖了一下,才痛快地把這段時日臨安發(fā)生的變故一一道來。陽明洞天向來與世無爭,雖然小門小戶,從不妄自菲薄。除去會稽山上,只有臨安一處設有一個暗樁,向來由應岳峰門下弟子駐守,三年一換,負責打點必要信息流通。而薛沉,便是上一任管理此間的陽明弟子。而陽明弟子在此的任務,除去上傳下達,還兼有“當鋪”之用。陽明一脈鮮有鎮(zhèn)派之寶,但臨安所儲存的筆墨丹青,卻是價值連城,當中更有陽明武學的一些孤本副件,放置于此,很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意圖。“薛師兄是師父的大弟子,原本不該來此處……可他請命多次,師父便隨他去了。豈知他來了短短半年,便加急傳信于門派,讓師父增補一名援手,想必遭到了意外。待我趕到時——也就是半個月之前——薛師兄已經隕落了,尸體橫陳在城外數(shù)日,無人收斂?!?/br>似是想到了當日的慘狀,秦無端喝了一口茶,壓下心中不平,又道:“后來我再這院中發(fā)現(xiàn)薛師兄留下的絕筆信。我與薛師兄雖同屬一門,但他為人古怪,又是大弟子,有些清高,故而我們并非十分親厚。信中是由暗語書寫,我鉆研數(shù)日,發(fā)現(xiàn)了諸多端倪。適才傳信會稽,順便收了一封鴻雁傳書,從驛站回來便遇到了你。師父叫你來作甚?”蘇錦從包袱中摸出那卷軸雙手遞過:“掌門師父派我下山歷練,順便送信?!?/br>秦無端不明所以地接下,沉吟道:“只有此物?”蘇錦道:“掌門師父說,讓薛師兄好生保管,切不可有所損壞。如今薛師兄不在,想必意思也一樣?!?/br>秦無端將卷軸放在一旁,拆開書信匆匆掃過,神色卻愈來愈嚴肅。蘇錦忍不住問道:“師兄,你怎么了,那上面說了些什么?”似是突然被喚醒,秦無端眼角一跳,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平靜道:“沒有大礙,我這幾日勞損過度了。師父的意思我明白,這件物事我卻萬萬不能收——你拿著它,該去哪里去哪里。”蘇錦道:“為何?”秦無端反問道:“你不知道這是什么?”蘇錦搖頭,見他的反應著實無辜,秦無端思忖片刻,道:“這是謝師伯的遺物,理應由你來保管。掌門師父出于他的考慮,原本打算由我們來看守,但我認為,既然你是謝師伯唯一的弟子,留給你再好不過。你便拿著吧?!?/br>原本蘇錦疑慮深重,被他一說是謝凌遺物時,驟然想到了什么。他大逆不道地奪過那卷軸打開,一卷白絹輕描淡寫地落在桌上。白絹質地輕盈,上頭竟以墨色筆跡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蘇錦一一看遍,意思晦澀難懂,乍一看也與什么獨門心法毫無干系。倒像是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