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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有窮心里明白,他什么都明白,別人都可以退,但他們孤山劍閣的不能退。哪怕全部戰(zhàn)死在這里,也不能退。可周自橫不與他廢話,直接一記手刀將之劈暈,在回去的路上,還順道救了一個五侯府的門生。他的速度很快,片刻便到了城墻處,將兩人交給戴小山,自己卻又轉(zhuǎn)身離開。“師叔祖!”戴小山瞧見他背上一道長長的血口,不由出聲。“嘖,別那么叫我。”周自橫回過頭來,颯然一笑:“顯老啊?!?/br>“您……”“不用擔心,這世上沒什么能打倒我周自橫的。只是你們小師叔忒煩人,若我不顧及點他的小情郎,等他回來了,一準咬我?!?/br>說罷,周自橫擺擺手,御劍而去。戴小山神色復雜地看著這位一直以來活在傳聞中的師叔祖,終是沒再說什么。其實劍閣的弟子們,或多或少都曾怨過他。在老閣主死的時候,在劍閣最困難的時候,你在哪里呢?如今他終于回來了,在修士們逐次撤退之時,獨自留在了戰(zhàn)場上。周自橫并未走遠,御劍懸停于東門前半里處。蕭瑟寒風和陰沉的暮色里,他吹了個口哨,喚來一條龍,舉止隨意得像是郊外踏青的兒郎。而后他跳到了龍背上,甩一甩手中劍,傲然獨立的身影讓人驀地想起那句話——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周自橫從不喜歡防守,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樂于進攻的人。及至下山行走,這種極端的個人風格更被他發(fā)揮到淋漓盡致。退一步就是輸。所以沒有退,只有進。“來?。。。 ?/br>狂傲的呼喝是對整個天地的挑釁,妖獸們自然無法忽視。接下去的情形,是所有人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回憶。暗沉天幕中綻放的銀蓮遮天蔽日,那瞬間綻開的風華幾令天地失色。瑰麗、震撼,奪人心魄。直至此時,年輕的修士們才知道什么叫做“千年以來第一劍修”。可周自橫終究只有那么一個,西、南、北門三處縱有忍冬等人駐守,終究無法復刻周自橫的風采。獸王齊襲,結(jié)界大顫,灑金街上的陳伯衍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雙手撐住地面,才沒有栽倒在地。他驀地睜開眼,艱難地抬頭望向結(jié)界。“咔擦?!?/br>一道裂縫出現(xiàn)在陳伯衍的頭頂,仿佛對他的無聲嘲弄。他瞇起眼來,眸中寒芒更甚。而就在這時,無妄忽然發(fā)出興奮的嗡鳴,制止了陳伯衍想要燃血助陣的危險念頭。阿秀終于回來了。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小師妹牽動著大家的心啊……☆、神京雪(十三)陳伯衍再次醒來時,紗帳外燭火搖曳,灑落一地昏黃。空氣中,隱約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賬內(nèi)的溫暖模糊了季節(jié),陳伯衍低頭看著身上干凈的中衣,不由伸手挑開了紗簾。“你醒了?”正坐在窗沿擺弄著黑玉牌的孟七七回過頭來,跳下窗子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陳伯衍難得見到他如此溫柔體貼的模樣,唇邊不由泛起一絲笑意??蛇@笑意,在聞到孟七七身上的血腥味時,又瞬間蕩然無存。“你受傷了?”“你有資格說我么?”四目相對,孟七七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為了將那幾只獸王殺死,又趕著回來,必定是受了傷的,可這傷再重,也重不過陳芳君去。好在子鹿醫(yī)術(shù)了得,否則他倆現(xiàn)在只能躺著說話了。陳伯衍抓住他的手,觸碰到他冰涼的指尖,微微蹙眉??伤⑽慈缤R粯映鲅杂栒],把孟七七拉入懷中,用溫暖的被子裹住,他便問:“外頭如何了?”“老匹夫發(fā)威了,結(jié)界也頂住了,暫時無礙。子鹿正與小山準備擺破陣曲,等到天明時分,大約便能奏響?!?/br>孟七七寥寥數(shù)語簡單概括,可陳伯衍知道,真實情形必定非三言兩語能描述。事實上,郎胥、陸云亭等人都受了不小的傷,金滿更是耗空了自己的真火,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再戰(zhàn)。而從孟七七剛剛收到的戰(zhàn)損來看,普通修士的傷亡更嚴重。如今能夠再戰(zhàn)的,竟只剩下了八百余人。這八百余人,便是他們最后的倚仗了。因此,哪怕困倦至極,孟七七也沒有停下來休息,不停擺弄著黑玉牌,企圖從中找到打開新秘境的方法。此時此刻,他靠在陳伯衍溫暖的懷里,困倦便席卷而來。可是他不能睡,大陣還需要他,外頭的廝殺也還未停止。陳伯衍拿過他手上的黑玉牌,溫熱的掌心捂著他的眼,道:“你可以睡一會兒?!?/br>孟七七兀自哼哼,卻不肯睡。他一睡,重壓就又到陳伯衍身上了,若真把人壓壞了,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他還指望著陳芳君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能給他舉高高呢。“有眉目了嗎?”陳伯衍問。“沒有,這些黑玉牌拼都拼不起來,堯光難不成是在耍我?”“或許需要特殊的法子?!?/br>陳伯衍覺得堯光不會開這樣一個玩笑,只是從他臨終前那些話來看,這黑玉牌起不起效用、新秘境能不能打開,都是個未知數(shù)。畢竟,在這之前誰都沒有嘗試過。他心念一轉(zhuǎn),以元力割破指尖,將鮮血涂抹于玉牌邊緣。孟七七來不及阻止,而下一瞬,黑玉牌上就亮起了光華。他立刻凝神:“這怎么回事,我先前已經(jīng)試過這個辦法了……”話音未落,他便又反應(yīng)過來。他畢竟是季月棠的一根肋骨,其實與堯光并無本質(zhì)關(guān)聯(lián),而陳伯衍可是劍靈,這黑玉牌大約是堯光用無名劍刻下的。思緒繞了一個彎,光華也漸漸淡去,這一次的黑玉牌變成了完整的一塊,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它黑玉碑了。碑面上刻著的正是大夏的版圖,且包含了關(guān)外。“你能感覺到新秘境的波動么?”孟七七問。“能,但這感覺很詭異?!闭f罷,陳伯衍給孟七七看自己的手指。只見那道被割破的口子竟變大了許多,指尖甚至都有點泛白。陳伯衍仔細運轉(zhuǎn)功法,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的元力竟被抽空大半。孟七七驚訝不已:“怎會這樣?”陳伯衍:“以陣養(yǎng)陣,便如養(yǎng)蠱。即便成功,若是蠱王太過厲害,也可能遭到反噬。這新秘境,恐怕是個比從前的秘境更可怖的地方?!?/br>“這……”孟七七咋舌,若真是如此,那堯光可真是留了個燙手山芋給他們。這時,蕭瀟在外敲門。孟七七當即讓他進來,陳伯衍便動手將紗簾放下??v是師徒,該避嫌還是得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