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欲望并不是壞事，因為他讓人們快樂。你并不快樂，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迎合我？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我并沒有命令你在床底間伺候我，也不用你做這樣的事來換取什麼。”景曦渺，非常地漂亮，現(xiàn)在褻瀆這種美麗不會像當初，像最初強迫他時那樣的舒服了?？粗昧?，甚至看著他微笑便入迷，反之，則痛苦。景曦渺讓我痛苦？相里若木困惑地看著面前低著頭一副悲哀絕望神情的少年，為什麼痛苦不會讓人敬而遠之，反而會讓人上癮呢。

他抱起景曦渺，讓他躺回床上，景曦渺閉著眼睛不停地哭著，仿佛想說什麼，最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相里若木嘆了一口氣，忽然站起身，穿上衣服。強jian他？相里若木不是不想這麼做，但是忽然對一切都沒有了心情。

第37章

白天的時候，太尉就吩咐他在書房等著他，可是韓夢圭已經(jīng)等了有一陣子了，才終於聽見太尉來了。相里若木大跨步的走進屋里，沒有正面上坐，而是隨意地在一張椅子上一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用行禮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在椅子上斜斜地歪著身子，伸展著他的兩條長腿，一只手還扶著頭，仿佛疲憊得很，他似乎為著什麼惱火著，不過絲毫也不介意衣服凌亂，衣領(lǐng)隨意地歪斜著，露到鎖骨下面一點精壯的胸膛。

韓夢圭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同為男人竟然覺得屋里的空氣跟著這個年輕性感的男人一同焦躁起來。

“韓夢圭，”相里若木叫他，他趕緊抖擻起精神來，即使拿出他最佳狀態(tài)的全部精神頭兒來，他也未必能在這個太尉面前全身而退。當他看著這個高大、俊美、體態(tài)修長、精力旺盛的年輕人的時候，從來也沒有忽略過他那雙仿佛經(jīng)歷過無盡歲月的眼睛，對皇帝之外的所有人來說，他的威嚴就來自於那兒──不幸的是，那雙眼睛也非?？膳?。也就是說，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有膽量欣賞這個太尉吧，沒有人評價過他?那他的日子真是過得很無聊，無聊到問韓夢圭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

“你覺得我一點魅力也沒有嗎？”

韓夢圭第一個反應是在心里迅速拿自己跟景曦渺的相貌比較──比不了，然後他搜腸刮肚地想那些市井流言，結(jié)果仍然是沒記得聽說過太尉有找男寵的習慣。但是當他壯著膽子抬頭看相里若木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太尉其實很惱火，非常惱火，像極了──被嬌妻攆下床的男人。太尉不是天神，不是武神，也是個希望人家在乎他的普通男人，這個認知讓韓夢圭樂得幾乎想蹦起來，弱點、破綻，原來你也有啊。

“如果說尋常人的話，根本無權(quán)評價太尉大人，如果是皇上的話，我想，在皇上眼里，沒有哪個凡人能跟太尉您相比?！表n夢圭知道自己這德行說好聽這叫善解人意，說不好聽這就叫文人狗腿。

果然太尉對這話很吃味，說了句“你倒是很敢說話，”就略過去不提了。這才轉(zhuǎn)入正題，“你把跟皇上怎麼離開通平郡的這些都跟我說說吧。”

韓夢圭點頭，太尉要聽的是實話，他想要說的也是實話，那些皇上不能說也不想說的實話，而最重要的是，只有自己說了實話，太尉才不但不會殺他，反而會重用他。所以他的敘述也不帶有自己的評價，只是盡可能的詳盡，太尉要聽的是事實，分析評論應該由太尉自己作出。他把詳細經(jīng)過都說完了，包括在這之中景曦渺所說的大部分的話，景曦渺的分析和景曦渺的決定。

“這麼說，”相里若木沈吟了一會，口氣倒是并不強烈，“我看到了下里鎮(zhèn)的慘狀之後，本來還心存僥幸，以為你會聰明得先發(fā)現(xiàn)下里鎮(zhèn)的異樣把皇上帶開，讓他免受傷害，可是聽起來卻是皇上自己發(fā)現(xiàn)的，還嚇得吐了，然後你又由著他自己一間民宅一間民宅地調(diào)查尸體?！?/br>
盡管相里若木的口氣輕飄飄并無什麼大的責備意思，韓夢圭還是額頭冒汗，“臣無能，沒有什麼可辯解的，請?zhí)窘底??！?/br>
“我到了下里鎮(zhèn)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到處喊太尉的瘋子，雖然是瘋子，可是那聲調(diào)學得惟妙惟肖，我聽起來就是景曦渺的口氣，聽那聲音就知道景曦渺嚇壞了，而且肯定出了大事。”相里若木低沈著聲音說話，更讓聽得人心驚膽戰(zhàn)“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屠殺那麼多平民，還想把皇上弄到那兒去?！?/br>
“太尉，”韓夢圭低下了頭，“不知道是親信犯錯比較能夠容忍，還是皇上犯錯比較能夠容忍。在……在小人看來，太尉雖然更疼愛皇上，卻似乎更能夠容忍您的親信?！?/br>
“韓夢圭，”相里若木冷冷地看著他，“說你膽子不小，你果然如此?！?/br>
“太尉，您可以聽我這個書生說的話，也可以不聽。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取悅太尉，太尉是希望我說皇上的好話，還是皇上的壞話呢？”韓夢圭頂住了太尉的壓力，太尉再能也是個人，肯定的，他也是個人，韓夢圭安慰自己，盡力控制住自己因為恐懼的顫抖?！熬拖窕噬蠁柲?，你想要聽什麼樣的話，就會得到什麼樣的回答。因為您是太尉啊。您想要皇上，又不能制止手下人的行為，因為他們做的看起來似乎是最合乎您的利益的名正言順的行為，那麼除了把皇上囚禁起來，成為您的禁臠之外，您是沒有其他辦法杜絕今天的事繼續(xù)發(fā)生了。因為皇上跟太尉是不能共存的?！?/br>
“你給我住口，”相里若木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給我滾下去。”

“太尉，您也這麼罵過皇上嗎？還是您要仁慈得多僅僅只是對皇上流露出過這個意思呢？一旦面對這個不能共存的尷尬的時候，您是不是都是在皇上面前蒙混過去的，皇上是不會要你解決這個問題的，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不做錯，而您則是對這個問題盡可能的無視，最後的結(jié)果，不是您的人替您殺了皇上，就是您拖死了皇上?！表n夢圭沒有後退。

相里若木坐回了椅子上，緊緊抿著嘴唇，瞪視著韓夢圭，仿佛他是個從哪里跑出來的令人憎惡的怪物。

“太尉，您擁抱呵護一個注定要死在您手里的人的時候，您只想要從他那里得到慰藉嗎？您只想要他愛您嗎？您的心里不難受嗎？您不歉疚嗎？”

一把刀猛地從相里若木的手里飛出去，韓夢圭緊緊閉上眼睛，他拿自己的命打了個賭，贏了他這生注定就會官居顯赫，得到皇上太尉的寵信，才華抱負也得以施展，輸了他就死在這里，干凈利索。

第38章

韓夢圭躲都沒有躲，相里若木的刀貼著他的頭皮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