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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上,也顧不上衣服沾上血了,深呼吸一口氣,左手按在了傷口處,咬了咬牙,一個用力推了上去。關節(jié)傳來的疼痛一瞬間簡直要讓我疼昏過去,我又緩了好久,疼痛才逐漸減輕。我試著動了動手臂,雖然關節(jié)處還是很疼,但手指已經(jīng)能夠活動了。看來是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竟然真的把脫臼的關節(jié)推了回去。“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蔽肄D(zhuǎn)過頭對昏迷的竹軒低聲說了一句,然后用完好的胳膊扶住受傷的胳膊,緩緩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大門的方向走去。我暗暗發(fā)誓一定會回來找竹軒的。但現(xiàn)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并沒有直接跑回老宅,因為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逐漸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許應辰說溫九柏已經(jīng)六年沒有見到我了,但是我心里清楚,上一次給他打電話不過是昨天。許應辰殺死了溫九柏,奪走了玉如意。這一切都和我原來的那個夢境鏈接上了。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了,這里,現(xiàn)在此刻,我正在經(jīng)歷的就是那個我一直不愿相信的未來。但是即便如此,要我相信溫九柏就這么死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在那段影像中,溫九柏分明說的是他還會回來的。就當我已經(jīng)入魔好了,但我絕不相信溫九柏就會這么平平無奇的死去,那只老狐貍絕不會讓自己白白送命的。而這時,我恰好知道他最有可能在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帶著滿身的傷,跛著腳走回言大的,這段路可能是我記憶中最遙遠的一段路程了。由于時間是深夜,城市還未蘇醒,一切都浸泡在無聲的黑暗之中。我不知道我應該慶幸還是該抱怨,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或者一輛車經(jīng)過。不過等我站在言城大學的門口就明白了為什么。昨天我還在這里上課的大學,今天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和那個夢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這里已經(jīng)廢棄了,當然不會有人來這里了。必須要快點了,時間已經(jīng)在崩壞了。我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到錦華路盡頭的小巷子。如果沒猜錯,此時此刻,過去的我應該在趕來言城大學的路上。然后很快,他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然后會趕往老宅,找到受傷的白。“你——這不是那位小少爺嗎?好久不見啊。”貓老板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似乎十分驚訝,“您這是出什么事了?”我聽到貓老板對我的這個稱呼,感到十分好笑,然而嘴唇才剛動了一下,就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起來。“你這是,好嚴重的傷啊。”貓老板蹲下身,托著我的腋下把我扶起來,驚訝的問道,“到底是怎么了?”“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蔽覍χ冻鲆唤z苦笑,“我們能先進去說嗎?”貓老板連忙點頭,把我背進了他的小店中,又找來紗布幫我簡單的包扎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這里很少來人類客人的。所以也只能勉勉強強的弄成這樣了?!必埨习逍跣踹哆兜恼f道,“幸虧我喜歡收集一些人類的生活用品,要不然的話,現(xiàn)在我還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是好咯??墒窃捰终f回來,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下手的人真狠啊……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還是說,小少爺你只是單純的和別的人類打架了?”面對貓老板體貼的關心,我此時竟然覺得喉嚨一陣發(fā)緊,腦中盤旋著各種雜亂的感情,最終說出來的還是只有那一句話而已。“貓老板……溫九柏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兩下,“他被殺死了?!?/br>貓老板的手腕一抖,差點拿不住手里的消毒藥水,然后他詫異的看向我,連臉頰上的胡須都翹了起來,“你說什么?溫九柏——是[那個]溫九柏嗎?”“這個,很復雜?!蔽尹c了點頭,然后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和貓老板解釋清楚了這一切。“……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那個叫許應辰的老板居然就是溫九柏的宿敵凌霄。但是這也很正常吧,畢竟溫九柏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凌霄的長相,我又沒有見過照片之類的,這怎么能怪我呢?”我的語氣里不由自主的帶上了抱怨的色彩,“而現(xiàn)在,溫九柏被凌霄給殺死了。而我則因為一些很復雜的原因,就要被凌霄從時間線中抹消了。我必須要在這之前找到溫九柏,問清楚他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雖然我不知道凌霄到底有什么陰謀,但是他拿走了玉如意,肯定沒有什么好事,不管有沒有可能,我也必須要試試看……”貓老板十分平靜的看向我,然后打斷了我的話。“等一下啊,小少爺。但是你說,溫先生已經(jīng)被殺死了啊?!必埨习宓谋砬樽兊檬謬烂C,并且一字一頓的說道,“雖然我很不想打擊您的熱情,但是,人死是不能復活的。這是自然界最基本的法則,相信你不會不知道吧?”“他不是人。”我堅持的說道,“他是九尾妖狐?!?/br>“九尾妖狐,也是一樣的?!睕]想到貓老板卻絲毫不讓步,仍然沉著的說道,“妖怪是由人心所生;人也一樣,存在于妖怪的陰暗中。自然法則對待萬事萬物都是一視同仁的,不曾有誰特殊,以后也不會有。”我猛地站了起來,也不在乎這一下動作是否扯到了傷口。為了表達我的決心,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貓老板那張毛茸茸的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什么命運,也不相信什么自然法則。我只知道,他說他會回來,那么他就一定有辦法再回到現(xiàn)世里來。就算是我親眼看到他的尸體,也不可能改變這一點!而且我現(xiàn)在知道你的店鋪后面有什么了,在我們的身后,就是陰陽兩界交界處的縫隙對不對?所有死人的靈魂要去往冥府之前,都要先經(jīng)過那道縫隙。而溫九柏也不例外,我沒有說錯吧?”貓老板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你……”“我知道,因為我來過這里一次,而且上一次我就沒有救下他。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可能放棄的!”我驚訝于自己胸腔中燃燒著的熊熊火焰。我說不清那究竟是對許應辰的恨意,還是對溫九柏的愛意,或者還是說,只不過是我對自己的無能所爆發(fā)的深深的不甘罷了。貓老板的胡子抖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微笑,“哦呀,人類之子啊。那種地方可不是給你這種小少爺冒險的地方呢。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殺死呢?!?/br>我干笑了一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難道還沒發(fā)現(xiàn)嗎?我根本就是在臉上寫了‘死亡’兩個字的。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被從時間線上徹底抹消。死掉還是一件幸福的事呢,因為我不用親眼看著我愛的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完全忘記我的存在!”石一彤,蘇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