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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羅之間的問題,站起來道:“準備準備,我要進宮面圣?!?/br>如笙依言退下,不多時,便隨著換了一身素粉宮裝的頤和入宮。頤和已久不穿宮裝,飄逸的裙擺會阻擋她的腳步,寬大的衣袖更不利于她抽刀拔劍。穿慣了厚重的戎裝,再換上這輕便衣裳,便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頤和不喜歡這種感覺,可今日她還是特意換了一身衣裳去見她的父皇。皇帝似乎很滿意她的這身打扮,臉上病色稍退,被內(nèi)侍扶著坐在了紗簾后。他隔著紗簾望著已然出落成一個大姑娘的女兒,心中忽的泛起幾絲柔情。可是一開口,便又變成了那句,“他仍是不肯來見我?!?/br>頤和會意,道:“父皇,前方戰(zhàn)亂,周前輩許是同纏花仙子一道去了玉城,實在無暇入京。待大亂平息,前輩定還會來的?!?/br>皇帝沒有說話,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小九如今勞你照看了,朕知你從不與這些兄弟過多走動,可今時不同往日,你懂嗎?”“女兒省得?!?/br>頤和一如既往地順從,她似乎仍是那個只為皇帝解憂的好女兒。可皇帝看在眼里,眸色卻愈發(fā)幽深。他曾想過,若這個女兒是個兒子那該多好?她的能力、品行都比皇子們好太多了。皇帝心中惋惜,便對她愈發(fā)地委以重任,將一個本該修習琴棋書畫的閨閣公主,放任成了如今的模樣。越是想,皇帝便越是愁腸百結(jié),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頤和聽他仿佛欲把心肺嘔出,連忙掀開紗簾為他順氣,卻被皇帝倏然抓住手腕,幽幽問道:“頤和,你也不小了,早已過了咳、咳咳……尋常女子出閣的年齡。父皇問你,可有中意的人選?”頤和的身體有剎那的僵硬,很快又恢復如常,伸手輕柔地拍著皇帝的背,道:“如今天下大亂,父皇龍體有恙,女兒哪顧得上這些?”皇帝卻搖頭,問:“你覺得……孤山劍閣如何?”這一下,頤和徹底愣了,她可真想不到,又是誰如此有才,竟想到將她嫁入劍閣。是了,如今劍閣當?shù)?,把她這位公主嫁出去籠絡劍閣的人,哪怕只是嫁一尋常弟子,都是好的。劍閣自詡正道,有了這層關(guān)系,大夏皇室或許便可保住了。頤和驀地笑起來,低眸嬌羞,看著竟是對這個提議十分贊同。只是她的笑容漸漸染上了一絲痛苦,哀婉地看著皇帝,道:“父皇,你抓痛我了?!?/br>皇帝這才驚覺自己還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勒出了一個深深的紅印。他松開手,正欲寬慰幾句,卻聽頤和又道:“父皇,若要嫁,我欲嫁給孤山劍閣的大師兄,陳家的大公子,陳伯衍?!?/br>皇帝微怔,深深地看著頤和,卻沒能從她臉上看出半分不悅。及至頤和告退,皇帝仍無法判斷,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內(nèi)侍上前來,聽候吩咐?;实劭葑?,便讓他扶著自己來到了天寶閣。他循著樓梯慢慢地走著,一直走到三樓,冬日的冷冽氣息從洞開的窗子里撲面而來。內(nèi)侍急忙上千為皇帝遮擋,皇帝卻推開他,大步走到窗邊。他從窗子里看出去,這偌大的皇城、偌大的神京都盡收眼底。所有人都以為他病了,便成了個瞎子??伤肋@天寶閣里人來人往,皇室的顏面,都被他們踩在腳下。他們能在這皇家的禁地里來去自如,可他呢?堂堂大夏的國主,卻連神京都走不出去。他不甘心啊。眼看著皇子們一個個被殺、被廢,國土一寸寸被妖獸侵蝕,他不甘心啊。先是周自橫,后是頤和,他們一個個都背棄了他,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來聲討他、對付他,可他們自己又付出了多少真心???皇帝緊緊地抓著窗沿,呼吸變得急促。可內(nèi)侍的聲音卻不再響起,整個天寶閣里靜悄悄的?;实鄄煊X到不對勁,驀然回首,就見一人正拾級而上,緩步走到他面前。“你是……”“陛下忘了么?前幾日我們還通過書信?!?/br>“你是阿秋?”皇帝瞇起眼,莫名覺得此人看著面熟,可是阿秋這個名字,卻眼生得很。他仔細思索著,驀地又響起頤和方才說過的話來,瞬間醍醐灌頂,“你不是什么阿秋,你是陳伯兮!”陳伯兮,傳聞中已經(jīng)叛出陳家轉(zhuǎn)投白面具的叛徒。阿秋被叫破了身份,莞爾一笑,道:“那只是我曾經(jīng)用過的一個名字罷了,算不得什么。陛下叫我阿秋便好?!?/br>他在距離皇帝五步處停下,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实蹍s萬分警覺,顯然陳伯兮的名頭比神秘的阿秋更讓他忌憚。阿秋并不在意,含笑看著對方,道:“陛下,你即便為公主殿下尋一個再好的夫婿,她也不會感激你的。她不會接受你的好意,進而給你那九皇子留一條生路,繼續(xù)為你大夏皇室鞠躬盡瘁。因為你給她的,并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陛下你肯給么?”“這與你何干。”皇帝語氣微冷。“這與我當然沒有關(guān)系,可陛下你就不心痛么?她就要奪走你的一切了,可你只能在這里茍延殘喘,甚至都不能踏出神京一步?!卑⑶镎f著最刺人的話,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和善、天真。皇帝被刺得心口灼痛,撐著窗沿不停地咳嗽。阿秋繼續(xù)道:“看,你已經(jīng)活不久了?!?/br>“你到底想怎樣?”皇帝咬牙。“不是我想怎樣,而是陛下你想怎樣?你難道不想為你的皇兒報仇么?不想為自己出一口氣么?”阿秋循循善誘,那含笑的語氣一如魔鬼的輕吟。他慢慢地像皇帝靠近,每一句話,都深深刺入他的心里,“你可是皇帝啊,大夏的主人,真龍?zhí)熳?。可是無名劍不要你,你的友人背棄你,甚至連你的女兒都想你死,你難道——真的不想做點什么嗎?”“你真的想就這么難看的、無聲無息的死去么?!”“別說了!閉嘴!你給我閉嘴!”皇帝一聲怒吼,瞪大了布滿血絲的雙眼,兇相畢露。阿秋無聲地笑起來,而同一時間的護陣司,孟七七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法器,整個房間內(nèi)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就在剛才,鬼羅羅通過神識牽引,探得了黑玉牌的下落。孟七七便派蕭瀟與鬼羅羅同去察探,而他自己則留守護陣司。季月棠詭計多端,實力深不可測,孟七七擔心即便自己與鬼羅羅聯(lián)手也無法將之殺死,不若留在這里,徐徐圖之。換言之,他并沒有抱“一次就能殺死季月棠”的希望。但是只要鬼羅羅能夠逼他出手,使得代表季月棠的紅點在這法器上出現(xiàn),孟七七便能借助法器鎖定他的位置。法器只能在修士動手時以紅點顯示