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語音通話。 她瞄了眼右上角的時間。 凌晨3點28分。 都這么晚了…… 薄晏之找她什么事? 她按下接聽,手機貼在耳邊,眼皮又沉沉地耷了下去,困倦地嘟囔:“薄晏之?” 那頭沒有說話,只是明顯斂了呼吸。 虞舒困得不行,半晌沒得到回應(yīng),翻了個身,又喚了一遍他的名字:“薄晏之?” 這次有了回應(yīng),很低很輕的一聲“嗯”,也許是電子設(shè)備導(dǎo)致聲音失真的緣故,聽上去竟帶了絲隱隱鼻音。 她瞇著眼,努力跟睡神作斗爭:“這么晚不睡,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br> 那頭的回答讓虞舒想打人,大半夜不睡覺打來語音,結(jié)果告訴她沒事? “薄晏之你故意擾民哦!”帶了倦意的聲音,軟得像在撒嬌。 那頭低低笑了兩聲,而后是壓抑的輕咳。 這讓虞舒稍稍清醒,她撐開眼皮,有些擔(dān)心地問:“感冒了?最近天冷,你一定記得多穿衣服!” “我沒事?!痹掚m這么說,嗓音的沙啞卻將一切暴露無疑。 虞舒篤定:“鼻音那么重,又咳嗽,肯定是感冒了!別想瞞我?!币娔穷^因反駁不了而沉默,她嘆口氣,問,“吃藥了嗎?” “不用?!?/br> “什么不用?生病了就要吃藥,不然拖久了會變得更嚴(yán)重,不要仗著自己長得高就不當(dāng)回事……”她絮絮叨叨,比他本人還急。 薄晏之安安靜靜地聽著,黑暗中,眼底閃爍著瀲滟笑意。 虞舒說了會兒,沒見他回應(yīng),便停下來:“薄晏之,你聽到了嗎?” “嗯,知道了。” 聽他語氣就知道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虞舒有點生氣:“知道了就趕緊找藥吃了!然后早!點!睡!覺!” 她說著就要掛斷,那頭連忙叫住她,聲音低低地問:“虞舒,今晚能不能就這樣一直通著電話?” 虞舒微愣。 薄晏之不是會提這種要求的人。 察覺出不對勁,她瞌睡散了大半,坐起身問:“你怎么了?” “沒怎么?!边€是那副輕描淡寫的語調(diào),但仔細琢磨,就能聽出他話里藏了很深的情緒。 虞舒不放心,繼續(xù)追問:“到底怎么了?” 怕她察覺異樣,他小心斂住呼吸中的輕顫,故作無恙:“許久不見,想聽聽你的聲音?!?/br> 這話讓虞舒躥起的火苗陡然熄滅,即便有夜色作掩,她也難為情地低了低頭,握著手機半晌不知道怎么接話。 那頭也沒催著要她回應(yīng)什么,呼吸輕得讓人懷疑他已經(jīng)睡著了。然而當(dāng)她試探著叫他的名字,他又很快應(yīng)聲。 她揪著被子,有些無措:“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沒關(guān)系,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什么都不說?!蹦穷^說完,似乎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時間,又補了句,“困就接著睡,語音掛著就行。” 也許是兩邊都□□靜的緣故,他的聲音被襯得格外寂寞,以至于叫她聽出跟他完全不符的脆弱來。 她擔(dān)憂地皺起眉,再次詢問:“薄晏之,你那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無非是團年有些無聊罷了?!彼Z調(diào)輕松,眼波卻搖曳得厲害。 也是,最近各家各戶都忙著團年,脾氣再不好的人想吵架也會憋著,畢竟過年都圖個吉利,誰也不愿在這時候觸霉頭。 虞舒便沒再懷疑,重新縮進被窩里,戴上耳機繼續(xù)和他說話:“我記得你以前姓沈,現(xiàn)在改姓薄,是監(jiān)護人變了的緣故嗎?” 薄晏之不想說這一話題,只冷淡地“嗯”了聲,沒有下文。 “新的家人對你好嗎?” 這話難住了他。 薄晏之望著天花板上那縷月光,張了張嘴,想說“不好”,想說“那根本稱不上家人”,又怕這樣的回答會牽扯出不堪的秘密,便咽下涌到唇邊的話,給了她言不由衷地一個“好”字。 虞舒便安下心來,替他高興:“那就好?!?/br> 撒了那樣的謊,薄晏之感到有些惡心,他閉了閉眼,轉(zhuǎn)移話題:“你呢?這幾天過得怎么樣?” 提到這,虞舒終于有了話題,忙不迭把小黑的事告訴他:“我這幾天過得很充實很開心!知道嗎?虞建東老家鄰居的孩子居然是拐賣的!我陰差陽錯竟讓他和家人團聚了……” 因為興奮,她有些語無倫次。 薄晏之靜靜地聽,想象著那頭她欣喜的模樣,不自覺牽起唇角。 背上的傷還在尖銳地痛著,卻似乎也沒那般不可忍受了。 他攥緊手機。 那頭她的呼吸、她的聲音 ——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是他的心藥…… 作者有話要說: 小伙伴們新年快樂! 祝愿大家健康平安!百毒不侵! p:出門記得戴口罩!勤洗手勤消毒! 第64章 記不清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虞舒醒來的時候語音還掛著,屬于另一個人的呼吸清晰地繞在耳邊。 她看了眼透進屋內(nèi)的陽光,擔(dān)心起床的動靜會吵到薄晏之, 便想著掐斷語音, 然而不等她有所動靜, 對面忽然開口:“醒了?” 虞舒嚇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沒有?!蹦穷^說,“我也剛醒?!?/br> 的確, 他聲音清明, 不帶絲毫倦意。虞舒便松口氣, 坐起身靠在床頭和他道早安。 那頭似乎輕輕笑了聲, 回她兩個溫和字眼:“早安?!?/br> 這是兩人第一次互相說早安, 即便隔著電話,心底也還是生出別樣的感覺。仿佛共度了昨晚, 如今正一起睜開眼看溫吞晨光。 “今天初二,打算做些什么?”不想這么快就結(jié)束通話,虞舒想了想,沒話找話。 那頭沉默了幾秒, 語氣有些心不在焉:“不做什么,玩手機打發(fā)時間?!?/br> “哦,這樣……” “你呢?”那頭反問,“為別人的事忙了兩天, 今天的時間不留給自己?” “今天應(yīng)該會去看看爺爺奶奶,明天是外公外婆,初四以后…我還沒想好要做什么。” 那頭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低了幾分, 嘆息般說:“挺好。” 和家人在一起,再不用受黃翠蘭和虞建東的打罵和虐待,這是她目前為止過的最美滿的一個新年。虞舒笑起來:“是啊!現(xiàn)在這樣…真好……” 掛斷語音后,虞舒下樓和家人一起吃早飯; 薄晏之坐在床頭,怔怔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 雖然虞舒現(xiàn)在過得好他是真心為她感到高興,但那句“挺好”卻不是她以為的意思。 他其實…… 是在羨慕她的家人。 在這樣的日子里,有她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