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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前行的道路堵塞,但流動卻在始終進行。旁輝摟住沈晾的肩膀,帶著他往里走,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片空白的區(qū)域被圍出,大量的人群有些在那附近駐足,有些勉強地穿過這個通道。旁輝的個子高,他一眼就看見了被圍出的空白區(qū)躺著一個人,有兩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從不遠處人群之間擠過來。旁輝還沒注意,就覺得手里空了,沈晾開始用力撥開人群,向里面沖去。旁輝連忙跟上他,一邊幫他撥開人群,沈晾鉆進防護帶的同時,另兩個醫(yī)生沖了進來,沈晾快他們一步抓住了躺在地上的人的手。他一翻胳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兩個醫(yī)生試圖將他趕開,沈晾說:“沒救了,尸斑已經(jīng)形成了。死亡時間二十三分鐘?!?/br>兩個醫(yī)生頓時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他們對視一眼,蹲下一查,立刻意識到沈晾說得沒錯。四周響起了一片倒氣聲,越來越多的人使得周圍愈發(fā)擁堵起來,有警察開始封鎖現(xiàn)場。躺在地上的是個大肚子的女人,身體消瘦,然而腹部卻高高隆起。沈晾在醫(yī)生攔住他之前飛快撥開躺在地上的人的眼皮,按了按她的腹腔,接著猛地瞪大雙眼說:“剖腹產(chǎn)!現(xiàn)在!孩子還活著!”沈晾的大喊讓兩個醫(yī)生都愣了一些,接著一個二話不說將聽診器放在婦女的肚皮上,仔細聽了聽,另一個轉身去迎向護士吩咐把工具立刻送過來。剖一個死人和剖一個活人的流程和速度完全不同,沈晾才囑咐完現(xiàn)場剖腹產(chǎn),就被旁輝一把拉了起來拎到一邊。那兩個醫(yī)生看了惱火的沈晾一眼,說道:“你是不是醫(yī)生?先在旁邊站站,我們需要助手就麻煩你幫忙?!?/br>話這么一說,旁輝也不好把沈晾帶走了。他倆站在包圍圈里,護士用臨時用的簾子擋住了路人圍觀的視線。過了好一會兒這條擁擠的通道才被清空。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隨著腥臭的氣體一起被帶了出來,嬰兒出來的時候膚色青紫,沒有哭聲。其中一個醫(yī)生立刻剪短臍帶進行了現(xiàn)場急救,好在嬰兒還有反應,只一會兒就送上了救護車。另一個醫(yī)生還在檢查地面上的尸體,沈晾蹲下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沈晾一眼,卻見到沈晾張口就說:“死亡時間四十八分鐘,死前劇烈運動,尸斑落成較快,形成面積較小。四肢有抵抗傷和約束傷,陳舊傷口較多……”那醫(yī)生還沒說話就看到旁輝已經(jīng)開始無奈地記錄起來,緊接著警察就過來了,指著沈晾說:“哎,你們干什么的?不要在這兒圍觀,趕緊出去!不要妨礙公務!”“尸體顳部有挫裂創(chuàng),側腹腋下等軟弱處有出血,從生活反應看為生前造成。死者二十七歲至二十九歲之間,瘢痕體質,從前無孕育哺乳史……”警察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等沈晾初步查看完了,旁輝將記錄下來的紙張從自己的日記本上扯下來,放到那警察面前說:“拿好?!?/br>警察愣愣地接了過來,這時才聽到蹲在地上的那個醫(yī)生說:“你們法醫(yī)呢?我看怎么還不如一個小兄弟啊?!蹦轻t(yī)生看著警察的傻樣覺得總算是沒有光自己一個人丟臉,一開始看見沈晾還以為是b市里哪個大學學醫(yī)的,但他這么一通話說下來,是個人都知道他是個法醫(yī)了,而且還是經(jīng)驗不少的法醫(yī)。沈晾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人肚子里孩子還有救,一般死后分娩都是死嬰,尸斑形成最快三十分鐘,但是這具尸體還沒有完全涼透,劇烈運動之下尸僵形成會提早,因此沈晾當即認為應該進行剖腹產(chǎn),速度比那兩個醫(yī)生還快。沈晾抬頭說:“帶回去尸檢,她不是意外死亡的。”那警察被沈晾黑漆漆的眼睛一看,立刻渾身打了個寒顫,他連忙板起臉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拳頭里捏緊了那張紙片。他有些冷硬地說:“你怎么知道不是意外死亡?”“你看到死者的傷勢了嗎?”沈晾對他這時候還要進行個人質問非常反感,他冷冷地說,“死者很可能經(jīng)歷過長期家暴,陳舊傷痕非常多,她的顳部挫傷較為密集,形成時間很短,表明她遭到了連續(xù)的擊打。她在一個非常惡劣的環(huán)境下生存,死前一定和導致她死亡的直接嫌疑人在一起,當時現(xiàn)場混亂,人非常多,你們有時間在這里審問我,還不如立刻追捕嫌疑人,把尸體帶去尸檢?!?/br>沈晾起身,低頭鉆出隔離帶,旁輝也跟著他離開,那警察足足愣了半分鐘才叫道:“哎,你們等會兒!跟我過去做個筆錄!”“我們不是現(xiàn)場目擊者,二十分鐘前看到這里剛剛被隔離,當時距離她死亡有二十三分鐘,你們應該去查半個小時前的監(jiān)控記錄。我的現(xiàn)場調查記錄已經(jīng)在你們手里了——”沈晾指了指警察手里的那張紙,“沒有什么好說的了?!?/br>旁輝見那警察還想要繼續(xù)追上來,于是出示了自己的特警證,說道:“不好意思兄弟,我們還要趕火車。”那個警察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就已經(jīng)消失在通道那頭了,這時候接到電話的法醫(yī)才匆匆趕過來,一邊跑一邊說:“怎么了趙隊!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出你個頭,人死了幾個小時你才能趕過來是吧?”那警察用力給了年輕的法醫(yī)一個頭槌,“快,拉回去尸檢!”“哎,趙隊,我還沒現(xiàn)場勘查呢……”“喏,是不是這個?”趙翔將手里的紙片交給那法醫(yī),“你作為法醫(yī)的勘查任務已經(jīng)被人完成了,搬尸體去吧?!?/br>那法醫(yī)看了好一會兒,眼睛越瞪越大,他一邊看一邊說:“不能啊,這些現(xiàn)場沒工具能檢查出來?”趙隊也有些狐疑了,他說:“要不你再檢查檢查?”那小法醫(yī)連忙開始檢查起來,十分鐘之后,他摸著腦袋說:“趙隊……我能檢查的都對……就是……就是……”“行了,搬回去!”警察看他的臉就知道他想說什么了。他帶另外幾個警察去檢查監(jiān)控,順便讓幾個人跟著之前的救護車去看看被從死人肚子里救出來的孩子。-兩個小時之后,沈晾和旁輝已經(jīng)坐在了離開b市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火車上?;疖囀擒涀?,沈晾靠窗,旁輝坐在他旁邊。旁輝在b市買了點兒小禮物,打算到時候回h市帶給王國他們,他在盤算著之后每去一個市就帶些禮物時,發(fā)現(xiàn)沈晾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沈晾昨晚上因為賓館的床鋪太潮濕,一直翻來覆去,折騰得旁輝也沒怎么睡著,現(xiàn)在見他入睡,旁輝笑了笑,將人的肩膀摟了摟,沈晾的腦袋就靠到他的肩膀上。沈晾皺著眉睜了睜眼睛,見是旁輝在折騰,就又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