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根據(jù)我們對吳遠寬的了解,他并非對當今朝事一無所知之人。絕對不會認為只憑拿捏住一個李山,就能阻止西城搬遷這樣的大事?!?/br> “當天吳遠寬遇到李山的時候,不止李山一人,他身邊定然還有其他人在。而且身上所著官服,乃是名當朝大員。”程安輕輕說道。 程安聲音不大,幾人聞言,卻猶如頭頂炸雷滾過,心內(nèi)皆是驚懼,都止聲站在了原地。 “唉,可惜吳遠寬和李山都已經(jīng)死了,問不出那人是誰。他身居高位,私藏兵械,還不知道運去哪里?!边^了一會兒,秦禹平才打破沉默,恨恨說道。 “紅珠,云園,黑衣人,李山……”程安嘴里喃喃道。 “陳國?!鼻卣空f道:“他們的兵械,定然是通過王正祥,運往了陳國?!?/br> “這是想通敵叛國嗎?還是想聯(lián)手陳國對我大元不利?”陳新潛怒氣騰騰地一拳捶在身旁的院墻上,那土皮頓時簌簌往下掉落。 趙小磊安撫地拍拍他的肩,“不過沒關系,就算吳遠寬和李山死了,今天不是還抓住了幾名黑衣人嗎?他們一定清楚其中的某些內(nèi)情,到時候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把那個幕后主使揪出來?!?/br> 這時,院中傳來一陣響動,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從井口爬了出來,驚奇地四下打量這個小院。 “這可真是妙啊,”葉銘凱顧不上撣身上的灰土,先把小院來回地看了一遍,“在這里運送兵械最是合適不過了,離城門近,人煙稀少,不易被發(fā)現(xiàn)?!?/br> “那幾名殺手呢?”秦湛見到從井口出來的全是官差,沒有一名黑衣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們?nèi)咀员M了?!闭f到這里,林少卿的臉色陰沉了下去,“每人的牙齒里都安了毒丸,我們一個不防,他們盡數(shù)自行了斷?!?/br> “這是做好了一旦被捕獲就自殺的準備,看來這幾人不是普通殺手,而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死士?!?/br> “慢著慢著,再使把勁。”井口最后鉆出來的幾人,手上還抬著那幾名黑衣人的尸首。 眼看就要抬著走出院子,秦湛錯眼間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抬手大聲道:“等等。” 一名黑衣人的手軟軟垂在空中,因為是被揪住雙臂抬著,衣袖被高高扯起,露出了小臂上一團黑色的印記。 那幾名抬尸首的官差也不知出了何事,被秦湛喝止后就那樣愣愣地站在原地。 “放下來,擺在院子里。”林少卿雖然不清楚緣由,但見秦湛如此,想是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便趕緊下令。 秦湛在那擺好的尸首前蹲下,仔細查看那團黑色的印記,王悅等人也快速地圍了上來。 “這是什么?胎記?不像啊?!鼻赜砥缴焓志拖肴ゴ链粒魂愋聺搹目罩薪刈?,“死人也上手?就不怕他魂魄尚不遠,等會就跟著你走?等到回了王府,夜夜站在你床頭?!?/br> 唬得秦禹平趕緊收回手,還后怕地攏在袖子里。 “這不是胎記,是刺青,刺在皮膚上的一個圖案?!鼻卣孔屑毑榭茨菆F印記,頭也不抬地解釋道。 趙小磊越看越熟悉,忍不住就召喚身后站得遠遠的程安,“程安,你快過來看一下,這黑色印記像不像我們上次治水時遇險,在那黑瘊子男子身上發(fā)現(xiàn)的一樣?” 程安畏懼地往后挪了兩步,剛想搖頭,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自己身上,包括秦湛。 這一下,她也只得鼓足勇氣,硬著頭皮往前走。 “稍等?!鼻卣客蝗怀雎暎贪惨差D住了腳步。 然后就見他走去一邊院落,一把扯下蓋在那些農(nóng)具上的油紙布,再罩在地上那具尸首之上。 “現(xiàn)在來看吧?!鼻卣空Z氣輕柔地對著程安說道,眼里含著鼓勵。 程安點點頭,吸了一口氣,抿著嘴走上前。 那尸首整個人已經(jīng)被蓋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了半條小臂。內(nèi)側(cè)肌膚上,一個銅錢大小的黑色印記,異常醒目。 印記是一個火焰燃燒的形狀,頂端火苗略分成三束,微微側(cè)向右方。 正是和那黑痦子男人脖子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等到程安幾人回避退出院落,林少卿立即讓人檢查其他幾具尸首,“每一具都檢查一遍,看有沒有這個相同的刺青。” “大人,這一具有,在胸膛上?!?/br> “這一具也有,在后背?!?/br> ———————————————— 乾清宮,元威帝面色陰沉地負手站在窗邊。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窗外一處假山,旁邊一棵大樹冒出綠芽。 葉銘凱垂手低頭站在屋子中央。 “如你所說,那批兵械就是由臻口府的關隘運往了陳國。”元威帝森冷的聲音響起,雙眸飽含怒氣,“想不到,在朕的朝堂里面,居然有人一邊食我元朝俸祿,享我元朝恩待,一邊和陳國暗通款曲,偷運軍械?!?/br> “此等狼心狗肺亂臣賊子,就算將他剝皮抽筋,千刀萬剮也難消朕心頭之恨。”元威帝鐵青著臉,一字一句咬牙道。 “陛下,可是我想不出,這朝廷里會有誰和陳國有來往。我暗自調(diào)查這許久,也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比~銘凱低聲說道。 似是猶豫了一下,他又遲疑說道:“但是,臣在調(diào)查臻口知府王正祥期間,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br> “什么事情?”元威帝聞言轉(zhuǎn)過了身。 “王正祥雖然死了,但他府里的知事還在刑部牢里等著問斬,臣前去審訊時,那知事招供,有人曾經(jīng)在王正祥手里買過熟鐵?!?/br> 葉銘凱偷偷抬眼,瞧見元威帝雖然一聲不吭卻也沒有阻止,便又接著說下去,“我朝有85個鐵礦,光臻口府便占有12個,且有依傍巢江的地勢便利,可以不用費時費力的排橐,直接在巢江建出水排用于冶鐵。” “根據(jù)那知事交代,王正祥每年會偷偷向那人賣出一千斤熟鐵?!?/br> 葉銘凱說完后,室內(nèi)一片寂靜。 半晌,元威帝的聲音響起,“是誰從他手里購買的熟鐵?” “那知事說,王正祥把這事捂得很緊,所以他也不知。只是有一年取鐵的人來后,無意中聽到那人對話,說天氣變涼,這次裝了鐵后要盡快趕回寧作邊塞。” “朕知道了?!痹鄱似鹨煌氩?,緩緩飲了一口,聲音聽不出真實情緒。 “現(xiàn)在朝堂里的官員我一個也信不過,都枝蔓叢生盤根交錯,人際來往錯綜復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绷季?,元威帝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葉銘凱,朕留意了你許久。本來你無所依仗一白身,是朕,對你委以重任,再把你放到了工部郎中這個位置。這朝堂里拉幫結(jié)派很多,但你卻一直獨善其身,不偏不倚。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br> “要嗎,你是名純臣?!痹壅f道這里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