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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少人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攻擊微頓。然而讓金滿更詫異的是,妖獸受到的影響并不比修士少。這白面具到底在搞什么鬼?金滿蹙眉望著那驟然間陷入狂亂的妖獸,刺耳的笛聲和妖獸痛苦的聲音混雜在一處,如同一把生銹的鋸子切割著他的神經(jīng),煩躁難忍。驀地,一抹紅色出現(xiàn)在金滿的視線中。笛聲刺破耳膜,鮮血從妖獸的耳朵里流淌而下,城外大亂。“這……”陸云亭愕然地看著這情景,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金滿亦沉下臉來,他們都沒有料到白面具竟會這樣狠,不惜毀去所有妖獸的聽覺,也要屏蔽樂曲聲對它們的影響。不,不能讓他們就這么如愿。“繼續(xù)奏樂,不要停!”金滿大聲喊著,身影迅速化作一道流光墜入妖獸群。他如驚鴻般掠過一只只妖獸,看到它們盡皆流血的雙耳,大感不妙。若樂曲失去原有的效用,翁城便也無用了,妖獸們將會鋪散開來,大舉入侵神京。他立刻折返,與陸云亭匯合。陸云亭急忙問:“現(xiàn)在怎么辦?”金滿瞇起眼:“讓大家都散開,翁城無用了,所有人以五人為一組往東西兩側(cè)去,能殺多少是多少!”陸云亭心驚,他雖不大贊同金滿的為人處事,可卻認同他的聰明才智。金滿都這么說了,那情況一定已經(jīng)糟糕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白面具,這是抱著犧牲所有妖獸的覺悟在跟他們拼了。陸云亭不由握緊了劍,目光所及之處,雙耳流血的妖獸們痛苦地四處亂竄著。極致的痛苦讓它們更加的兇殘、暴虐,而當這些妖獸全部鋪散開來……天地之大,該如何阻擋?該來的還是來了。修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了個措手不及,但好在金滿的命令下達得及時,將修士如撒網(wǎng)一般撒出去,于東西兩側(cè)重新構(gòu)筑一道防線。妖獸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無論是笛聲、劍鳴,還是呼呼的風(fēng)聲,但它們還記得最初的號召——它們要去神京,神京就在前方!轉(zhuǎn)眼間,妖獸與修士便毫無花哨地廝殺在一處。若是有人御劍飛到高處,便能看到一條不甚筆直的血線蜿蜒在無邊的雪原和林海之上。同樣的情形,接連發(fā)生在玉城和臨城。修士一方徹底失去了對妖獸的控制,數(shù)萬萬妖獸從四面八方奔向神京。而能夠阻擋他們的,只剩下血rou之軀。原始的廝殺拉開帷幕,此時此刻的神京城,卻迎來了詭異的平靜。白面具憑空消失,不見蹤影,過年的氣息卻開始蔓延至每一條街巷,甚至于神經(jīng)緊繃的修士們,都迎來了難得的放松。小玉兒在吉祥客棧門口堆起了雪人,堆一個師父,再堆一個青姑師姐,還有蕭瀟師弟、大師兄、有窮師兄等等。大大小小的雪人排成行,一個賽一個的難看。徒有窮看不過眼,忍不住跑過去幫他改良。正在房間內(nèi)密談的戴小山和蕭瀟看到樓下的情形,不禁相視一笑。某處僻靜的院落里,或坐或站的人卻一個個面沉如水。房間里傳來濃郁的血腥味,屈平焦灼地在門外來回走,好不容易等到門打開,立刻沖進去。病榻之上,阿秋唇色慘白,形容消瘦,這脆弱的少年模樣刺激著屈平的神經(jīng),讓他不由攥緊了拳頭。“咳、咳……”阿秋睜開眼來,呆呆地望著頭頂?shù)募啂ぃ靡粫翰艗暝胍饋怼?/br>屈平連忙上前攙扶,卻不料被他死死抓住手腕,低啞的聲音沖入耳中:“堯光呢?他在哪里?”屈平搖頭,“他沒有跟我們一起走?!?/br>“哈?!卑⑶镙p笑一聲,戲謔的目光掃過屈平,道:“你看,他果然跟我們不是一道的……咳、咳……他已經(jīng)記起來了,等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說不定,他就要殺你了……”屈平指尖微顫。阿秋說得沒錯,他越來越像一個人了,囿于人類的情感,左右了他的初衷。無論他對堯光如何憤懣,他也始終無法放下這么多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們一起走過了那么多灰暗的日子,不是嗎?好不容易快熬到頭了,怎么就能、就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阿秋推開他,復(fù)又躺回去。兩人不再說話,氣氛尷尬又沉凝。良久,阿秋終于打破了沉默,問:“如今外頭的情形如何了?”屈平深吸一口氣,終是找回了自己該站的位置,道:“外頭一切如常,沒有再發(fā)生什么變故?!?/br>“一切如常?”阿秋卻蹙眉,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沒有變故就是最大的變故。孟七七已然掌控了整個大陣,他為何不趁早趕盡殺絕?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fēng)。難不成……孟七七倉促奪陣,所以至今還無法完全掌控大陣?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好機會。這時,屈平又道:“陳伯衍也來了?!?/br>“多一個陳伯衍、少一個陳伯衍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卑⑶飺u頭,“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大陣,不論你還是我咳……我們都逃不過去……”“若是能想辦法將大陣毀去呢?”“毀陣?”“老大……堯光之前與我說過,他還留著最后一手,或許可以將大陣毀去。你還記得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唐察嗎?他在秘境崩毀之前從大牢里消失了,我覺得他有可能就是被堯光派去執(zhí)行什么秘密任務(wù)?!?/br>聞言,阿秋陷入深思。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相信屈平,堯光手段通天,不乏有策反的可能。但屈平又拼死從天寶閣里救出了他,而且……他們本是最親密無間的伙伴。“你能找到唐察嗎?”阿秋問。“不能保證,但可以一試。”“好,我且再信你一次?!?/br>作者有話要說: 最終的序幕終于要拉開了~☆、午時見屈平還記得堯光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話——你想要找的東西,往往就在你認為最不可能的地方。當年他跟著還是季月棠的堯光第一次來到神京,第一個踏足的地方,就是百花樓。這棟坐落在灑金街上的神京第一樓,最終被堯光秘密購下,在這里,談成了海茶商會的第一筆生意。屈平一直覺得老大似乎對這里抱著一種別樣的情懷,可是這么一座人來人往的根本藏不出秘密的酒樓,會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嗎?抱著最后的一絲希望,屈平喬裝打扮,來到了百花樓。百花樓里依舊人滿為患,以修士居多,屈平好不容易尋了個位置坐下,想要打探唐察的蹤跡,卻不料看到了兩個熟人。蕭瀟和戴小山,并肩從樓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