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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問自己的修為功力比之方才被打下來的四個人,并沒有更好更深厚,是以那少年發(fā)問,竟沒有一個敢出聲的,廢話,誰要現(xiàn)在去送死?嫌命太長了罷?辛辛苦苦修行數(shù)百十年也不容易,好好活著不好嗎?客棧大堂內(nèi)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氣氛緊繃著,令人心中壓抑無比,淇鈺的目光從左掃到右,瞥見莫少聰,沖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了,爾后淡淡道:“既然不打,那便都走吧?!?/br>話音剛落,霎時間,大堂內(nèi)幾十個人一同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劃一地挪開椅凳,竟然一絲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就這么無聲無息地往外走去,各個心中只恨自己沒長了八條腿,生怕走得太慢,入了那尊煞神的眼。當(dāng)真是豬油蒙了心,究竟是哪兒來的錯覺,才會覺得天字號懸賞令很好拿下?!房間里的思知帶著安撫性地摸了摸隱雪鶴的羽毛,對門口的成琳琳遲疑道:“師姐?你在看什么?”成琳琳伸著脖子往外看了看,好半晌才縮了回來,嘶了一口涼氣,壓低聲音道:“這……這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除了師尊以外?!?/br>思知點點頭,成琳琳又道:“這下我就真是半點都不擔(dān)心了?!?/br>聞言,思知面上露出詫異:“師姐之前不是……”表現(xiàn)得十分大義凜然么?成琳琳頓時有些尷尬,她往外瞟了一眼,見淇鈺與周楚不在,便低著聲音道:“我……我這不是……沒有底氣么?再說了,當(dāng)著他們二人,怎好說喪氣話?”思知唯有默默然,摸著隱雪鶴滑溜溜的羽毛,干巴巴地哦了一聲。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碇艹穆曇?,話中含笑:“勞煩莫兄又跑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br>莫少聰答道:“無妨?!?/br>成琳琳遂趕緊撣了撣衣擺,回頭沖思知豎起食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這才從容地推門出去,笑吟吟地道:“莫道友,你來了?”聽著外面的談話聲,思知輕輕拍了拍隱雪鶴的背,低聲道:“阿咩,我們也走了?!?/br>隱雪鶴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啼叫,然后跟在思知的身后,一人一鶴出了門。門外,淇鈺站在周楚身旁,小狐貍照例黏在他身上,腦袋搭在淇鈺的手臂上,微微闔著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周楚看了看幾人,對莫少聰笑道:“人都齊了,是現(xiàn)在就過去嗎?”莫少聰微微頷首,道:“請隨我來?!?/br>郾城的夜晚顯得要更為熱鬧一些,滿街的銀杏樹上都掛著琉璃燈盞,造型古樸,其中昏黃的火光星星點點,映襯著金色的銀杏樹葉,光芒璀璨,煞是漂亮,恍惚間讓人生出一種金碧輝煌的錯覺來。莫少聰領(lǐng)著一行人仍舊往城中央的坊市而去,兩旁的店鋪俱是燈火通明,人影幢幢,可見晚上出來的修士還真是不少,一眼望去,整個坊市車水馬龍,頗為熱鬧繁華。成琳琳忽然咦了一聲,驚道:“那棵樹怎么了?”她這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淇鈺幾人俱是抬頭望去,果然見城中央那一株最大的銀杏樹,仿佛是經(jīng)歷了一場火災(zāi)一般,滿樹的枯枝,樹葉也落光了,烏黑的遒勁枝丫張牙舞爪地生長著,直指黑漆漆的夜空,在滿城繁華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極為突兀而詭異。才短短一兩個時辰不見,這樹就變成如此模樣,它原本的美麗姿態(tài)還停留在眾人心中,陡然一下子就成了如此模樣,這沖擊不可謂不大。就連周楚都詫異道:“這不是……貴城城主親手種下的么?怎么……”被燒成這樣了?莫少聰微微皺了一下眉,道:“雷劈的,不妨事,走罷?!?/br>眾人:……這副司空見慣了的神情,難道這樹每隔幾年就會被劈上一次?說話間,莫少聰帶著四人到了那奇寶閣樓下,眼看著那張紅綢如今天下午看到的一般,仍舊飄蕩在半空中,只不過上面以金線繡的紋路變了,由花鳥蟲魚轉(zhuǎn)為奇珍異獸,仿佛活了一般,在上面來回游動,金光閃閃,引人注目。奇寶閣中迎出來一名紫衣少女,巧笑倩兮,眼波流轉(zhuǎn),模樣清麗,笑盈盈道:“莫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br>莫少聰問道:“現(xiàn)在開始了?”“還早呢,”紫衣少女笑著道:“莫公子不如先坐一坐,待三刻鐘之后,唱賣會才開始。”莫少聰點了點頭,紫衣少女便引著一行人入了樓中,進(jìn)門左轉(zhuǎn),便是一個大堂,眼前豁然開朗,大堂四周俱是以檀木門扇隔開成雅間的模樣,當(dāng)中有一個半人高的臺子,想來這便是唱賣臺了。再抬頭一看,這樓足有四五層之高,每一層都有十?dāng)?shù)個雅間,其中隱約可見人影晃動,顯然有些人來得更早,紫衣少女將五人引至四樓的雅間,這里的位置明顯是最好的,她又笑著道:“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彈響桌邊這銀鈴便可?!?/br>莫少聰點頭:“有勞你了?!?/br>紫衣女子輕笑一聲,這才退了出去,淇鈺伸手將窗扇拉開,向下張望,看新奇似的,周楚輕笑著倒了一杯茶,一面問道:“阿鈺第一次來?”淇鈺點點頭,道:“從前沒見過。”他頓了頓,反問道:“你呢?”聞言,周楚卻是手上一抖,茶水登時溢出了茶杯,他連忙使了一個術(shù)法擦拭干凈,頗有些手忙腳亂的模樣,也不怪他如此失態(tài),這還是他與淇鈺相處這么久以來,淇鈺第一次主動問起不相干的事情。不相干的事情,周楚認(rèn)識淇鈺這么久,他發(fā)現(xiàn),淇鈺無論做什么事情,目的性都極強(qiáng),而且十分地堅定,輕易動搖不得他,他與人說話也是這般,問什么問題,必定是有不得不開口相詢的原因,否則絕不輕易開口。而就在方才,淇鈺問他,你呢?如同正常朋友間閑話家常一般,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是稀松平常,而放在淇鈺身上,就真是破天荒地頭一回了,不得不叫周楚震驚失態(tài)。顯然不只是周楚,就連小狐貍也注意到了,再也維持不了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它喉間發(fā)出吱吱的叫聲,鼓著眼睛瞪了周楚一眼,然后十分不屑似的,把頭扭過去了。受寵若驚之余,周楚笑瞇瞇地答道:“我從前跟隨師兄去山下玩,也去過幾次這種唱賣會,很有意思,能長不少見識,阿鈺待會可以看一看?!?/br>淇鈺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認(rèn)真地將目光投向樓下,過了一會,他突然開口道:“有人在看這里?!?/br>周楚微微皺起眉來:“是看我們?”淇鈺愣了一下,爾后搖搖頭,糾正道:“在看我?!?/br>頓時,在場幾人心中俱是明了,顯然,淇鈺又被盯上了。不過,天字號懸賞令就在這里,既沒有做掩飾,也沒有可以隱藏蹤跡,被人注意到也是在所難免的,反正,淇鈺看上去很能打。第四十一章淇鈺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問道:“什么東西都可以賣嗎?”莫少聰答道:“是的,”他頓了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