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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晾重復(fù)了一邊,讓旁輝反應(yīng)了一會兒,就兀自走進了房間收拾東西。旁輝沒想到他的行動力這么強,連忙跳進去問:“要、要我去嗎?”沈晾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旁輝靠近他,打量他的臉色,卻發(fā)現(xiàn)沈晾別開頭避開了他打量的目光。即使是旁輝,沈晾在他的目光下也有些不自在。旁輝微微笑了起來,吻了吻沈晾的額頭,將他摟在懷里說:“我陪你去吧?!?/br>沈晾被他一吻,身體就僵硬了,旁輝將他摟進懷里的時候,沈晾一動都不敢動,活像一根泥柱子。旁輝也覺得臉有點兒燒,但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兩個人都表明心意了,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于是干脆飛快地吻了吻他緊閉的嘴唇。沈晾的眼睛大睜,一直瞪著旁輝的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臉色蒼白,耳朵和脖子根卻通紅。旁輝看了他幾眼,松開他,幫忙將衣物給他整理進箱子里,一邊整理一邊問:“要待幾天?”沈晾的衣服旁輝比他還熟,沈晾愣了好半天才捂著嘴說:“一……三天……”旁輝麻利地將沈晾的衣物都整理進箱子,又趕緊給自己的衣物打包,給兩人定了火車票。旁輝本想定飛機票的,但是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定火車票,兩個軟臥。沈晾在這片地方掙扎太久了,可以趁機出去散散心。☆、第44章CHAPTER.42兩人出門的時候沒給王國知道。王國在他們上車之后才聽到了這個消息,心里想著沈晾這突然回家又是想要干什么。沈晾從來不回家,旁輝王國乃至楊平飛都知道。他和家里的關(guān)系很緊張,至今沒有緩和過。在旁輝跟著他的幾年里,他從來沒有給家人掛過電話,而家里也從來沒有給他來過電話。他唯一保持聯(lián)系的就是小他九歲的meimei,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僅止于早年的一些信件,之后也不聯(lián)絡(luò)了。旁輝也猜不透沈晾此次回家是要干什么。但是對于沈晾肯主動出門,去尋找家人,這在旁輝看來還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兩人在火車站候車的時候,候車廳里已經(jīng)沒有一個空位了,地面上坐滿了人。旁輝看了看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一直這么站著也不是個辦法。沈晾身體還沒大好,他不放心。但沈晾只是陰沉地看了一圈四周,什么話也沒說,找了個角落就靠在了墻壁上。旁輝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說:“你穿太少了,別貼墻上,涼?!?/br>沈晾于是沒有再靠墻。他的精神看上去有些蔫蔫的,旁輝覺得可能是要回家了的關(guān)系。他也想不出什么能讓沈晾高興起來的話,于是不尷不尬地與他站了好一會兒,雙目有些不好意思地環(huán)視四周,去尋找空余的位置。旁輝當(dāng)了那么多年兵,外出的時候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座位。他在公交車上不占座,候車候機廳里不搶座不插隊,現(xiàn)在要主動找位子,總是覺得有那么些尷尬。他自己一個人通常一兩個鐘頭站著都不帶半點皺眉的,沈晾的身體弱,連小跑幾步都喘氣,旁輝真心疼。沒多久,一個坐在他們面前的老大媽忽然起身了,對旁輝說道:“這小伙子生病了吧?過來坐會兒?!?/br>旁輝楞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被老大媽給讓座,登時跳起來,連連擺手說著“不用不用”。沈晾身體雖然不好,但怎么說也已經(jīng)出院了,一個青壯年的,沒道理讓一個老人給讓座。沈晾的表情也有些僵。他就站在旁輝身旁,甚至還往他身后躲了躲。老大媽有些感慨地說:“我兒子也是這么讓著讓著給讓壞了的……我看小伙子臉蛋兒都慘白的,我身體好,你我輪流坐坐?!?/br>沈晾拉著旁輝后退了一步,旁輝看他一眼,和他交流了一下眼神,忙回頭說:“大娘,沒事的,我弟他一直這個樣子,亞健康,臉上沒血色,身體還是好好的。”沈晾一邊聽著一邊把頭往一邊扭,努力遮蓋掉自己的臉色。老大媽還是沒放過他們,拉住沈晾的胳膊說:“哎,來,來?!迸暂x也不知道這老大媽怎么能這么來勁兒,一個勁抓住非不松手。他連連推搪,用力不是不用力也不是。老大媽身邊還坐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像是祖孫二人,小姑娘的神情呆呆的,臉色也看上去有些灰敗,旁輝哪里敢讓老人起來。一旁的一個青年女子終于看不過去了,她站起來說:“那小哥兒,你坐這兒。”見到一旁的幾個一直裝作沒看見這幕的青年人,聽見女青年開口,才紛紛調(diào)整坐姿,好似松了一口氣。女青年起初是不理的,在這兒等車也就十幾分鐘,她也剛剛坐下沒多久,但看見這一幕,鬧得不停,還是忍不住站起來了。她起來看清沈晾的臉時,忍不住楞了一下,再看了看旁輝,神情有些莫測。沈晾拗不過大娘,在旁輝對女青年的道謝下臭著一張臉坐了下來,就坐在小姑娘的另一邊。他一點都不認(rèn)為自己是需要照顧的人,對別人強推而來的好意也沒有半分好感,但是這好意偏偏是通過旁輝強推來的,這就讓他有些束手無策了。他坐下后沒多久,旁輝就開始和老大媽攀談起來,女青年在一旁玩著手機,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網(wǎng)絡(luò)聊天中。老大媽說:“身體這事兒當(dāng)真要從年輕的時候養(yǎng)起,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工作學(xué)習(xí)都拼命得很,老不肯服軟,不肯承認(rèn)自己病,拿著革命本錢揮霍,哪一天,好好地就……”老大媽忽然說不下去了,嘆了一口氣,有些哽咽。旁輝想起她之前說“我兒子也是這么讓著讓著給讓壞了的”,知道這里面有故事,想想也有一個鐘頭的等待時間,就問了一句:“大娘,您兒子也有這么大啦?”“他要是活著,也有這小伙子這么大了?!崩洗髬寷_沈晾笑了笑,又嘆了口氣。沈晾的表情有些僵,似乎說不出話來。旁輝連忙住口不敢問了,但老大媽卻打開了話匣子:“我兒子前年犯了胃病,一直以為是普通胃病,死活拖著不肯醫(yī)。他上下班都忙,平時攢下來的錢就寄給我,用在孫女兒頭上,誰知道那天下午坐公交車回家路上,發(fā)病了。他低血糖,還死活要給老人讓位子,站起來就倒下去了,拉到醫(yī)院里,查出來,是胃癌啊……”老人用手摸摸一旁小姑娘枯黃的頭發(fā),忍不住眼圈有點兒紅,“人家對我說,有人讓他趕緊起來讓座,你說要是他不起來,也許就不會去了……哎啊……”旁輝聽得難受。老人說得平靜,卻非常凄苦,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對老人來說是最殘酷的懲罰。一旁的女青年也聽得有些動容,她抬起頭來看了看老人,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