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的鎖骨上。

在旁輝住院的前幾天，沈晾為了不碰到旁輝的傷口，一直睡在李陌坐的那個折疊凳上。后來旁輝的傷好些了，可以自己動了，沈晾就被招呼過去和他一起睡。這么多天，沈晾有需要都去王國的宿舍里折騰，居然一次也沒回過家。

李陌盡管知道這旁輝對他的任務(wù)人感情深，卻沒想到能深到這個地步。兩個人同睡一張病床，這還像話嗎？

李陌的心里涌起了驚濤駭浪，有了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卻就是壓抑著自己不往下猜。他心里涌起了好幾個“難怪”，覺得之前難以理解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李陌膽戰(zhàn)心地等了兩三個小時，也沒有等到沈晾和旁輝做出什么更多的異動，兩人甚至連身都沒有翻一個。十二點之后，李陌也漸漸地靠著墻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旁輝是第一個醒的。他看了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的沈晾，有些無奈地拍拍他的臉頰輕聲叫：“阿晾，阿晾?！?/br>
他一出聲，李陌就醒了。李陌聽到那頭棉被摩擦的聲音響動了一會兒，接著旁輝又無奈地開口了：“阿晾，一會兒醫(yī)生該來查房了。”

沈晾終于把深深埋在被子里的頭伸了出來，帶著一種厭煩的神色不定焦地望了旁輝一眼。旁輝被他這一眼看中，又極為鮮明地感受到背后投射在他們身上的視線，胸口不禁涌起一股沖動。他低頭捉住了沈晾的雙唇，吻得他茫然了好一會兒，連起床氣都丟到了一邊。旁輝刻意放低了聲音，沈晾有點兒遲鈍的舌頭漸漸反應(yīng)了過來，反客為主地狠狠糾纏了旁輝一下。旁輝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了，沈晾卻突然起身下床了。

他上床的時候是光著腿的，下床的時候還光著腿，直接踩著旁輝的鞋子晃進(jìn)了廁所。旁輝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兒癢，想到那道刺人的視線，他拉開簾子給李陌非常自然地打了個招呼：“早啊?！?/br>
李陌覺得自己受到的沖擊有點大。

要是這是大夏天的，兩個大老爺們穿著褲衩躺在一張涼席上也不算什么，但是現(xiàn)在是冬天，地點是病房，兩個人的關(guān)系才剛剛被李陌體悟出一點兒什么來。

旁輝仿佛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勁，他喊了一聲：“阿晾，你出來穿好衣服再進(jìn)去?！?/br>
沈晾在里面發(fā)出了一些響動算是回應(yīng)。李陌心想，沒見有回話這么省事的。

沈晾穿戴好之后出去給旁輝弄了點早餐。兩人三餐都是醫(yī)院解決的，沈晾出去的時候李陌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沈晾就當(dāng)身后沒這么個人，打飯打了兩份，轉(zhuǎn)過身經(jīng)過李陌的時候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李陌生怕沈晾耍小心機(jī)讓自己跟丟了，早飯的隊伍也不排了，就跟著他往回走。沈晾順路將水打了，然后走進(jìn)病房。病房外面的警察已經(jīng)換了兩個，都朝沈晾叫了一聲“沈哥”。李陌倒是留了個心眼，沒想通沈晾是怎么成了這幫警察口中的沈哥的。

沈晾也沒理他們，回到病房就給旁輝喂了點粥。李陌莫名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也更加皺起了眉。旁輝被沈晾喂了兩口就笑了，接過他手里的勺子說：“別戳了，我自己來吧。”

沈晾也不推，從善如流地讓他自己吃，樂得清閑。然后李陌就看到沈晾搬了板凳坐下來，翻出了一本書看。

李陌遠(yuǎn)遠(yuǎn)望了一眼，是一本心理學(xué)的書，沈晾在先前看到的地方折了個角。李陌不知道的是，這本書就是沈晾當(dāng)時住院時，旁輝日復(fù)一日讀給沈晾以喚回他記憶的?，F(xiàn)在旁輝住院了，沈晾也在看這本書，他將筆記記在一本本子里，旁輝會翻來看看，兩人會交流幾句。每當(dāng)這時李陌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擺設(shè)，雖然他們不交流的時候，他也像個擺設(shè)。

這兩個人中間插不進(jìn)任何一個人了。

無論是從何種概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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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從苗因也那兒得到了所有有用的信息那天，沈晾又去了警局一次。在去的前一天，他和旁輝一起吃了一頓湯圓當(dāng)做晚飯。

那天是年三十。

外面在飄雪，四點多天色就開始昏沉，沈晾端了一大碗湯圓回病房的時候，李陌心想這不是元宵節(jié)啊。

旁輝摸了摸沈晾凍得發(fā)白的臉，碰了碰他紅紅的鼻尖說：“早說了多穿點。”

沈晾把還guntang的湯圓放在他手里。旁輝笑了笑說：“難為食堂師傅還特地給我們做湯圓?！鄙蛄酪膊恢涝趺凑f通食堂師傅的，想法是旁輝提出來的，行動的卻是沈晾。

“沒法兒給你做年夜飯了，我們今年就著這湯圓過吧。”

沈晾也不吭聲，他塞了一個湯圓進(jìn)旁輝嘴里，把旁輝給燙了一下。旁輝抽著涼氣說：“還燙，你慢點兒吃。”沈晾于是光捧著捂手。

李陌倒是出去給家人打了通電話。兩個站崗的警察也變成了一個，年關(guān)，警力也緊張。

旁輝給沈晾吹涼了一個湯圓，看沈晾張嘴含了進(jìn)去，又被芝麻餡燙得皺起眉，連忙探頭把他嘴里的湯圓給卷到了自己嘴里，就這一幕，生生嚇得剛剛進(jìn)門的李陌又拿著手機(jī)退了出去。

那一碗湯圓被他倆給分完了。晚上沈晾再拉簾子的時候，李陌已經(jīng)不阻止了。他還有點兒恨不得逃出去的架勢。

那個晚上沈晾躺在床上沒有睡著，他一直等到自己手表上的指針過了十二點，然后他聽到頭頂上方旁輝的聲音道：“新年快樂?！?/br>
十年。

沈晾從口中舒出了一口氣。他喜歡將頭埋在被子里，因此睡得總是靠下，臉總是在旁輝的胸口。

沈晾動了動嘴唇，說：“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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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晾第二次去見苗因也的時候，李陌跟上去了。王國給沈晾打電話，告訴他吳巒緒預(yù)定了探監(jiān)的日子，王國已經(jīng)決定讓吳巒緒和苗因也見一面了。

沈晾過去的路上，王國突然一個急匆匆的電話打來，沈晾的眉頭一緊，飛快接了起來，就聽到還有些詫異的王國急促地說：“苗因也被送急救了！別過來，現(xiàn)在就去旁輝身邊！”

幾乎已經(jīng)開到警局的沈晾看了一眼李陌，說：“回醫(yī)院?！?/br>
李陌著實不想給沈晾當(dāng)車夫，但是他聽到王國在沈晾手機(jī)里的咆哮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掉頭開了回去。沈晾的神色有些緊張，太陽xue上都是細(xì)密的汗珠。李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有心想要問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又放不下那個面子開口。他一心覺得沈晾地位和他是不同的，他犯不著和他像是朋友或者搭檔一樣地說話，但不明情況也著實讓他非常抓狂。

沈晾的拳頭緊緊捏著，放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