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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深長道:“就算他再喜歡你,你也是個男人?!?/br>司峰長腿一抬,躍上護欄,墊著腳尖站在窄小的木欄上,細風掠起白色的袍底,黑色的長發(fā)落在耳際,左右走了走,沒說話。陳夫人自顧自說:“他再喜歡你,你們也不會在一起。你不應該回來的,如果你不想著回來,你還是那個風流公子,獨步天下的武學奇才?!?/br>司峰側過頭,輕蔑笑道:“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無非是讓你自己難受?!?/br>“你傷心?!壁w許樂看著他的眼睛:“可我不會同情你,我們是敵人?!?/br>趙許樂自嘲地笑了笑:“我們成親十余年,這十年來,我一點也不比你好過?!背吨齑?,咄咄逼人道:“我還是比你幸運那么一點點。就算他不愛我,不在乎我,只要我還是陳夫人,受委屈了,他就要替我報不平,出門在外,我就是他的門面。他可以一輩子不說愛我,可要是說了,只能是對我?!?/br>司峰從上至下睥睨著她發(fā)紅的眼眶,倔強的女人不服輸?shù)靥Я颂掳停澳慵热贿@樣想,那就最好了。繼續(xù)安穩(wěn)地做你的陳夫人?!?/br>“師兄?!壁w許樂轉過身,背對著他:“你說過,你會照拂我們姐弟的。師父的救命之恩,請你不要忘了?!?/br>“要說恩情?!彼痉謇湎履榿恚骸澳堑拇_是我欠師父的。師父忠魂已逝,來世當報,可我卻從不記得我有欠你?!?/br>“我答應你做什么事,替你做什么事,可都不是什么應該的。不用你來提醒,該記清楚的人是你?!?/br>趙許樂手腳發(fā)涼,再回頭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人,徒留一陣陣熱浪,吹得她心頭發(fā)寒。邁開步子放走了兩步,眼前又突然出現(xiàn)了個涂滿白面的臉。纖白長指拿過她胸前的蒲扇,又掠地飛了出去?!澳氵@扇子和你沒有緣,我就姑且收下了?!?/br>陳九期怒了,一掌拍在兒子后腦勺上:“大爺你個大爺!難得看見活人,你還問候他大爺!”陳淮慎:“你沒發(fā)現(xiàn)我在對暗號嗎?”“誰他大爺?shù)膶Π堤柤哟鬆???/br>“那誰他大爺?shù)臅绵粏璁敯堤枺俊?/br>“嗷嗚不好嗎?嗷嗚怎么不好了!”“爹!”陳淮慎倒抽一口涼氣:“你居然不認同我!”“認同你?那是你媳婦兒的事!”陳九期長手一指:“你看!”楊濟順著他們的腳印追過去,已經(jīng)走出了老遠,聽見后面總算安靜下來,回頭催促道:“吵完了?吵完了還不快追!”叢木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跟著哨兵帶隊前來的副將抬手示意眾人停步,大聲喝道:“何人在此?”陳淮慎從一側躥了出來:“是我!”副將怒目圓視:“本將怎么知道你是誰?”陳淮慎指著自己的臉龐,驚訝道:“認臉!你都不知道你主將長什么樣子嗎?”從副將背后跑出一個老兵,激動喊道:“哎呀,陳將軍!”陳淮慎驕傲低抬起胸脯,鼻子噴著熱氣,就見那人越過他跪到了陳九期的前面,抱著他老爹的褲腿淚眼滂沱。陳淮慎氣短。又一個士兵跑了出來,在副將耳邊說了什么,那大漢雙膝一跪,沖他施了個大禮,熱淚盈眶道:“將軍,將軍你可算來了!”陳淮慎有種重見天日的恍惚感,扶起副將,唏噓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做的不錯。真的幸苦你了!”“將軍,你究竟去了何處?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函請關邊界?!?/br>“事干的不錯?!标惢瓷髋呐牡募绨颍骸翱上柕奶??!笨粗睂⒁粫r微愣惶恐的表情,陳淮慎抹了把臉,為難道:“我本是不想說的,可你既然問了,我又不忍心不回答你?!?/br>“我和我的朋友,提早潛入函請關去探查情況。只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出了什么岔子,就沒提前告訴你們。后來局勢緊急,消息更難傳遞。直到今天我們才有機會出來?!?/br>溫良由衷道:“將軍,真是足智多謀。函請關是個極其難拿下的地方,我軍也不希望枉害人命,只是不知道將軍可有對策了?”陳淮慎擺手:“再說,不急,我們先回去?!?/br>“娘親知道,你與巍峰自小長大,感情深厚,憐憫他命途多舛,多方照顧。只是他離家數(shù)年,行事作風愈加荒唐。你是一方太守,不可任意妄為。陳家百年祖業(yè),全在你身上了。兒啊,仔細考量呀?!?/br>陳巍松對著上首的華服的婦人頷首恭敬道:“孩兒知道?!?/br>婦人接過丫鬟手里的參茶,窗門緊閉的房間顯得昏暗,模糊也能看見她手上因為瘦弱而略顯猙獰的青筋。老婦緩緩道:“樂兒啊,她跟了你這么些年,毫無怨言。雖說戰(zhàn)事吃緊,繁文縟節(jié)可省,但總得給她個名分,不好這樣干掛著?!彼坪跏桥滤煌?,又補了句:“以前娘親也睜只眼閉只眼,委屈了她這么多年,娘心里已經(jīng)很過意不起,現(xiàn)在樂兒都有孕了,你也不能繼續(xù)任性了?!?/br>陳巍松神色淡淡:“孩兒知曉?!?/br>“來來去去也就一句知道,你到底是真知道,還是敷衍為娘?”“孩兒不敢。”婦人佯怒道:“你是不是覺得為娘煩人,事事要管?”“孩兒不敢。”婦人看他這個樣子,也是無奈,發(fā)火又發(fā)不出,教訓又沒有源頭,索性揮揮手讓他下去,不見為快:“算了,由著你去吧。你忙去吧。”陳巍松暗自舒了口氣,退了兩步,快速接嘴道:“孩兒告退?!?/br>婦人將茶杯往桌上一摔,哭笑不得:“嘖,這小子就沒多個幾句話?!?/br>既然趙許樂懷孕,的確是應該給她一個名分?,F(xiàn)在國難當頭,不好大肆cao辦,但合婚帖告親屬還是要的。趙許樂已經(jīng)沒什么長輩,聘禮倒是免了,但要抽個時間去拜祭二老。也許是心里有愧,他一直沒去找司峰,不停對自己說是忙了點,只是心里那點蓬勃的不堪總會出頭,撓得他不得安寧。陳巍松吩咐完下人,轉身要出去,才看見不知什么時候坐在回廊邊上的司峰。憂郁少年的手里握著一根狗尾巴草轉悠,一面抖著腿,一面抿著唇角慵懶地凝視半輪皓月。陳巍松莫名地有些心虛,理理長袖裝作面色如常道:“怎么在這兒吹風,不去休息?”司峰深邃的眼神熟悉而陌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聲線溫柔地說道:“我最后再替你做一件事,你選吧。”陳巍松這才有些慌張,聲音發(fā)顫:“什么意思?”司峰仰著頭,叼著草根淡定道:“我想去一個地方,大概不會回來了?!?/br>陳巍松喉頭聳動,懇求地喊了一聲:“大哥……”司峰清澈的眼睛對他笑了笑,沒應。來去有如一陣風,揚揚衣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